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低,可是听在王守仁耳里犹如晴天一声雷,一下子炸开了他心头的浓雾。.kenen.netbsp;王守仁晃了晃身子,颤声道:“可,可确切了?”
张永压抑不住眉角的喜色道:“看得真真的,江彬刚刚带着十多个铁骑出了团练大营,向着伏牛山去了。咱家一得到消息,立刻就赶着过来来。”
王守仁知道如此大事张永不可能骗他,听的如此,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6炳笑道:“哈,如此,想来不出意外,圣上今夜定会出现在行宫了。”
张永是个直接人,他走到6炳面前,整了整衣服,双手一拱,长揖倒地:“6公子大恩,咱家永不敢忘。”
6炳赶紧上前扶起道:“张公公折煞小子了,小子实在不敢居功。”
张永却是正色道:“6公子,这一礼公子受的,咱家,咱家……”
说到后来,张永却是想起若是没有6炳,恐怕这会儿他早已向八虎之的刘瑾报道去了,心中更是混着感激与后怕,说不下去了。
6炳长笑一声,道:“哎,只要您二位记得咱们的赌注就好。张公公,王大哥,既是江彬已经去了伏牛山,陛下归来之时已然不多了,两位怕是要做些准备的,不若趁着这些时间妥贴一些,可好?”
王守仁也知道,现下当然是时间紧迫。要知道伏牛山距此不过三十里地,而江彬带着铁骑一去一回,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要是圣上心下着急,怕是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这些迎驾准备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有的,不然圣上回来,怕是有的一顿好批。
想到这里,王守仁对着张永道:“张公公,我这就去做些准备。”
张永也知道事情有个轻重缓急,便直接从腰间解下自己的私印交给王守仁道:“
一切有劳王大人了。”
他原本想自己去的,可是看见6炳对自己眨了眨眼,便强自忍住了。
看着王守仁一阵风似的出去了,张永急急地问道:“6公子?”
6炳神秘的一笑,轻悠悠得道:“公公,不需如此急迫。”
张永一愣,那伏牛山离此大营不过三十里路啊,怎么还不急迫?
6炳笑着道:“有人比你更急。”
张永一愣,看着6炳,一脸的迷茫。
6炳心中一下子郁闷了,不是说古人尤其是大明朝的太监心思缜密出任何时代吗?怎么轮到他就没有那种“幽暗密室中,摇曳灯火下,秘密尽在掌握,一脸得意”之场景呢?
他干笑一声,道:“江彬身为团练副使,护驾左右是他的职责,迎驾当然也是他的职责了。再者说,他不是笨人,现在黑白分明他唯一能做的不是浑水摸鱼,而是曲意迎奉,此次迎驾之功,堪比天地,怕是轮不到您的。”
张永到底是比6炳多吃了几个腊八粥的,听到这里任他愚昧无知也知晓江彬要干什么了。他心下一气,哼声道:“狗东西,迟早……”
骂过之后,张永深吸一口气,问6炳道:“现在怎么办?”
6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很明朗化了。他给王守仁张永给出的那些计谋虽然别人不太懂,看似云里雾里的,可实际上只要一个人懂了就可以了,那就是江彬。
江彬当然知道,从他得知江西巡抚刚刚缴平叛乱的王守仁来到南京他就知道他的计划恐怕要流产了。
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要知道他为策划和实施这个计划不知费了多大的精力,并且其中牵扯的人也更不是他随便就可以推出去的。因此在他看来,穷王守仁一个人的智慧想来也并不容易阻止吧!要知道人多力量大并不只有伟大的哲学家王阳明他一个人知道的,江某人也是晓得这个道理的。
所以,他一面暗中观察打探王守仁和张永的消息,一面密切叮嘱伏牛山的人,也是算作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天,王守仁张永两人估计脑袋都挠破了。
第二天,又加了一个南京兵部尚书乔宇。
……
一直到第五天早上,他正在暗自盘算是否直接开始实施后续计划的时候,底下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南京守备大营像是得了“疯牛病”一样,每两三百人一组毫无目的的四处瞎转悠。
江彬一下子就懵了,难道王守仁真的看出来了?就在他思量到底是干那一票大的还是就此收手另寻良机的时候,又得到消息南直隶和江西驻军也被传染了“疯牛病”。
这下子江彬再也坐不住了,因为在别人看来各地驻军莫名其妙云里雾里的疯牛行动,他却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放老实点,我王守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要逼我撕破脸皮。赶紧把圣上交出来。”当然这是他理解的意思,也是王守仁真真的意思。
寻思了半天,揪下了几根胡子(注:历史上的江彬虽说是个太监,但他确实有胡子),便再也不敢拖沓的干点别的了。
不是他看不出这是王守仁的阴谋,实在是他没有办法,不得不照着王守仁指给他的路走。这就好比你明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后果,但又不得不照着人家的来。说白了,这就是阴谋的升级版――阳谋,就是火坑你也得跳。
江彬望着对面的张永的大府邸,任然是大门紧闭,里面没有声息。江彬打马急走,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王守仁,这次算你狠,下次,下次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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