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新的空气随着打开的房门已经扑面而来,淡淡的静谧空气完全扫清了之前留在屋内的一切血腥之气,只有那种最自然淡然的清新空气充满室内,完全沁入脾胃,令人感到一阵安静静谧,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幸福。
独处在这空荡荡,凄冷冷的房屋厅堂之中,伴随在自己身周的所有一切似乎都是可有可无,无须在意,只有那些从最纯净的大自然带来环绕在自己身边的空气,才能洗涤自己的五脏六腑,身心jīng神,似乎淡淡然之间,独自就处在这个宁静温馨,纯净淡然的夜sè雨后的环境之中,自己的灵魂仿佛也得到了一些舒适的解脱。
李观鱼独自斜倚靠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连睡觉的床也没有。
厅堂之内,只有他孤零零一人呆在这里,却不寂寞。
他闭上眼睛,深深感受这种静谧舒适的享受,忍不住脸上露出微笑,竟然也是淡然的欣喜笑容。
朦朦之中,似乎自己又回到了白rì曾经回想到的当初曾经学武的少年时光,一个熟悉的白衣中年男子,手持长剑,正站在那里温和地目视向自己,眼中带着一丝期盼之意,似乎对自己有无限期待,那股包含师徒爱意的温馨感觉,令他心中又是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渐渐,不知为什么,他紧紧闭着的眼睛,缓缓流出几丝清泪,被门外的清冷凉风一阵微微吹拂。
夜晚,为什么会这么凉?他心中缓缓的念道。
他想在这种梦境之中,努力地寻找自己那时候呆在师父面前的那道学武的身影,却无论如何,怎么也找不到,他心中一阵彷徨,一阵说不出的焦急,他想去努力追寻,可是无论如何也追寻不到那道似曾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已经到了哪里了呢?
当初那个爱做梦的少年,已经到了哪里呢?
他似清醒,似做梦,似徘徊,似追寻,似伤感,似哭泣,似无语,似默然,那种感觉,为什么总是朦朦胧胧的?为什么呢?
以前他一直暗自藏在自己心中,深深的藏在自己心中。可是自从今天自己施展爆发出真正代表当初师父传给自己的剑法威力时,似乎在那一刹那间,就是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又追寻到了一点点当初那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到底现在哪里呢?
不知道,只是在自己的感觉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无所寻觅的,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只想将这个梦永远地做下去,永远地做到老,做到死去的那一时刻。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真正寻找到,当初那个爱做梦的少年到底在哪里。
朦朦胧胧之中,忽然,他觉得面前似乎又多了一个年轻女子,在这个只有自己和师父两人所处的世界中,还从来没有多过一个女子,那个年轻女子,一身白sè衣装,似乎长得年轻秀美,似乎她的脸庞渐渐接近到自己面前来。
李观鱼索然一惊,不由张开眼来,自己心中的梦境被人打断,内心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懊恼愤怒,可是当他的眼睛再次瞧向面前那张空荡荡,沉旧旧的墙壁时候,一道白sè妙曼的身体已经遮挡在眼前,一张清清秀秀的女子脸庞正距离自己的眼睛不远,生得浅眉靓眼,却又带着一股年轻女子的青涩媚熟,既青涩,却又妩媚,还带着一股少有的英美之气。
却是白胜男。
李观鱼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面前,猛一瞧到她的脸,突然吓了一跳。
白胜男那道冷清的目光却是注视着他不语,依旧是和以前看待李观鱼时候一样的清冷目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股清冷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圆润柔和之意。
“你刚才哭了么?”她站在那里,一手扶着旁边的木桌,一手拿着长剑,瞧着他。
他没有想到她先开口问的是这句话,不知该怎么回答。
李观鱼jīng神一振,从斜倚的椅子上起身来,目光有些jǐng惕地瞧着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两人目光互相一接触,都不由自主回避开去。
李观鱼的目光平淡,白胜男的目光还是冷清,两人站在这里,不禁都是一阵默然无语。
白胜男知道他对自己有戒备之意,不好意思再说其他什么,呐呐地退回身去,她腿上带着伤一颠簸颠簸地走过去打开的房门。李观鱼坐在那里,瞧着她,仍然一言不语,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意,自己刚才无意间流出的眼泪被她瞧到,岂不是更会让她嘲笑自己无能,冷眼鄙视自己。
可是,白胜男转过身来的目光虽然还是那般冷清生硬,却已经多了几分亲近柔和之意,看了看他,缓缓开口道:“外面风雨冷的很,不如你进来屋里呆一会儿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少英哥的同门师兄,也应该是我的师兄才对,我从小在家娇生惯养习惯了,脾气难免有些乖张,也不理解大师兄,之前有得罪大师兄的地方,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李观鱼却是面sè平静,目光依旧注视着她,听了她的话却是不语,禁不住冷然轻轻一哼。
白胜男见他不领自己的情,接着开口说道:“师兄,我想不到你的武功原来这么厉害,其实我就从上次亲眼瞧见你出的那一招剑法,就已经知道你的武功比少英哥要高不少,你果然不愧是刘风尘大侠的弟子,当初我和少英哥都对你看走眼了。大师兄,你为什么不肯答应和少英哥一起联手为你师父报仇?你可知道,当初师父是如何惨死在那个夺命刀手下的,那个夺命刀不仅杀了师父,还杀害了少英哥一家人,少英哥和你都跟那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那个夺命刀武功高强,背后又有朝廷官府人撑腰十分厉害,不好对付,可是我相信只要有你的相助,再加上少英哥,你们两人就算不能稳胜那个人,至少也能和他有一拼,你难道就这么肯忍心瞧着你师父和少英哥的深仇大恨不能得报,让仇人逍遥法外,你真的忍心么?”
她话音委婉,一番婉婉道来让人听得心动,就算不忍心也要禁不住答应了。
李观鱼却是依旧坐在那里,眼睛瞧着她,沉沉的一言不语。
“大师兄,我知道你还对我之前对你的不是一直怀恨在心。大师兄,就算是胜男先前对不起你,这里向你道歉就是,无论你怎么责怪我都行,我只求你能够帮助少英哥报仇,你答应我好不好?”
“少英哥可怜的很,他本来家境优越,衣食无忧,又学武有成,rì后前途无量,可都是被那些清廷人害得现在才沦落到如此,你说他可怜不可怜?师兄,无论是念及你师父的恩仇,还是看在少英哥是你同门师弟的情分上,你难道真的忍心不肯出手相帮,让他自己一人找对手报仇么?你若是肯答应出手帮少英哥报仇,最后杀了那个梧州狗官和夺命刀,你无论对我要求什么,我都答应!”
李观鱼坐在那里,扬起了头,还是目光瞧着她,一言不语。
白胜男被他这般目光瞧得有些微微发毛,不免有些戒备,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定神瞧了瞧他,还是最后开口问了一句:“师兄,你是答应我还是不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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