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侠飞龙第二十四章:方外僧道——煜龙问天着
“阿飞!”柳湘云失声惊叫道。
云中飞痛苦的大声道:“你为什么不迷途知返?为什么始终都执迷不悟?你是真的想‘人生于天地之间就得有所必为,无所不为吗?’,‘不流芳千古,就遗臭万年’这难道真的就是你一生行事的信条吗?”
柳湘云缓缓走上前去,神色黯然道:“孩子,眼下你对娘还有所误会,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
“以后?”云中飞嘶声道:“是明天还是明年?我不要以后,我要现在就明白!”
柳湘云柔声道:“不是明天,更不是明年,而是在你跟娘回到家之后。”
家!
多么令人心动的字眼,对一个江湖浪子来说又何尝不希望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家呀!
云中飞泣声道:“我的家在哪里?只因你诡谲无行才使我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柳湘云叹道:“你有,‘火云山庄’就是你的家,跟娘回家吧。”说完便走上前去,就欲拉云中飞的手。
不料云中飞的“燕子镋”突然挥起,在飞雪中画了一道美丽的圆弧,脚下一错,势如流星赶月般地向柳湘云双臂击去。
虽然发生的惊变仅在眨眼之间,凭柳湘云的武功造诣完全可以闪避得开的,可她却像一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完全就像是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只听两声“哧哧”的裂帛声响,两只燕子镋略弯的嘴尖顿时划破了她的风雪氅,深及肌骨,两道血柱直流而下,滴落在雪地上。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积雪,两道晶莹的泪水也顺着她那娇媚的脸颊流了下来。
云中飞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是不是觉得心中有愧才故作此状?我现在就想明白你是不是杀害我爹的凶手?”
柳湘云泣叹道:“阿飞,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避让,不还手吗?因为我是你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你的母亲,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生骨肉。”
话音刚落,云中飞又大步上前,双镋齐下,又将她的腹部划破了两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云中飞声泪俱下道:“这么多年来你给了我什么?温暖和母爱你一样都没给我,我只能跟着父亲颠沛流离,四海为家,所以我不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母亲,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杀害我爹的凶手?”
柳湘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娘怎么会杀害你爹呢?娘曾经对你说过,杀害你爹的凶手是另有其人。”
云中飞大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他究竟在哪?他姓什么叫什么?”
柳湘云无奈的仰天长叹道:“娘不知道,娘曾经发过誓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娘始终都没找到这个人。”
云中飞道:“那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去找!”
柳湘云道:“娘不知道,娘真的不知道。”
“别装了!”云中飞道:“其实整个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即便你不是真凶,也是幕后主使!”
柳湘云大声悲泣道:“阿飞,难道你连娘的话都不相信吗?”
云中飞道:“云中雁都可杀,天下人为何不可杀?你叫我如何相信你?”突然,云中飞将握在他手中的还在滴血的燕子镋“哧”地一声插在了雪地上,伟岸的身躯也颓废的坐在了雪地上,两行痛苦的泪水沿着他那英俊的面孔流了下来,一阵寒风挟带着雪花迎面吹来,使得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浑身也随之一阵哆嗦。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虽然他在功力上的修为并不算高深,可在江湖上也并不是一个庸泛之辈,但在此时此刻,内心的痛苦却使得这位如此强健侠善的汉子也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和悲哀!
柳湘云一见,顿时出于一种母亲的天性急忙上前,脱下雪氅,轻轻地披在云中飞的身上,轻声道:“阿飞,夜深风寒,当心着------。”
“凉”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云中飞蓦地截口道:“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和怜悯,从今以后我也不愿再见到你。”一边说着话一边扯下身上的雪氅,奋力扔向一边。
柳湘云那因失血过多的身体此时已经显得很颓废,又因亲身骨肉的绝情话使她禁不住哆嗦着双唇哽咽道:“阿飞,我们母子从此一别难道就无相见之日了吗?”
