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丈要去放羊。
病叶晨和石镜公跟着他一起去了。
老丈姓陈,大家都叫他陈老汉。
陈老汉本打算就在离家不远的一片水甸子放羊,但石镜公说自己一直仰慕连寿山的风景,想就近看看。陈老汉犹豫了一阵,便将羊群驱往连寿山的方向。
连寿山坐落在一群山峰的zhōng yāng。十几座大小不一的山峰,众星捧月一般将巨大的连寿山围在中间。
陈老汉驱着羊群,来到外围山群的脚边,便不再愿意往前了,说道:“再往前走,就有官差驻守,他们看到我们这些放羊人,轻则呼喝驱赶,重则挥鞭子抽打我们,还抢我们的羊。我可不敢惹那些大爷。”
石镜公点点头表示理解,走到陈老汉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在这里就挺好,也能隐约看到连寿山的风光。”
拍了两下,他掌锋急转,突然拍向陈老汉的后脑勺。
他速度急快,陈老汉还没反应过来,就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了。
“你这是?”病叶晨吃惊地看着石镜公。
石镜公扒下陈老汉粗布衣裳,脱下自己的白袍,跟陈老汉换穿了衣服,然后将陈老汉抱到一块大青石板上,轻轻放上去,道:“放心,刚才那一掌的力道我掌握得很准,他不会受到伤害的。”
然后,他抓乱了自己的发髻,挽了一个陈老汉那样的发式,又往身上扒了些草屑,拿起陈老汉驱羊的鞭子,道:“你也伪装一下,咱们扮作放羊人过去。”
病叶晨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将衣服弄皱。
石镜公一扬鞭子,挥赶着头羊,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直奔连寿山的方向。
正如陈老汉所说,往前走了一里路,就看到四个官差围坐在草地上,正在投骰子耍钱。
病叶晨快速扫视了一眼四个官兵身上的装备,除了普通的扑刀外,并没有别的武器,更别说铬银了。
看来只是县城里派来的普通衙役。
羊群的叫声,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他们几个拿着刀,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把羊群往这赶!”
石镜公连连作揖,露出普通老百姓面对官差时的那种惶恐,道:“官爷,头羊今儿耍起了xìng子,领着羊群非得往这方向跑,小的拿鞭子一路抽,这畜生就是不听使唤。”
“滚滚滚!”一个官差不耐烦地说道:“再往前一步,剁了你的羊。”
“好好。”石镜公驱着羊后退,退到看不见那几个官兵后,往旁边走了半里路,然后继续往连寿山方向赶。
这一次,并没有遇到官差拦路,看来山群外围的驻守很稀松。
羊群长驱直入,走进了群山。
前面就是山路了,石镜公鞭子一扔,也不管羊,任由羊群散去。
一老一少动作敏捷地在崎岖的山道上飞奔,眨眼之间上了山顶,放眼望去,被众山依偎在中间的连万山,露出了它巍峨的全貌。
二人只是这一看,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巨大的连寿山,山脚下狭窄的空地上,扎下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营帐!
粗略地数了一数,营帐大约有一千个。看营帐的大小,每一个大约能住二十个人,这么一算,单纯只是驻扎在万寿山脚下的人,就超过了一万!
原本二人都以为这些营帐,只是供给官差和劳工住的,结果其中一个营帐的帐帘撩开,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出了营帐。
这,竟然,是军营!
而从那些士兵所穿的jīng钢盔甲,以及配备的武器情况上看,显然不是普通的军队,属于受过严格训练的jīng锐部队。
一般的县城,并不会驻有作战部队,仅有的武装力量,除了数量有限的城防兵和官差外,就剩自发组织的乡勇民兵了。如果县城中有什么情况发生,都是从郡城派遣正规部队过来。
这万寿山,果然藏有猫腻!
这时,令人更惊异的一幕出现了。
万寿山的山脚下,有一排被挖掘出的洞口,每个大约三米高,远远地看过去,只有黑黑的一个点,看不出有多深。
那队士兵进了其中一个黑洞,过了一会儿,用一根看不出材质的绳子,像栓狗一样拽着一个浑身通红的人,从洞内出来。
那个被拽出来的人之所以通红,是因为,他浑身都流淌着一种红sè的液体。
那种红并不是鲜血的红,而是一种很明亮,给人一种灼烧感的红。
病叶晨脑子里立刻联想到了某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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