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乌鸦嘴,”崔慧娟没好气的道:“有啥死伤,我猜是这小两口没准夜里拌嘴,吵得兴起了又开始斗殴。”
蒋海山暗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夫妻一拌嘴就要开始斗殴啊,还动刀动枪的,这学武的人就是跟咱们不一样,幸好咱们两口子没有学武,要是也跟他们一样学武,一吵架就拿着兵器干上了,万一不小心,岂不是要有伤亡出现了・・・”
崔慧娟心中不满,更没好气,立即对他说道:“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少说点废话成不成?”
折腾了一阵,李观鱼终究被白胜男持剑从房子里面赶出来了,幸亏跑得快,否则只怕自己的腿真的要被对方砍掉了,真是危险之极!
他躲在外面张望,终究还是不敢进去,害怕对方又持着剑向自己追砍过来,他躲在外面清冷的风里享受,十分恼怒,暗自咒骂:“死丫头,小娘皮,母夜叉,雌老虎!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么,动不动就拿剑砍人,要是我刚才跑得慢点还指不定现在跟你一样变瘸了,下手还真狠!好男不跟女斗,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不成?这还是有求于我,若是不用求我,还不得把我的脑袋给砍下来,真没人xìng!我诅咒你右腿伤好不了,以后一辈子拄拐走路,一辈子没人肯要,一辈子嫁不出去!”
他也只能在心里反复骂来骂去,却不敢明面张口喊出来,知道对方若是听到他再这般肆无忌惮地叫骂出来,恐怕就要奔出屋子来对他发飙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sè渐明。
白胜男独自呆在屋内,坐在那里,一言不语,呆呆注视着面前桌子上放着的长剑,怒火过去后,心中充满了孤独和凄凉。
虽然那个令人讨厌的混账王八蛋李观鱼已经被她昨晚一阵发飙赶跑了出去,兼之差点砍了他的狗腿,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让他知道了姑nǎinǎi的厉害,省的再以后没事取笑sāo扰自己。可是现在她坐在这个凄凉冷清的屋子中,心里只有说不出的悲伤担忧之意。
自己远离开家,一人现在这里孤依无助,身上又带着伤担忧牵挂韦少英的安危,这一两rì下来她心情愁苦,不觉间脸上明显消瘦了一圈,面sè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变得苍白无力了许多,想起当初自己在广西柳州家中,父母将自己当做掌上明珠宝贝,无所不依不从,脾xìng向来骄横强硬,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她,闯了祸也有父亲替自己担着,可是如今她才真正体会到当一个人在外面世界独自闯荡遇到挫折的时候,那份感受是何等的悲凉无助。
如今在身边的只有那个瞧上去不成器的大师兄李观鱼,说他是个武功高手有些不太靠谱,说他是个浪荡流氓倒是很相信,这么一个糊上墙也当不了泥的人是不能指望上的,或许就连韦少英都比不上,自己现在孤立无援想依靠他相帮,那是不可能了,想到这里更是对这人感到鄙视,暗自啐骂一口,不愿意再想他。
“嗯,我现在只能靠自己,人,一定要靠自己,绝对不能依靠别人!我要回到当初坠落下山崖的瀑布那里,少英哥在那里下落不明,无论如何我也要过去看一下,就算我有伤不好走路,这个混蛋不肯帮我,我自己也能行!”
她想到这儿,那股倔强不屈的脾xìng就出来了,就算知道那里定然十分危险,也不管那些一直追杀他们的清廷侍卫有多么可怕不好对付,为了寻找韦少英她决定豁出去一切,无论如何也要到那里查看一下韦少英的踪迹,哪怕再危险也不惧!想到这里心意决定,说走就走,立即站起身拿起桌面的长剑,独自一人手持长剑拖着受伤的右腿,步履缓慢走出了房间。
她换了晾干的原先衣装,走出房门,外面一阵清冷风就迎面吹来,阵阵寒冷清凉。
经过昨天的一场大雨,庭院泥土湿泞,空气带着微寒。
她这时目光微微一动,只见一人正蜷缩身子斜靠在庭院中一颗大树下,呆在泥地里暗自酣睡,似乎睡得正香,还微微发出鼾声,哼哼唧唧地好不享受。这个人现在睡在这里跟猪也差不了多少,他身穿的一身漂白青衫早被雨水和泥泞沾染得脏污不堪,边角拖泥带水地混在地面坑洼的泥水中,完全一副落魄无端的样子,脑袋缩在脖颈肩头,身体向后斜倚着树身,一张苍白的脸上露出拉碴的胡须,眼神昏昏迷迷,分明就是十足的乞丐模样,若说他不是要饭的,谁会相信呢?若说他是个流浪汉,谁会不相信呢?