云中飞道:“今夜一别,相见无期,当我查清爹的死因之后我自然就会去找你!”说完就长身而起,拉着早已站在他身后多时的姬飞燕,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渐渐消失在茫茫的雪雾之中。
柳湘云真的是肝肠寸断,泪如泉涌,苦苦思念了整整十八年的唯一亲生骨肉从此一别将会相见无期,她心中的痛简直到了极点。
这就是人性,也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柳湘云站在那里不断地发出一声声泣叹,眼下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就算不会被对方杀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不走就等于死,除了走她已经没有选择!
稍顷,柳湘云才慢慢转过身去,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数大高手以及门下弟子使了一个眼色。
追魂双鞭、四大金刚、秦四海、凌立峰、魏中原以及数十名火云门下弟子一见,当下就向群雄蜂拥而上。
柳湘云来到马车旁,看着绝色十六姨,缓缓道:“本宫平日对你们善待不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正是各位为本宫出力之时,只要各位能手刃对方,无论是谁,回庄之后本宫定有重赏。”说完便走向车辕旁拿起一根马缰,伸出两根纤纤玉指剪短缰绳,踩蹬上马,疾驶而去。
“绝色十六姨”看似弱不禁风,其实她们的武功造诣却是非常的不同凡响,只见她们在抛掉宫灯的同时,各自迅即的从腰间拔出一柄柄软剑,接着身形骤展,冲入圈内。
惠天山虽然被玉**施以降魔神功之“百川归海”的上乘攻击手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穿心透骨梅花针”反击十五大要穴,但在昏睡了近一个时辰之后就醒了过来,只因他功力深厚再则又是针柄相击,是以伤得不重,醒来后略微作了一番调理,便用自身的功力冲开了穴道。
乔中帮本就伤得不重,魏中原虽然心有余悸,可在此时此刻他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前去,与群雄展开一场血战。
世间凡是被人养着的狗,哪有不为主人看门的!
奇寒异冷的子时之夜,天地间除了从“飞凤酒楼”射下的一缕缕光线之外,再就是如刀割般的寒冷,如密布般的大雪,漫无边际的黑暗笼罩着古城,刀剑相碰,腿掌相击的声响漫及在天地之间。
刹那间,人手骤减,方才还是百余之众的火云门下眼下已经所剩无几了。
一阵阵“得得”的马蹄声划破了漫漫的长夜,以掌击马的“啪啪”声,拼命催马疾行的嘶哑声仅在眨眼之间就已渐渐远去。
在前后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火云山庄”的摧花狂魔、追魂双鞭、四大金刚、五大护法共十二大高手瞬即消失无踪,绝色十六姨虽然是徒步而来,却也不知去向。
四条腿的马总是比两条腿的人跑得快,轻功绝高的武林高手总也比那些武功不济的庸泛之辈逃得快。
那些只恨爹娘为他们少生了两条腿的火云门下众弟子除了跪地求饶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任何选择了。
确实,星星之火从来都不敢与日月争辉的!
铁飞龙长臂一挥,朗声道:“你们尽管逃命去吧,各位均是有家室的人,实属被人利用,请各位尽管宽心勿忧,我等决不会为难各位的。”
火云门下均拜揖在地,谢过大恩,继而缓缓而起,相互搀挽,踉跄而去。
从酒楼上射下的灯光似乎为这死沉沉的黑夜增添了一点生气。
沿着灯光看去,就可看到一辆非常豪华的马车,虽然拉车的马早已不知去向,但从那辆马车的装饰上就足以看出它的主人它的主人绝非江湖中的等闲之辈!
那是“玉面罗煞”柳湘云的马车!
马车孤零零的卧在雪地上,上面已经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寒风骤至,积雪似乎也难以承受积雪的重压而不断的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呻吟,车身四周的金环碧玉以及众多的点缀之物也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就像初恋的情人在拥抱时所发出的娇吟!
雪地上的凌乱足迹此刻已被鹅毛般的大雪所淹没,极目远眺,顿给人一种白茫茫,风凄凄之感。
游天龙似乎也难耐瑟瑟的寒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随之又是一个哈欠,之后道:“各位如果不觉得疲倦就请在此看天赏雪,老乞丐可要睡觉去了。”语声方了顿时长身一掠,落于楼上。
众人也相继掠身上楼。
楚蛟龙展目四顾,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叹。
雪赛飞蹀躞上前,展颜问道:“不知楚大叔因何叹气?”
