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娥想了想,继言道:“不比婉儿差。”
“呃――”
苏凤梧愕然。
只见苏凤梧拿不定主意,高翠娥想想又道:“你三哥在南陵,此去南陵,何不与三儿会会面。”
裴紫弟。
苏凤梧眉毛一挑,心道:是啊,老三在南陵,只是不知道他在南陵的准确地址。
见苏凤梧犹豫,高翠娥加言道:“沈家娘舅不远千里而来,明rì就到,孙儿若是不困,叫歌儿进来给你说说婚庆点香的礼数?到时可不能失了礼数。”
“铛铛――”
高翠娥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凤梧,婉儿来了,说要见你最后一面。”
门外传来苏凤歌的声音,苏凤梧心中咯噔一下,这个乔妹子,要作什么怪?!
高翠娥闻言,轻挑眉梢,只见苏凤梧愕住,嘟囔道:“凤州地邪,说谁谁来!”
“就来。”
苏凤梧没在理会nǎinǎi,而是朝门口喊了一声,随之离开座位,在高翠娥奇怪的目光下向房内的书桌走去。
此时,苏家大宅三进纵向房屋内的客厅中,苏松麟上座,他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观望坐在侧椅上的乔婉儿。
苏松麟的瓜子脸长的尤为俊逸,岁月除了只给他添加了几条鱼尾纹之外,似乎在他脸上没留下什么,不过,他眉骨下那双极有韵味的丹凤眼怎么看怎么让人觉的不舒服,似乎里面装的永远是犯贱二字,两撇让人极为膈应的八字胡,让人如何看如何猥琐。
只见苏松麟不时张开那两片薄薄润润的女人唇,嘬两口紫砂壶里的茶末子,看的乔婉儿是坐立不安。
苏松麟只见她一直不说话,一脸贼笑的对乔婉儿笃定道:“五儿,你有心事。”
乔婉儿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芊芊玉手对到一块儿,两根芊嫩食指不停的碰撞纠缠,粉嫩的鼻尖儿上生出一层薄汗,不敢直视苏松麟,拘谨仓促道:“哪,哪有。”
说完,乔婉儿垂下眼帘,心中甚急:六儿怎的还不出来见自己,莫不是六儿不再见自己了。
苏松麟抬眉看一眼堂厅外灯光朦胧的院子,打趣道:“你怎么知道凤梧明rì要去南陵的?”
苏松麟脸上泛出一阵贱笑,又道:“可是昨天来送褂子的荷花嚼舌?”
苏松麟话音落下,乔婉儿微挑月芽眉,沉默片刻,轻瞄了苏松麟一眼,心想:他怎的知道是荷花告诉自己的?
乔婉儿yù言又止,时下也知道苏松麟不是个玩意,没在多言,继续沉默不语。
在柳絮县,苏松麟绰号苏老千,他酷爱赌博,而且还总是出老千被抓,不仅如此,他吃喝piáo也样样在行,就说城南chūn野楼里那些浪娘们,哪个不被苏松麟摸过个底儿朝天。
对此,柳絮县的一些老人们只能对苏松麟敬而远之,谁又会想到,好好一个祥瑞的麟字,会落在这么个熊玩意身上。
苏松麟虽被董怡管的严了些,可却误不了他到坊子勾栏里潇洒,每年年底,柳絮的财主们都会来苏家聚聚,就算柳絮外几处里正那儿,每年也会给苏家送来一沓子清单,今rì借了多少银子,明rì蹭了多少酒水,后rì又在哪位小妾身上吃了豆腐…
“五儿,你也不必担心,其实,你早就是老太太内定的儿……”
乔婉儿沉默不语,苏松麟想起前些rì子高翠娥夸赞乔婉儿之言,时下,将老太太的话又添加不少调料,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在乔婉儿手里敲点银子。
谁知,话说一半,却见苏凤梧自屏风后娓娓走出,苏松麟识趣的将要说之言咽了回去。
苏凤梧一身淡青sè长衫,一件褪sè蓝大褂,衣服没一点新意,腰间连块玉佩都没,若是不知道的,谁能认为这小爷是柳絮大地主家的公子爷?
“凤梧――”
眼看苏凤梧出来,乔婉儿立刻喜出望外。
乔婉儿一袭绣着浅蓝花案的白sè长衫,外面穿着一件粗布染花小褂,坐着本是不显什么,站起之后,身高竟与苏凤梧差不多少,曲线尤为天然,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标准的鹅蛋脸,肌肤像被婴儿白与小麦sè调和了一般,健康细腻。
苏凤梧身高一米七八,整体看去风流倜傥,只是和一米七二的乔婉儿站一起,海拔委实显的不那么伟岸了。
苏凤梧一手拿着用宣纸卷的纸筒,另手还拿着分量不太足的烤肘子,看起来像个吃货,眼下还未说话,只见乔婉儿的杏眼好像会说话一般,正灵动的使眼sè。
苏凤梧顿时会意,转头瞄一眼坐在堂上喝茶的苏松麟,他嘬着茶壶嘴,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与乔婉儿。
乔婉儿乖巧站在苏凤梧身边,见他一副随意,小心思落停了不少,可心中还有一点不安。
苏凤梧咬了一口肘子,对乔婉儿向厅堂外扬了扬头,示意道:我们可以走了。
乔婉儿jǐng惕的瞟了眼一直未说话的苏松麟,紧促小脚步很没节奏的跟在苏凤梧身后,向门外走去。
苏松麟怔怔瞪着苏凤梧的背影,眼里明明写着:这月亮都圆了,孤男寡女还去作甚。
苏凤梧手上有他的把柄,就算苏凤梧对他连个屁都不放,苏松麟委实也不敢骂出半个脏字。
片刻后,见苏凤梧与乔婉儿消失在院内,苏松麟四顾周围,喊道:“翠儿!”
没人应。
苏松麟将茶壶稳稳轻放一旁,摆正坐姿,认真静坐一会儿,他并未听到周围有任何异样。
苏松麟不紧不慢的从布靴内拿出一块碎银,满目惆怅的看着这块叫他三个月才积攒下的一两银子,心里骂道:rì她娘了个腿,蚂蚱肉也是肉啊……
随后,苏松麟脚底无声的向外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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