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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蝶梦(五十七)(2 / 2)

见床上的女子如此神伤,低垂的睫毛微微抖动,似乎要逼回眼眶中涌出的泪水,虹猫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看见少女小手中托着的玉像,出于好奇,伸手拿过来,仔细察看了一番,赞道:“这玉像做得好生精致!是黑小虎送给你的吗?”若寒心中酸痛稍减,抬头看着那惟妙惟肖的雕像,眼中溢出少许的幸福波光,轻浅一笑,道:“是啊,这是我最喜欢也是最重要的饰物!”

见枫叶宫主浮出淡淡的笑意,虹猫心中暂松一口气,用一种欣赏的口吻道:“没想到,黑小虎的心思如此细腻!”

“那当然!”声调中带着无比的骄傲,若寒回了一句,灵动的眼中热切仰慕充溢,道:“不深入与小虎哥哥接触,根本无法透彻了解他的内心世界!”说到这儿,她眼中再次哀伤浮动,睫毛轻垂,道:“能得到小虎哥哥的爱,蓝兔姐姐真的好幸福!”语气中是说不出的羡慕与事成定局,再难改变的无奈。

见床上的女子再度情绪低落,虹猫忙以一种调侃的语气道:“原来司马宫主尚未完全放开啊!”

话音未落,若寒便抬起头,反驳道:“你不是也没有完全放开吗?”这句反问让沉着冷静的虹猫瞬间怔住,一脸愕然,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哑口无言。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让名满江湖的虹猫少侠如此震惊失态,若寒心中涌起一种巨大的成就感,狡黠且带有挑战性地看着他。

虹猫回过神来,自感失态,忙转移目光,看向别处,道:“司马宫主此言差矣,在下早已心中坦荡。”说这句话时,白衣少侠明显感到自己底气不足,仍有一种苦苦的感觉在心中流过。

“是吗?”若寒怀疑地回了一句,俏皮地一眨眼,道:“没有吧。在你出阁赴凌天帮主之约前,看着小虎哥哥对我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宠爱,你心中不是有轻微的怒意吗?你认为,小虎哥哥把他对蓝兔姐姐的爱分给了我,有负蓝兔姐姐,才会生气,对不对?”虹猫再次愕然,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女子,一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不可思议的震惊神情。见对面的少侠这副模样,若寒便知自己没有猜错,忍不住得意地咯咯一笑,声音宛若银铃,摇醒了惊呆中的虹猫。第一次,虹猫现这个幼于自己的女子如此冰雪聪明,丝毫不弱于蓝兔!好久,少年才勉力定好心神,自嘲地苦笑一下,点头道:“不错!现下想来,你我倒是同病相怜之人。”

“不!”虹猫话未落地,便听到若寒清脆的声音断然否决了自己的话,“我与你不同!”白衣少侠俊脸上顿时现出惊讶疑惑的神情,奇道:“为什么?黑小虎迎娶蓝兔,难道你不吃醋吗?”

“我当然吃醋了!”一袭浅黄纱衣的绝美少女立即道,俏脸罩着一层朦胧的忧伤,迷离似梦,但随即她的神色却兴奋起来,一双有神的大眼中流动着欢悦的光彩,让她看上去精神不少,接下来的话彻底打开了虹猫的心结:“可是今天,小虎哥哥为了救我,那么拼命,我就知道,他心里是真的在乎我,这让我感觉好幸福,好满足!所以,我不会再反对他与蓝兔姐姐在一起,而让他左右为难。”话至此处,若寒看向虹猫,语调中似有开导的意味:“你不也一样吗?曾经,蓝兔姐姐为了你那么拼命;即使现在,她已嫁给小虎哥哥,她心里依然很在乎你,要不然她也不会请求小虎哥哥相助于你!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这番话让虹猫心中蓦地一阵空明,豁然开朗,是啊,她依然这么在乎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意识到呢?想起这些,名满江湖的白衣少侠感激中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床上的少女,他的眼神让若寒俏脸一红,道:“你干嘛这样怪怪地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啊?”