楚蛟龙道:“云中飞乃老朽的故人之后,姬飞燕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假如他们真有什么不测,老朽又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朋友?”
雪赛飞道:“楚大叔请放宽心,云大哥武功高强,飞燕姐姐也是冰雪聪明,他们之所以不告而别想必心中定有难以言及的痛苦才是以如此,他们既已离去,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但愿吉人自有天相。”
雪赛飞这位美艳绝伦的年轻女子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场鬼哭神泣的决斗之后似乎也变得成熟多了,连说话时的神态也显得非常的庄重,语气也非常严肃,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出一点点刚来“飞凤酒楼”时的那种娇气。
虽然是在同一个夜晚,在同一片天空下,但在这里却似乎属于另一方天地!
这里也有风,也有雪,甚至还有星星和月亮。
马蹄山,就像奔驰的骏马扬起的蹄子般耸立在风景秀美的中原大地上,冬季雪海茫茫,在这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里就更是显得异峰凸起,远远望去,仿佛天地相连,宛如一条白色的飘带!
马蹄山山势险峻,高耸入云。
在山的中间有一条用青石铺就的台阶直通山顶,台阶两旁松柏林立,每到春夏季节,这里山色秀丽,风景宜人,令人倍感温馨舒畅,流连忘返;到了秋季,那种枝枯叶败的景象真像是老人伸出的胳膊,显得甚是枯瘦和凄凉。
酷寒飞雪季节,枝条上挂满了一串串毛茸茸的雪球,当寒风吹来的时候便随风扬起满天的雪花,虽是冰冻三尺的寒冬季节,却也给人一种难见的异景。
拾阶而上到达山顶,便是一座年久失修,极尽颓败的道观——玄门关。
昔日的玄门关香火甚旺,上到山顶虽然要上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但一些善男信女为了能向三清祖师求得一嗣半子、或能求得一剂长生不老的灵丹仙方而往往乐此不疲,玄门关整日香客如云,香烟缭绕。
可在近几年来马蹄山的游客却渐渐少了,玄门关的香客也是寥若星辰昔日那种香客济济的场面已经成为了过去。
大殿上竖着几座神龛,神龛中供奉着几尊道家的三清祖师神像,神像下面摆放着几张供桌,桌上各放着一个供香客上香的香籯,由于香火不旺,大殿内蛛网密布,供桌上也早已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整座道观显得是异常的萧条和荒落。
此时已是夜深之时,在观内的大堂正中摆放着一张紫檀木的小方桌,桌上放着一盏小巧精致的铜制灯盏,萤火般的灯光在这偌大的大殿内显得似乎有点微不足道。
一位眉清目秀的垂髫道童穿着一件肥大的道袍,垂首站在方桌旁。
桌子的南北两方,盘膝坐着一位僧人和一位道人。
那位僧人头汗青光,前额鼓凸,颧骨高耸,瘦脸很长,瘦得奇特,长得古怪,那张如同马脸似的脸瘦得仿佛就只剩下一张皮似的,他的双颌凸撅,环目淡眉,口歪鼻斜。
怪特的面部,凸撅的双颌,高耸的颧骨,鼓凸的前额,歪斜的口鼻,构成了这么样一位年过四旬的奇丑僧人。
相比之下,那位略显年轻的道人倒是生得清标丰逸,道骨仙风,略瘦的身躯,白净的脸庞,含神的双目,入鬓的长眉,挺直的鼻子,微薄的双唇,道袍裹身,乌簪高髻,显得神采飘逸,气宇非凡。
这一丑一俊的和尚与道士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了,可是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来打破这难耐的沉默,垂髫道童虽然早已两腿发软,但是师傅没有开口说话,他又怎么敢离开呢?
坐着的肯定要比站着的舒服得多!
