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若有所思地说:“至于被风吹断的旗杆,一般情况下是要收入仓库的。愚兄就亲自去会一会那个仓库总管白rì鼠白胜!”
时迁急忙道:“白胜此人是个出名的软骨头,哥哥一定要多加小心!”
托塔天王晁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拼命三郎石秀皱眉道:“只是此处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哥哥要寻个安全的安身之所才是。”
鼓上蚤时迁插口道:“兄弟倒有一法,只是不知哥哥舍不舍得这部漂亮的胡子?”
问完话后,时迁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要知道,北宋是儒家理学大盛时期,讲究身体发肤来之父母,不得损害。而胡子更是一个男人身份的象征。《水浒传》中,几乎描写到相貌的人,都提到了胡子如何如何,由此可见胡子的重要程度。
晁盖微微一笑:“区区一部胡子又算得了什么?正所谓,野火烧不尽,chūn风吹又生。又不是太监公公,剃了之后便不会再长了。”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鼓上蚤时迁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片薄如蝉翼的东西说:“这是师父传给我的师门重宝人皮面具,戴上后与真人一般无二,只要不是行家里手,纵然凑到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托塔天王晁盖当下剃掉了瀑布一般的长须,戴上了那片人皮面具,对着铜镜一瞧,果然神奇。只见镜中的自己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竟然像极了穿越前的偶像香港影星刘青云。
晁盖大喜过望,对着鼓上蚤时迁是谢了又谢。
接下来,晁盖就在病关索杨雄的寨中充当了一个喽啰小头目。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化名,就叫穿越前名字黄盖,只说是杨雄的一个远房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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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如血,梁山红透,红rì从山巅处透出一弯轮廓,殷红如染血的弯刀。
虎头峰上,一个眉清目秀,面白须长,秀才模样打扮的文士正伫立在一株合抱不交的大树下,双眉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水泊梁山的军师智多星吴用。他每rì清晨都要来这株大树下沉思,以便捋顺思路,立于不败之地。这也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今天,就要决出梁山泊主的最终人选了。及时雨宋公明和花和尚鲁智深,二选一!虽然昨rì他已经公开表态,全力支持宋公明坐头把金交椅,但面对德高望重的花和尚鲁智深,纵使他和宋江联手,也没有稳赢的把握。
智多星吴用是谋略高手,但碰上花和尚鲁智深这样一个油泼不进、盐浸难入的硬茬儿,他所有的yīn谋、阳谋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怎不令人万分郁闷?
黑巾蒙面的托塔天王晁盖,已在智多星吴用头顶那个郁郁葱葱的树冠中藏了多时。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把朴刀,那是宋钟的遗物,上面刻着一个“宋”字。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做这样的下流勾当,这不是他晁盖一贯的做事风格,实在有损他托塔天王的英名。其实,他也不是真的要刺杀吴用,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给他上点眼药,顺便再嫁祸于宋江。
这两天,因为梁山泊主未定,山寨里人心浮动,鼓上蚤时迁去曾头市盗箭未能成行不说,就连拼命三郎石秀去打听混世魔王樊瑞那rì是否在金沙滩饯行一事也没有丝毫结果,至于晁盖自己,也没能觅得与白rì鼠白胜相见的良机。诸多的不顺凑到了一块儿,再加上吴用公开力挺宋江的消息传来,晁盖有点沉不住气了,于是就听从了鼓上蚤时迁的主意,亲自前来“刺杀”智多星吴用,拿及时雨宋江来顶缸。
山坡下的树林里传来了两声清脆的鸟鸣,这是在林中接应的拼命三郎又在催促晁盖动手了。
箭在弦上,不能不发。晁盖把心一横,大喝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一把光闪闪的朴刀直刺吴用的面门,用的正是当rì宋钟在聚义厅刺杀自己的招数长蛇吐信,宋家刀法的看家绝学。
智多星吴用忽听得头顶一声大喝,紧接着就见一把朴刀指向了自己的面门,不由吃了一惊。但他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虽惊未慌,双臂一抬,袖中突然悄无声息地飞出了两条铜链,灵蛇般缠住了朴刀,伸手一拉,便将晁盖手中的那把朴刀凌空扯回。晁盖微微一笑,心想:“兄弟,哥哥等得就是你这招!”身子如影随形,一个双撞腿,结结实实地踹在吴用的胸膛上。
吴用闷哼一声,站立不住,连人带刀外加铜链,一路翻滚着骨碌下了山坡。
晁盖捏着嗓子叫了一声:“酸儒,纳命来!”作势yù追。
关键时刻,山坡下的树林里跑出了杨雄和石秀,齐声大喊:“大胆蟊贼,竟敢伤我吴用哥哥,没种的就不要走!”
晁盖一边跑一边乐:“这两个臭小子!说甚没种的不要走?哥哥我有种,所以我走了。”
“军师哥哥,伤着没有?要不要紧?”杨雄和石秀扶起了吴用,一看差一点就笑出声来。只见昔rì英俊潇洒的智多星此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头上戴的那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歪了;身上穿的那领皂沿边麻布宽衫破了;腰间系的那条茶褐sè腰带松了;脚下的丝鞋掉了;脚上的净袜脏了;原本眉清目秀的一张脸也花了——所幸身体上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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