虹猫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猛然握住若寒的小手,道:“司马宫主,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谢谢你的开导!”他手心的温度让若寒俏脸烫,慌忙抽出手,微微垂。虹猫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不禁有些尴尬,忙转开目光;平定住澎湃的心潮,长虹剑主找了一个话题:“这是你的玉石项链,我帮你戴上吧。”

这句话让若寒惊讶地“啊”了一声,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容平静的白衣少年;不知该怎么拒绝他,迟疑了一下,若寒点点头,表示允可。当虹猫帮她打结系好丝线,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放散下来的秀时,那种熟稔的温柔让她想起了黑小虎,忍不住欣喜地叫了一声:“小虎哥哥!”待回头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庞,却不是心中那个人的,满脸的喜悦瞬间僵住,随即垂下睫毛,黯然神伤。

洞透她心中的失落,虹猫忙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调节气氛:“我不是黑小虎,让司马宫主失望了。”“没有!”若寒急忙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否认道,随即眼帘低垂,掩饰自己内心极度的忧伤,低声道:“只是你刚才温柔的动作很像小虎哥哥。”

“是吗?”虹猫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失落,但表面依旧平静如水,“司马宫主的意思是,我平时很不温柔,是吗?”听出他语气中似有似无的不满,一袭浅黄纱衣的绝美少女急急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请虹猫少侠不要误会!江湖谁人不知,长虹剑主温文尔雅,和润如玉,乃是百年难遇的翩翩美少年!”

见她一脸急切,欲要澄清心中所想的可爱模样,虹猫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疼惜与不忍,她的夸奖更让他的心奇异地一阵欢畅,忙出言消去她心中的不安:“司马宫主不必紧张,在下是开玩笑的。”

若寒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软枕上,轻轻绽开倾城的笑颜。看着她纯净如雪的笑容,虹猫分明听到自己心底深处有一朵花开的声音,极轻极轻却直直地撞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莫名地欢喜起来,好像还有一种甜甜的味道。没有注意到白衣少侠的情感变化,若寒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一脸歉然:“对不起,虹猫少侠,我有些累了。”

虹猫立即道:“你在这儿好好休息吧,在下先行告辞。”一袭浅黄纱衣的少女轻轻一笑,将软枕放下,在床上躺好,闭上双眼,投入睡眠之中。帮她悄然盖好被子,看着安心入睡的倾城少女,虹猫温柔一笑,飘然离开,并为她轻声掩好房门。

蓝兔房间。蓝兔体内之毒作过后,黑小虎帮她温柔地穿好衣衫,抱紧她,语调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虑,道:“蓝儿,若寒所言不错,你的身子已对神医所配药丸产生了抗体,必须尽快得到解药才行!”蓝兔强笑一下,微声叹道:“凌天帮主不会给我解药的,即使他真的是义父!”

沉默了一会儿,少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眼中浮出坚毅的神情,道:“我去找他要解药,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要为你取得寒夕穿心莲的解药!”“不!”听完他的话,蓝兔断然否决了他的行动倾向,在他怀中坐好,看着他,语气坚决,道,“我不准你去!再者,如果你得不到解药,我又怎会独活?”

“可是,”黑小虎眸中溢出深沉的心疼,咬着下唇,道,“蓝儿,每次毒都让你生不如死,我实在不忍心看你承受如此痛苦,你是这么善良的人,是武林中的传奇,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走向死亡,更无法忍受失去你之痛!蓝儿,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说着,他松开怀抱,正欲起身,却被蓝兔用力拉住:“不行,我绝不允许你前去冒险!你无法忍受失去我之痛,难道我就能承担没有你之苦吗?黑小虎,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我不能再让你因我而遭逢灾祸!况且,若寒现在身负有伤,你怎么能为了我而忽略了若寒的处境?”最后一句话让黑小虎心头一紧,眼神凝重,低低地念了一遍那个少女的名字:“若寒!”念完之后,一种刻骨的无力感向他袭来,让他刹那间不知所措,一脸孩子气的茫然,无助之极。