灯芯似乎也难耐这死一般的寂寞而突然爆出了一粒火星。
道士长眉一扬,展颜道:“贫道邀请大师远从衡山而来,确实让大师辛苦了,贫道很是过意不去。”
僧人环眼微动,面色阴冷,淡淡道:“道长客气了,贫僧法号虽为‘断尘’却难以斩断红尘中的恩怨情仇,贫僧久居莲花寺数十年来极少涉足凡尘,前些时日贫僧偶走江湖,却被贵观弟子强邀而来,不知道长邀请贫僧前来有何见教?”
道士扬眉一笑道:“只因贫道久仰大师之名,故请前来一叙。”
断尘道:“道长东遥贫僧前来只为一叙?贫僧虽然久居世外,可对碧云子的大名却是清楚得很!”
“哦!”碧云子淡淡一笑道:“贫道的名气真有那么大?”
断尘无言,只是瞬也不瞬地凝注着碧云子。
碧云子双目闪动,接着道:“请问大师,如果有一颗灿烂的明珠长久的埋藏在地下使得它发不出光来,因此也就无法去体现它存在的真正价值,你会不会觉得很可惜?”
断尘面无表情地淡淡道:“当然很可惜。”
碧云子面现喜色道:“若以大师之见,那又该当如何呢?”
断尘道:“将他挖掘出来,让它大放奇光异彩。”
碧云子大喜道:“贫道虽然是一位出家修行的方外之人,但却不愿做一颗埋藏在地下的明珠。”
断尘淡眉一皱,不解地问道:“道长此言何意?”
碧云子道:“不知大师对‘江湖四苍龙’是否知道?”
断尘道:“昔年的‘追魂夺命六阎罗’纵横江湖,无人能敌,可惜‘铁燕子’云中雁英年早逝,死因不明;‘铁臂苍龙’陆太轩在不久前又被天魔僧所杀,眼下就只剩下四位年暮的老者,贫僧怎么会不知道?”
碧云子道:“对柳湘云这个人大师又是否清楚?”
断尘道:“柳湘云诡谲无行,为达一己之目的而可以不择手段,致使‘火云山庄’高手如云,实属一位不折不扣的女魔头,对此等武林之事贫僧岂有不知之理。”
碧云子道:“就在今天晚上柳湘云亲率门下高手前往飞凤酒楼与铁飞龙等人誓必决一雌雄,不知大师是否知道?”
断尘双眉紧皱道:“江湖中对此事早已人尽皆知,依贫僧看来柳湘云绝非铁飞龙的对手!”
“不错!”碧云子道:“铁飞龙虽然身怀盖世降魔神功,所同之流也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但毕竟是挂羊头,卖狗肉;而柳湘云之流又是所谓的邪恶势力,请问大师就这两派来说究竟谁为正?谁为邪?”
断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正邪之分在江湖上早有公断,碧云道长是真的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碧云子摇了摇头,仍然面带微笑道:“若以江湖之言而去评断正邪之分那就错了,假如在二十年前,无极仙翁将《八步飞龙》和通天神剑交与贫道,让贫道来阻止这一场武林浩劫,那结果又将会怎样?”
断尘面现不悦道:“正,始终是正,邪,就像是铁板上的瘤子,那是无法改变的!”
碧云子狡黠的一笑道:“大师此言差矣,大师独具慧根,实属方外高人,难道连‘造化弄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也不懂么?”
两句阿谀奉承的美言顿时断尘心中微喜,于是缓缓道:“道长也是海中之游龙,林中之俊鸟,不知道长将意欲何为?”
碧云子道:“你我各自身怀异功决不在铁飞龙和柳湘云之下,大师已近夕暮之年,贫道也已年近不惑,人生一世如同草生一秋,就算不能扬威立万,可也不能愧对这七尺之躯啊。”
断尘听后,冷漠的神色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一种难得的笑意,似乎笑得太过于勉强,这种笑虽然是情之于表,但却非发自于心,谲诈的笑容,短暂的沉默,突然被灯芯所爆出的火星子打破了。
断尘道:“道长高士之风,实属枭雄之才,胸怀韬略,腹隐机谋,贫僧不及也。”
碧云子长声笑道:“大师过奖了,论枭雄何谓枭雄?古往今来想那枭雄之才多如夜空星辰,贫道何幸竟得大师如此高看?”
