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天已经黑了,城里下得雪,没有老家下的那么大。我们顺便在街上小饭馆里买着吃了一口,反正汽车站离我们家也不算远,便又走着回家了。
一到家,一家人刚端上饭碗,见我们回来了,汪虹便问我们吃了没,吴珍说在街上吃过了。于是,我爸便问起我爷爷的情况。我说:“还是那样,我把买的东西,都放我三叔那里了,走时给我爷爷留了三十块钱。老家正好下了大雪,我一看,也不敢去我姥姥村上了,路上正好碰上狗儿,让他给我姥姥捎了三十块钱,便直接回来了。”
小妹汪梅便问我:“哥!咱们老家的河,冻住了没,能不能在上边滑冰?”
我便说道:“能!冻得可硬了。”
汪莉便问道:“三姐,你是哪年在冰上玩,把两颗门牙都碰掉的,吓死人了,当时满嘴是血回来了。”
汪玲想了半天,摇头说道:“忘了是哪年了,就知道背后让人推了一下,我就摔倒了!回来还挨了咱妈一顿骂。碰掉的刚好是乳牙,要不就长不出来了。”
汪霞便说道:“哪是乳牙,是刚长出的新牙。我记得可清了。我们不让你去,还哭着硬要去,站在冰上嫌冷,把手插在怀里,结果自己摔倒了。”
汪玲说道:“不是吧,我觉得有人推我了!”
汪霞继续说道:“还有哥,哪年来?拿了块木板从坡上坐着滑下来,手抓着木板,下来一看,冰上流了一道血迹,再看哥满手是血,骨头都露出来了。三姑赶紧从棉袄上扯下一团棉花,点着了,按在伤口上才止住血。哥,你看看那伤疤还在不?”
我伸出右手,右手无名指上的伤疤还清晰可见。
晚上,躺在松软的席梦思床上,一天的疲劳在缓缓释放,吴珍这两天可是累得够呛,没说上几句话,便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在平淡与紧张的工作中一天天度过。
一天上午,我正上班,吴丽突然找到工厂里来了。她把我叫出车间,对我说道:“汪益,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你陪我去见吧!”
我一听是这事,忙拒绝道:“吴丽,你相对象,叫我去不太方便吧!你要是不想一个人见面,另外找个女伴一起去吧。”
“这么!我就是叫你去看,到底你去不去?”
我只得慢慢解释,便先答应着说道:“去,我可以去。只是我哪能帮上你一点忙呢?你自己好好想想,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
“狗屁!那你记住,星期天中午十二点,到上次咱俩吃饭的那个饭店见面。”
“怎么?谁把约会地点选在哪里了?”
“我!怎么啦?”
“吴丽!最近听你姐说,你不在鞋厂干了?那你又干什么了?”
“我在酒店给酒厂做促销,比鞋厂工资高。记住,别忘了!也别告诉我姐咱俩的事,听到没!”
吴丽说完,扭头走了。
回到家,吴珍挺着个大肚子,在沙发上看电视。四妹、五妹在旁边陪着看,一边等着开饭,妈和三妹在厨房做饭,这时,爸也回来了。
就听厨房里三妹叫我:“哥!快来端一下锅,煤球乏了,要添一块。”
我来到厨房,将锅端开,三妹往里添了些木材,又将锯开的半块煤球添进去。厨房里一会儿便呛得我呆不下去了,只好流着眼泪跑出来。爸问我:“汪益,你们厂开始生产有两个月了吧,都做什么产品呢?”
我便说道:“给咱厂产品做配套,有手球、防尘套、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零件。”
“没有定型产品吗?”
“有一种,做单向阀。另外也组装成套系统,比在大厂干得杂,挺锻炼人的。”
“像你这年纪,就得多学,不要怕吃苦。”
“嗯!”
“老四、老五,快过来给爸端饭!”三妹在厨房叫唤道。
吃罢饭,我和吴珍便回到了我们的爱巢,小声地说着我们的情话。
吴珍说道:“汪益,我肚子里的孩子会动了,我觉得他时不时会踢我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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