看着无助惘然的至爱,蓝兔一阵心痛;见他如此伤感,少女忙转移话题:“黑小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少年疑惑地“嗯”了一声,无助迷茫立消,奇道:“什么问题?”不敢面对他幽深的瞳眸,蓝兔微微垂,声音中带着种种复杂的情感,试探着问:“如果当初,你先遇上了若寒,会不会……爱上她?”这个问题顿时难住了向来锋芒毕露,洒脱骄傲的少年。这时,蓝兔看向他,清澈如水的眼中尽是期待,不安,急切,同时还有几分隐隐的惶恐与逃避。黑小虎回过神来,移开目光,陷入了沉思。这更让蓝兔心中的不安加剧,眼中带着些许失望,更多的是期待与焦急,看着沉默的丈夫,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亦无法确定自己的真实想法,自己希望他的答案是什么呢?蓝衣少女自己也不清楚,只得忐忑不安地看着那个思考的少年。房间里刹时沦入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

良久,黑小虎才转过头,温柔地凝视着床上的女子,给出他的答案:“若果真那样,我想我会爱上若寒。……”这句话让一袭蓝色纱衣的少女霎时呆住,随即回过神来,唇边染上一抹淡淡的自嘲,低低吐出两个字:“果然!”很明显,银衣少年的答案在她的预料之中。见自己的娇妻一副可怜惹人宠惜的伤感模样,黑小虎心中暗笑一下,淡定从容地完成下面的话:“但是,命运让我先遇见了你,爱上了你,生命是单向旅程,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现在的我,将来的我都只属于蓝儿一个人,因为蓝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蓝儿,是我倾尽一生之力要呵护的人!”

听完这些话,蓝兔心中的苦涩忧愁一扫而空,俏脸闪烁着兴奋的生命光彩,一双剪水双眸璨璨生辉,溢出难言的欢喜与爱意,感动万分,扑到他怀中,道:“谢谢你,黑小虎!”

少年抱紧她,低吻她的丝,没有言语,漂亮不可方物的眼中漾出温柔而又坚定的神色,在心中唤着她的名字:“蓝儿,蓝儿!”突然,蓝兔一把推开他,小嘴一鼓,似带气恼地看着他。见她这副神情,黑小虎一脸不解,疑道:“蓝儿,你怎么了?”不满地扫了他一眼,蓝兔鼓着嘴道:“你对若寒真好啊!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会爱上她;还亲自给她喂药,真体贴啊!”语气中醋意十足。

少年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重拥她入怀,柔声道:“蓝儿,你又吃醋了!在过去的两年里,每次若寒身体不适时,我都是这样照顾她的,已经养成了习惯,很难改变,你就不要因为这点儿小事吃醋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也那样照顾你,不,是比照顾若寒还要认真细心十倍,百倍,行了吧;如果若寒找到了如意郎君,我就可以放心地把这项工作交给他,这样我的所有时间就全归你了,好吗?”说着,他垂凑到蓝兔唇边,开始吻她。蓝兔躲开他的吻,嘟着嘴道:“她的如意郎君不就是你吗?怎么,你将来也想娶她?”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的忐忑及轻嗔的酸味。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少年与怀中的女子稍稍拉开距离,认真道,“我心中的至爱只有你一个,怎么可能会把对你的爱分给他人?蓝儿,你是我的唯一,今生今世,乃至在我们相遇的生生世世,我都只娶你一人为妻,我怎么可能会让别的女子与你共享一个我?”他特有的认真让蓝兔心中醋意全消,欣喜万分,感动不已,猛然抱紧他,脸上绽开倾国倾城的笑容,她可以感受得到他自内心的诚挚的爱,那么纯厚无暇,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了她,让她沉醉在他深浓的温柔中,欲罢不能。屋外,阳光灿烂,时而伴有醉人的清风,向人们传达着秋的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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