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到富甲天下庄园,洛泽几乎都在沉睡,关冲清楚,虽说伤处不在要害,但以二师兄日薄西山的身体机能,可架不住这种冲击。可以想象的是,在弹痕入体的瞬间,强烈的穿刺力,对人体机能的破坏程度,甚至比直中要害还要可怕,若非有心法护体,以洛泽的年纪,怕是要将他本已不再浓郁的生机,耗损大半了。
显然,这种损耗的生机,虽说可以靠日后将养缓缓恢复起来,但这种恢复后的生机,并不等同于有生以来,靠天地精华孕育在身体中的生机来得精纯。不过庆幸的是,关冲的纯阳之气已然今非昔比,这一切看似无法弥补的不足,在浩然之气的洗礼下,即便洛泽只有一线生机,都不成问题。[..]
“冲儿,不用难过的,人总有一死。”
后半夜,沉睡中的洛泽终于苏醒了,他虽然很虚弱,但良好的身体素质,赋予了他与常人截然不同的生机潜能,而这也正是关冲为何没有急于行针的原因,因为随着自身潜能的深度激发,届时再配合纯阳之气的高效修复功能,洛泽康复后的机体功能,甚至要比先前强上许多。
关冲自始至终都守在身边,丫头已心力交瘁地睡去了,她昨晚为了和李春茹斗法,几乎没怎么合眼,虽舍不得离开房间,但微微起伏的鼻鼾,已然说明了她的疲惫。
关冲并没有说话,他只是一脸淡笑着,可这种淡然的神情,却饱含着太多的不舍和心酸,而两只略微冰冷的手,正紧紧握在洛泽那只虚弱的尽显年轮的右手上。
“冲儿,北江的局势师兄已然没精力了,交给你,就当是世俗历练吧,不用担心成败,放手去做想做的事,即便一败涂地,大不了你背着师兄,折返师门,去陪着师傅他老人家。”
说到这里,洛泽虚弱的神情中,竟灿起了玩味的色彩,这种返璞归真,显然不符合他骨子里该有的秉性,可这番玩味的心态,关冲并没生发多少感慨。
师傅曾说过,为人事者,当尽为人事始终,若无力善终,那便如佛而泽。显然,关远山给予他们的教诲,正如佛家所云那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尽到了心力,即便不能得,无法得,只要真心放下,也是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态度。
“这一关我不知能不能过,若是……冲儿,丫头是师兄唯一的心愿,她的性子,只要跟着你,师兄才能放心啊。”
说实话,关冲救人的本事,洛泽并不清楚,而且他也知道,以三聚元阳的效果,对自己根本没用。
沉睡中的洛琳轻轻动了下,可关冲却没注意到这些,他觉得,二师兄的口吻,很像在交待后事,虽说他有能力治好,但听到这话,心头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
“怎么?难道是有中意的女孩了?冲儿,世俗那一套可不适合你,而且多一个人照顾你,师兄走的时候也放心些。”
关冲低沉的念头,被洛泽这句话搞得啼笑皆非,他虽然不在意世俗的伦理羁绊,但再怎么说,这都不是自己的初衷,可眼下,却又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难道要舍弃陈菲?他从没这样想过,即便与蔡琴有染的那一刻,他所想的,都是该如何和她解释清楚。
可现在,二师兄却把洛琳硬推了过来,怎么办?想了想,关冲还是觉得先答应下来再说,丫头还小,在他看来,她应该有自己的追求,自己只需将她当亲人一般呵护起来,其他的就随她而去好了。
关冲点了点头,他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和二师兄明辨什么。
“那就好啊。”洛泽似乎很高兴,苍白的脸颊上,竟然泛起了一抹难得的喜悦。
“快去,去叫醒丫头,我有话要交待她。”
关冲本想行针的说辞,还是暂且放了下来,既然这是二师兄的心愿,那就叫他做完吧。
洛琳被叫醒了,她就这样喜极而泣地扑了过来,轻轻抱着洛泽道:“爷爷,冲哥说他能治好你的,我相信他。”
这孩子,冲儿什么本事我还不知道?洛泽心头思忖着,可有些话还是必须要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当面说清才能放得下心。
“丫头,爷爷还死不了,就是要走,也绝不会这样窝窝囊囊地被人下了黑手,好了,别哭了。”
洛琳回望了关冲一眼,在得到无恙的保证后,这才缓缓止住了悲伤。
“今后呢,你就一门心思地跟着冲儿,好好照顾他,懂吗?”
关冲一怔,他没想到二师兄会做这样的交待,可未等他反应过来,却听洛琳道:“只要你好起来,丫头什么都答应你。”
洛泽满意的笑了,他突然觉得,诡计多端的丫头,这次配合得还是不错。
“这孩子,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心里不是早中意了冲儿吗?放心,你爸妈那里,爷爷知道怎么做。”
洛琳有些扭捏地看了眼关冲,可这种闪避中带着火辣的眼神,却叫关冲大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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