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回来的那天上午,好多本地的艺术生都去接他,校门口聚集了乌怏怏的一大堆人,少说也有七八十个,他们或蹲或站,或抽烟或调笑。我看着这个情况,不禁冷笑了一下。在外人看来,他们是轻松的,是惬意的,是目空一切的;可是在我看来。
很简单,如果是我被人揍的住了七八天院,今天好不容易才出来,我的兄弟却这么轻松,一个比一个笑的开心,我估计会尴尬、难过、无奈、愤恨地想要一头撞死。
我站在高一走廊的某扇窗户前面看着学校门口,身边是马杰、阿虎、狒狒一干人等。
"不是。
狒狒说:"因为他们是本地生,咱们是外地生啊,七中流行一句话,叫一个本地生等于十个外地生,一个西街生等于十个本地生。谢南有这么多本地生,肯定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谁知道。反正就是这么流传的,我们也都当真了,以前把本地生看的高高在上,他们随便发发脾气,我们就得诚惶诚恐地听着。"老猫叹了口气。
"是啊飞哥。咱们外地生,尤其是外地艺术生,在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连外地体育生都能压咱们一头。"阿虎也叹了口气。
"嘿嘿,说起来,咱们所有的外地生要是能团结起来就好了。"
我赶紧说:"我是说一种可能,现在的话,咱们和体育生仇深似海,当然要先报了仇,把他们收拾拢了,一起打本地的也不错啊。"
我赶紧看向学校门口。
谢南抬起头,目光在教学楼里扫了一下,最终和我对上了眼,好像他知道我会在这看着。谢南冲我一笑,接着将手抬起,冲我比了个手枪的的手势。我打了个呵欠,挖了挖鼻屎,谢南脸色一僵。
这时候,我们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是因为谢南的嚣张,也不是因为本地生的气势,而是因为……高棍儿和四眼竟然跟在谢南身后!他俩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跟在谢南身后走着,就像是谢南左右的两个护法。如果将谢南比作得胜归来的将军,那他俩就好比将军身边立了大功的千夫长。这一幕着实令我们太、太、太惊讶了!
惊讶到我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光是我,阿虎他们也全都被镇住了。
我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任谁都无法想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谢南走了一路。高棍儿和四眼跟了一路,那些学生也喊了一路。快走到教学楼下面的时候,谢南站住了脚步,高棍儿和四眼也站住了脚步,那些学生也停止了喊叫。谢南清了清嗓子。
"给我滚。"我一脚把马杰踹开,继续盯着楼下的谢南。
高棍儿和四眼还在微微笑着。
什么。谢南竟然不认识他俩?!我呆呆地看着楼下的一幕,还是无法想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高棍儿。"高棍儿骄傲地说。
楼上的我,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无奈地把脑袋给垂下去了,怎么走哪都能碰上逗逼!
"……飞哥,你这俩兄弟挺有意思的。"阿虎已经相当委婉了。
这场小风波过后,谢南继续在下面和他的兄弟们说着话,大意就是下午要扫平外地艺术生的美术室和音乐室云云,他这番话故意在教学楼下说,一方面是说给我听。一方面是挽回一点自己前些天的面子。不过我已经没兴趣听下去了,因为高棍儿和四眼已经跑上楼来。
我们都拿了吃着,高棍儿也嚼了一根,边嚼边说:"哎我和四眼刚才的经历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啊!我和四眼刚才去外面买吃的,回来的时候有一大堆人欢迎我们,至少七八十个!有喊棍儿哥的,有喊四眼哥的,哎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过这种经历。看来我是越混越好啦!"
我、马杰、阿虎、狒狒、老猫都是一头黑线。
"辣条。"四眼弱弱地说了一句。
高棍儿瞪着眼:"杰哥你真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笑话了一阵高棍儿,也就不说了,毕竟这只算是生活中的调剂品,重头戏还是谢南下午的反攻。看这样子,谢南准备光明正大的找我们的事,毕竟上次在医院门口太丢人了,还是被一个外地生给打了,搁七中就是个天大的笑柄,他要不找回这个场子,在七中就没法混下去了。所以他现在就是要搞大,搞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直接带着人找上门来,打的我满地滚、满地爬,甚至跪地求饶……对谢南来说。这种方式才能挽回他的面子。
在七中这个地方,本地生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甚至毛毛都有这种心理,他们普遍不把外地生当回事;而外地生长期处于这种压迫之下,心理同样产生了一些畸形。认为这是天经地义、十分合理的,真打起来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所以,一整个上午,好多人都给我发短信,猴子、毛毛、郑午……问我用不用帮忙。
我很坚定地跟他们说:不用。
就连上官婷都为我担心,在纸上写:你要和本地的打吗?你打不过他们的!
我嘿嘿一笑,觉得上官婷还蛮可爱,顺手就去摸她的头,但是被她很快的闪开了,随即冲我怒目而视,我赶紧说:"失误失误,我不碰你就是了。"
接着,我又认认真真地说:"打过打不过,看的不是本地生还是外地生,而是这个。"
我伸出了自己的拳头。
我的拳头并不十分的粗壮有力,在阳光下却显得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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