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听你说晚上这里会很冷,那么你们晚上怎么过的?”诺亚坐下后问。
“我们这和你们的世界不一样,这里的黑暗等于寒冷,如果点亮灯就不会感觉到寒冷。我们这里即使是白天也不会见到阳光,第一次来的人根本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去。”男孩转过身,不多时不知从哪抱来一篮竹子样的东西,说:“这是甘,我们就是吃这东西长大了,你们也尝尝吧。”
听到有得吃,木风连忙抓起两根,吧唧吧唧啃起来,可是才咬下去,他就傻了,从来未有过的苦涩涌上来,他脸变成酱色。“这也能吃?你们就吃这个长大的,别开玩笑了!”木风说着将那所谓的甘仍在一边。木影尝了口也放下来,没敢继续吃,实在太苦了。
只有诺亚一个人慢慢嚼着那甘,偶尔皱下眉,神色却没有多大变化。“小灵,这就是你们的食物吗,难道没有其他的?”
“是的!”男孩小心拿起木风丢下的甘,又放回篮子里,说:“或许对你们来说这很难吃,可是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救命的宝贝。我们这里没有阳光,别的植物没法生存,只有这种甘生命力最顽强,生活下来,即使这样这甘也长得十分瘦小,味道也是苦涩的,每年都有很多人被饿死。如果爸爸能成功……的话……我们就能继续生存下去……”
“你爸爸,你爸爸到底怎么了,听刚才的人说他出海三个月了,还有,什么成功啊?”木风问。
“反正你们以后都会在这里生活下来,跟你们说也没什么。”赵灵坐下来,将手放在膝盖上,开始他的讲述:“我爸爸是这里的最好的船匠,同时也是最强大的战士。在我们这里,船匠的身份永远是高贵的,因为他们肩负着一个使命,一个让大家活下去的使命。因为缺少阳光,植物没法生存。那甘活了下来除了生命顽强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这里每隔三天就会出现一次光照,这是女神的赐予,而甘就是凭借这点光储存的能量。在遥远的海面上,每一次光出现,我们都会看到那个善良的女神,她是如此美丽,找不出一点瑕疵,还有这一条长长的紫色鱼尾。”男孩说。
紫色鱼尾,木风他们想到了那个救了他们的鱼人女子,难道她就是男孩口中的神。
“然而,我们这里是被诅咒的,是不允许出现阳光的,女神才出现不久就会被其他的妖怪发现,其中一个全身漆黑的妖怪就是守护这里的恶魔,他是不允许这里出现阳光的。每到这时,女神都会与那妖怪大战一场,可是每次都是那可恶的妖怪取胜。女神被赶走后仍然不放弃,每经过三天的修养她又会卷土重来,她要给自己的子民阳光!这是我们月牙岛的神话故事,但却是真的,我们真的看到了神。”
“虽然女神会每隔三天出现一次,可是那点可怜的阳光还不足以让这里的植物生存下来,哪怕是最顽强的甘也越来越少,我们这里被饿死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我们这出现了一个神圣的职业——船匠,身为一个船匠,我们还是强大的战士,被称为战士一族。我们要造出最坚固的船,突破那妖怪的漩涡,与女神并肩战斗。话又说回来,我们要做的其实不是战斗,而是给女神带去光明的火种,祖先们曾经做到了,他们突破妖怪设立的天险,将火把插在妖怪的头顶,女神因为感受到了光的力量,实力大涨,一举击溃了妖怪,顿时月牙岛上空被照亮了,阳光,出现真正阳光!那阳光一出现,我们田里的植物顿时疯长,那一天收获的甘比十年的守成还多。”
“爸爸说,历史上已经有五十三个祖先成功将光明的火种送到了女神那,每一次都是大丰收,未来十年人们不比担心食物的问题。可是已经五十年了,我们这里没有人成功突破过那大漩涡天险,战士一族也没落了,如今饿死的人很多,我们这里的岛民也几乎走到了尽头。而我的父亲是最强大的战士,他不一样,他会成功的,他一定能改变我们的命运。三个月前他出海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回来。”赵灵说着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低。
三个月?木风想到了透过门镜看到的那个大叔,那种坚固的船只有男孩口中的战士一族才能造吧,可是即使那种船也抵挡不了自然的威势,最终被大海吞灭了,木风没有告诉赵灵这件事,如果他知道后一定会绝望的吧。
三人同时保持沉默倒是难得的默契。看来事情很复杂,他们也分不清楚,男孩口中的神话是那么离奇,根本没人会信,可是偏偏木风他们又看到了那美人鱼,还有那妖怪又是怎么回事呢?