断尘道:“道长过谦了,贫僧虽然早已断绝尘念,皈依佛门,但却六根难尽,贫僧虽然也有武林称霸之念,但却力所不能及。”
碧云子听后禁不住心中大喜,但却不显山,不露水,依然深色如旧地缓缓道:“大师此言差矣,想那楚汉相争,楚霸王项羽声威势大,称雄一时,而汉王刘邦却屡战屡败,可他却招贤纳士,任人唯贤,善用高人奇异之士而最终平定天下;当年的刘备,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而被传为千古佳话------。”
断尘的眉头越皱越紧,碧云子的话让他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听到此处遂蓦地截口道:“道长乃方外高人,言语饱含深意,暗藏玄机,请恕贫僧愚氓,此等远古之事与你我现在所论之事有何关系?”
碧云子淡淡笑道:“贫道议古论今,其实是想观今仿古。”
断尘心中暗忖道:这牛鼻子的城府太深,难以为谋,与虎谋皮弄得不好会祸及自身,还是小心为妙!于是缓缓道:“道长的雄才大略贫僧深感不及,你我二人不过是沧海一栗,想这一缕微风又怎么能掀得起大浪?”
碧云子道:“在当今武林中,铁飞龙和柳湘云等人虽然各自身怀盖世奇功,可对贫道来说实属微不足道之辈,大师若能审时度势,与贫道联手为盟,武林霸主之位非你我二人不可得也!”
断尘暗自道:想让贫僧跟你结为联手之盟,那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心念至此,遂面现异色道:“久闻道长的‘旋阴掌’异功奇高,惊世骇俗,不知能否让贫僧开开眼界?”
碧云子暗骂道:秃驴,想试贫道的斤两真是不自量力,既然你如此不知深浅,那贫道就让你知道孰轻孰重!心中虽然很不高兴,可脸上的笑容却是显得很自然:“贫道对所修练的功夫不过是略知皮毛而已,根本说不上什么惊世骇俗,让大师见笑了。”
断尘环眼一翻,颇为不悦道:“道长如此谦逊想必定是瞧不起贫僧,既然道长如此待我,那就怪不得贫僧了!”说话的同时就暗自贯力于双掌,语声方了便缓缓地推了出去。
从表面上看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只不过是将双掌向前移动了少许,可碧云子却感到有一道无穷的劲力向自己逼来,心头不由得一阵震颤。
然而碧云子却不动声色,依然谈笑自如道:“大师的‘断尘追魂掌’果然不同凡响,贫道实在是佩服得很。”随着语声便缓推双掌迎了上去。
断尘悠然大笑道:“道长之言实在让贫僧惭愧得很。”笑声粗犷,声震耳鼓,那丑陋的面孔应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而显得更加丑陋,然而他却得意的太早了!
随即所发生的变化使得断尘脸上原有的得色瞬即而逝,被一种惊诧骇异的神色所替代,鼓凸的前额上也冒出了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奇丑的面孔也因极大的惊骇而变得极度的扭曲,在那摇曳不定的灯光映照下显得甚是可怖。
而此时的碧云子却似春风拂面,悠然自得,整个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似的,在旁人眼中看来跟断尘和尚对掌较功的人仿佛并不是他,而是一个看不见的影子。
断尘和尚虽然冷汗淋漓,湿透了衣衫,但他却不能有丝毫的疏忽,他清楚地知道,倘若稍一分神自己的五脏六肺必然受损!
尽管技不如人,可也不得不硬撑下去,因为这毕竟是他有意挑衅,惹火上的身!
断尘意欲孤注一掷,欲作困兽犹斗之举。
檀木桌上的两双肉掌此时已呈来去往返之势,桌子似乎也难以承受这种骇世的诡异功夫也已经开始摇晃起来,灯盏所发出的光柱也开始倒向一边,仿佛就像是乱坟岗上的鬼火!
断尘暗自增加了近两成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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