这人自然是李观鱼。
他面sè带着困倦,显然是昨晚呆在外面一夜也没休息好,虽然在外面又冷又cháo,担惊受怕,可是他更害怕白胜男的发怒威势不敢轻易进屋,临近清晨时分,实在忍不住疲惫,便随意靠在外面院中一颗大树下面,躺在雨水泥泞中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白胜男有些怔然,手持长剑,站在不远处目光瞧向他,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之前的满腔恼恨愤怒不知为何居然变得消减了下来,不觉间隐隐似乎对他生出一丝同情怜悯,倒是没有想到昨晚自己发飙将他赶出房屋,他就这般在外面露天挨雨睡了一夜,不免有些歉意。
她目光微动,美目注视了地面还在哼哼酣睡的李观鱼一会儿,将右手的长剑支在地面,不由转身移动脚步走近,瞧着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说出来。
“妹子,你出来这是要干什么,要走啊?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吧?”旁边一个中年女子声音响起,她转头一看,见到正是崔慧娟走了出来。
“多谢嫂子的好意,只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这就和嫂子不辞而别了,多谢这一两rì你们对我的照顾。”
蒋海山也跟着走了出来,瞧到躺在地下酣睡的李观鱼和持剑站住这里的白胜男,惊奇地又瞧向李观鱼,对方这般不雅的样子连他也觉得有些不入眼,惊讶的一声:“哎,李家兄弟怎么这般睡在泥地里,昨晚放着好好的屋子不睡,怎么被人赶出来睡在这里,莫不是被老婆打跑了出来不敢再进屋,唉,看来学武功的人也有怕老婆的,就是混得比俺这不会武功的人还惨了那么一点。”言下颇有些唏嘘感叹之意。
“你瞎说什么呢?”崔慧娟瞥了丈夫一眼。
蒋海山搔头憨憨一笑,不好说什么了。
他说话直爽不遮掩,白胜男听了毕竟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脸sè微微一红,不敢再瞧向李观鱼,回避过去。
“妹子,你怎么能叫他睡在这个地方,一夜风雨还不得着了风寒,唉呀,你也真是的!”崔慧娟埋怨了她一声,见到李观鱼睡在泥水地里,有些不忍,上前伸手相扶。
白胜男更是脸面发红,想上来相帮,却又不好意思动手。
“嗯~~~嗯,嗯,哎呦,我的妈啊!”
李观鱼被人扶起,慢慢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神忽然见到昨晚还没发飙完的杀神母夜叉就站在眼前不远处,立即条件反shè一样脸sè变动,起身赶紧站起来,身影一偏就闪身躲到了大树后面,扶着大树惊惧谨慎地瞧着对方,还唯恐对方现在再手持长剑朝自己追砍过来。
呆在那里的蒋海山瞧到他那身烂衫泥泞,又紧张兮兮的模样,简直怕老婆到了极点,忍不住哈哈哈地失笑起来,“李兄弟,想不到你这般害怕老婆,比俺还厉害,看来咱们兄弟两个不仅在喝酒上面一样,在这上面也一样,就是你实在窝囊的很,都被老婆逼到了屋子外面淋雨睡觉,比俺还衰了那么一点!”
崔慧娟听了,不满地瞧了丈夫一眼,怒道:“你说什么呢,你的乌鸦嘴就不能闭上,一会儿也忍不住?”
蒋海山听了媳妇的训斥,站在那里,讪讪的不好再说什么了。
白胜男尽管心里再哀伤无奈,可是现在听了两人的话,不知为何,还是禁不住发出扑哧一笑。
崔慧娟瞧她现在居然还能发笑,又瞧了她一眼,叹息埋怨道:“白家妹子,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和李家兄弟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一直斗来斗去跟个小孩似的,夜里还能这般打斗胡闹到外面,你说你们一会儿打,一会儿笑,我瞧你们俩还不如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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