叶少缘还没到厢房的门口,侯文节却一脸从容的推门走了出来,两人刚好走了个罩面。
叶少缘心里还没做好准备,正盘算着怎么向侯文节道个歉才合适。毕竟,这房子是侯文节帮忙,以低价租入的。叶少缘和艾钱刚入住了一天,便把人家房子的厨房给点着了,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侯文节猛然走了出来,叶少缘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叶少缘嘴里支支吾吾的,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
侯文节见是叶少缘回来了,脸上绽开了笑颜,伸出了一支拳头,捶在了他的肩膀上,戏谑道:“你昨晚放了把火,敢情一大早就跑路了,留下艾钱背黑锅么?叶兄弟,你太不地道了。”
叶少缘被侯文节臊的满面通红,小声道:“我是有些事情处理,昨夜之事……”
侯文节大笑一声,打断了叶少缘的话头,道:“昨夜之事,不提一把。天干物燥的,起个小火也正常。你别把自己烧坏了便好,生命可比这堆砌起来的砖土值钱得了。”
叶少缘心中感激,一本正经的保证道:“大公子,放心,我以后绝对不再擅自玩火了。”
侯文节轻笑一声,道:“这用火烧肉的本事,还是厨房的那两位师傅擅长。我们还是等着吃现成的吧。”
叶少缘道:“大公子,不必这么惦记我们的。”
侯文节道:“我这人无事时,便喜欢和好朋友在一起,倒不是特意惦记你们。我只是觉得,这肉要和你们一块吃,才会更鲜美些。”
艾钱却从厢房里探出了半个脑袋,道:“你们两个怎么不进屋说话,不嫌冷吗?”
艾钱方才在屋中温酒,侯文节特意拿过来的、上好的梅花酒,好喝不上头。他温好酒,听见屋外窗口传来了叶少缘和侯文节的说话声,才出来喊他们二人进屋。
叶少缘的脸蛋一湿,他抬头望天,眼见天空中又开始飘上了雪花。
侯文节爽朗一笑,道:“瑞雪兆丰年,来年又是个衣食无忧的好光景呢。”侯文节言罢,依艾钱之言进了屋。
叶少缘伸出右手,雪花落在掌心中,不消一刻,便化掉了。叶少缘想起了今早、陆德明在上清宫和他说过的话,长安城庙堂内部倾轧严重,表面的稳定即将被打破。长安将乱,对于新人,却正好是出头之时。
叶少缘极为自信的一笑,弯下腰,双手捧起了地上的积雪,搓成了一个圆圆的雪球。他仰头望着天空,雪花落在了脸上,眼睛里……
叶少缘闭上双眼,心中纳罕一声,暗道:我要出头,将长安城踩在脚下。
叶少缘睁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雪球,抛向了空中……
厨房里的那两个厨子,的确是有两把刷子,难怪入得了侯文节这位长安城美食家的法眼。他们二位端上来的这一大盆驴肉汤,不仅色彩配的鲜亮,让人一看便有食欲,而且吃起来,口感极佳,味道好到爆。
边疆战士,可三日无粮,却不可一日无肉。叶少缘吃过不少种野味的肉,但这么好吃的驴肉,却还是第一次吃到。
叶少缘口中的驴肉,都咽到了肚子里,唇齿还留有香味,令人回味无穷。
美味的驴肉,上好的花酒,气味相投的人,却只少了一抹靓丽的景色,便是完美了。
叶少缘看了眼窗户,艾钱心领神会,放下瓷碗,撑起了半扇窗子。屋外的雪已大,簌簌而落。艾钱怕屋里冷,又生了一座火炉。
侯文节望着窗外的雪景,仰脖将手中的酒杯倒空,道:“如此便无憾了,这雪真真应景。”
叶少缘的酒力不见涨,已经有些微醉。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迟迟没有喝下去。他盯着窗外、窝棚里正啃食着驴肉的雪走,想起了一件事情,道:“糟糕,我怎么忘了雪走也是驴子,这不是陷它与不义吗?”
艾钱的脸被碗罩住,吃得极美。他听见了叶少缘的话,放下了碗,目光转向了窗户,道:“雪走再灵也是畜牲,哪里懂得那么许多的仁义道德。”
侯文节怔怔的望着窗外,道:“我其实自打第一眼看见雪走就有个疑问,它真是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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