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子初初踏入爱恋这条不知深浅几许的大河之时,心中纵是因故对钟意的情郎生出了千般万般的不满。但是,当心上人陷入危境之时,初恋的女子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冲将上去,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多博情郎的几分生机。
世间女子,大抵如此。难道在红楼看遍世间男子人情冷暖的花魁娘子石轩轩就能免俗了?谁道女子无情,真用情时,最多情。
叶少缘使出了浑身的气力,声嘶力竭的呼喊了半天,声带都要撕裂了,却连个虫子都不曾见到半只。当真应了那句谚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叶少缘的嘴角弯出了个弧度,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苦中自嘲道:“都说帝都长安民风温良,好施援手,我怎么却一点都没感觉到呢?莫非,我的运气太差?”
叶少缘想起含怒离去的石轩轩,心中更加失落,蹉叹道:“今天出门时,应该找算命先生卜一卦的,运气真的很差呢。”
空中忽的卷起了阵阵轻风,吹动了夜幕中的乌云,遮住了那一轮皓月。三圣苑之外的地方,顿时为之一暗。
唯有万千灯盏齐燃的三圣苑依旧明亮如常,在这昏暗的夜色中,显得卓尔不群。
行军作战讲究个团结协作,唯有兄弟同心,方能其力断金。
求人不如求己!叶少缘屏气凝神,开始聚集天地元气。
既然没有办法能够冲出樊笼,那便用最原始、最强硬的办法好了——毁灭掉这非金非玉材质的洞壁。
叶少缘猛的睁开双眼,双手聚集了前所未有过的天地元气。
叶少缘暴喝一声,双拳轰向了洞壁。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叶少缘的全力一击竟然向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连个细微的响动都没有能够发出来。
叶少缘心中惊疑,方要撤回双拳,眼前的洞壁却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将他吞噬了进去。
叶少缘暗道一声不好,眼前一黑,便被卷入了无尽的漩涡之中......
风沙染黄的天空,大地呈现出一片异样的红黑色。一轮黯淡的斜阳,慵懒的挂在西边的空中。
一群刚刚饱食的红眼苍狼,绕着一棵已经腐朽的大树跑了两圈,驻足在血色的大地上,用带着残余血迹的舌头,漫不经心地舔舐0着毛发。
一阵风起,卷起无数的枯叶与黄沙,漫天尘土将太阳的斜晖彻底掩盖了起来。隐隐的可以看到,在远处有几只乌鸦在空中徘徊。它们因长期食用人肉双眼变成了碧绿色,宛如鬼火一般。鸦群的眼神里带着渴望,更有着一份期待……
那是一种死亡的味道……
鲜血几乎浸透了这里的每一块土地,竟然形成了一大片暗红色泥沼,令人望之作呕。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暗红色的泥沼四周,犹如西域商人那大红地毯上点缀的刺绣。
那片暗红色的中央,尸体更是堆积如山,宛如最惨烈的屠宰场一般。
“咔嚓,咔嚓……”,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十几名穿着青色衣服,戴着甲片,缠着绷带的士兵,从一处枯林中穿了过来。他们的脸上的线条都很坚硬,没有哪怕任何的一丝包含喜怒哀乐的表情。但是,他们的眼睛里却明显的透出了犀利。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甲士的杀气便会立刻笼罩全身。他们是这个战场上幸存下来的胜利者,犹在淌血的伤口显露出了他们是坚韧不屈的铮铮铁汉。
一名左眼被纱布包扎的士兵走到了数名新添的袍泽的尸体的前面,默默的弯下腰,从猩红色的泥沼中拾起了一杆没有断刃的长枪,随意地挥动了几次后,便将长枪插进了地面上,继续在尸体堆里翻找着还能派上用场的兵器。独眼的士兵单薄的衣甲上沾满了鲜血,自己的血和敌人的血掺杂在了一起,大腿上的一处裂痕,依稀地可以看见向外翻着的伤口,正在向外渗着血丝。
那名独眼的士兵扒开了几具尸体,从一个穿着和他一样衣服的尸体身上揭下了一件还算完整的胸甲,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件胸甲,发现没有多大损伤,便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许能救他的一条命也未可知。
忽然,有一座矮小的尸堆,小山般的蠕动了起来,一只涂满脏血的手伸了出来。
独眼的士兵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喊叫了一声,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只染血的手。独眼士兵赶紧将身边插在地上的长枪拔了出来,神色略显慌张但是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大唐将士应如是,杀的蛮夷尽破胆。
独眼人身旁的士兵听到他突然的喊叫声,立刻做出了迎敌的反应,刷的一声,聚拢了过来,各自抽出了贴身的兵器,观察者那尸体堆中的异样。
出人意料的是,从尸堆里居然爬出来了一名血葫芦一样的人。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柄滴血的朴刀。
这血人刚探出上身,还不能做出来任何的动作。那十几名唐兵便先发制人,刺出了手中的兵刃,数道冷光从血人的眼前划过,各式兵刃便抵住了他的身体。血人竟然也慌乱了起来被吓得戳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误伤。他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心中的恐惧显而易见。
“这是哪……呵呵,我不会……你们,你们别杀……”刚刚从尸山中爬出来的那个血人,语无伦次的叫了起来,却无法完整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嘘!”
十数名士兵齐齐的长呼出了一口气,收起了手中的长枪白刃,十分恭敬的向那名血人行了个军礼,一起喊道:“都尉大人。”
那血人晃了晃身子,从尸体堆里站了起来。
他环视了下四周,嗅到了一股十分浓重的血腥味。
他左臂手肘处的伤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脑袋一沉,险些跌回了尸堆里。
他双手握住长枪,抵住了身体的颓势。
那名血人垂目却发现自己的胸前甲衣上已经被鲜血染透,成了一片已经凝固的酱紫和流动的鲜红交织的存在,显然是新血叠旧血的所致。
他的腹部上还有着一处不重不轻的刀伤,还在不断的向外面渗出鲜血。
一名大腿上裹着纱布、身材匀称的兵士从不远处的尸堆旁边行了过来。他定神仔细打量了下那个刚从尸堆里钻出来的血人,便十分欣喜的叫道:“还真是您,你果真还没有死!”
那名被唤作都尉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有点坐立不安,道:“我……你……这这……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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