“小灵,你看看这是什么?”诺亚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两块饼,微笑的递给赵灵。赵灵接过,不解问:“这是什么?”
“你尝尝看,可以吃的,是我们那里的食物。”诺亚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
赵灵看了一会,半信的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接着狼吞虎咽起来,差点没把自己的手指给吞下去。
“好吃,这到底是什么啊,真是太美味了!”赵灵很快吃了个精光,又睁大眼睛看着诺亚。
看着赵灵的吃相,大家心里都十分苦涩,这只是一块普通的饼啊,自己认为最普通的生活,却成了他们生命的最高最求。
“小灵,别急,这还有呢!”诺亚看着赵灵的目光,心中更加不忍,干脆将自己所有的干粮拿了出来。
赵灵没有客气,抓起来就咬,咬了两口又突然停了了下来,只见他拿出两块饼,小心放在篮子上,,这才开始吞咽。
“小灵,你这是干什么?”诺亚问。
“我要给爸爸留点,这样的美食爸爸一点会喜欢的!”赵灵已经将诺亚他们当成了自己朋友,擦了擦最嘴角的油,他问:“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这种东西一定很贵了,不好意思,都让我吃光了,那个……”
“没事!”诺亚摸着赵灵的小脑袋,一种母性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们那啊,有阳光有雨水,还有叽喳叫着的小鸟,美丽的花儿……”
“花,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花儿是很漂亮的,不是用来吃的。”
“哦,那鸟儿呢?”
……
几人木风不知听了多久,睡着了,木影最后也支持不住倒下了,只有诺亚耐心说着,等赵灵睡着后才小下眯了下眼。
耳朵传来吵闹音,木风终于睁开眼睛,发现周围还是一片黑暗,又将头埋下去。
“还没天亮呢,叫什么/”木风趴在桌上,换个姿势继续睡。可是他遇到的是木影,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揪着木风耳朵就把他提起来,恶狠狠道:“大家都起了,就差你一个,睡得最早起得最晚,有点出息行不?”
被这样揪着木风哪里还敢睡,木影说的没错,现在已经不早了,只不过是因为月牙岛特殊,没有光照,也就和外边的黎明一般。
伸着懒腰,木风向屋外走去,看到赵灵正拿着小刀雕刻着什么,旁边坐着的是诺亚,她耐心看着。
木风走过去,发现赵灵手中的是一个木头雕刻成的小船,已经初具模型,看这样子虽然比不上屋里的那些大作,不过比外边世界的船已经算得上品了。
“小灵,这是你雕的,看不出你也有挺厉害的吗?”木风赞赏道。
“还差的远呢?”赵灵依旧专心弄着他的木船。
木影走出大门,对外面的三人大喊:“早餐准备好了,快点进来吃吧!”
木风等人回到大厅时吓了一跳,小小的桌子上摆着五六道菜,每一道都算的上精致。果然是同一个师傅教的,木风连连称赞。
小灵看了张开大嘴,吓了一跳,“这些都是拿甘做的。”赵灵从小吃着这种东西长大,虽样子发生了变化但是还能一眼分辨出来。
“怎么了?”木影看到赵灵的脸色难看,不解问。
“那个,这些甘是我……一个星期的……食物!”赵灵吞吞吐吐说出来。
原本还以为做了一件大好事的木影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没事啦,很好吃呢,木影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全变了味道,还不苦呢。”赵灵咬了一口,连连赞道。
“小灵,你别在意,这家伙经常干这种事”木风说:“小灵,问你个事,你们这里又没有一个魔人,喜欢杀人的。我们这次就是来铲除他,我们只剩下两天时间了,过了我们就得走了。”
“魔人,难道你们是猎魔者?那家伙大约是在三个月前出现的,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九十多个人去杀他了,可是没有一个成功的,他们都被挂在魔人城堡的前面,现在多半已经死了。”
“什么?”
原来在木风等人之前的少你年们多半已经来到了月牙岛。通过赵灵的叙述木风他们还了解到,这个魔人不仅是喜欢杀人那么简单。魔人很强大,他三个月前就出现了。魔人开始没有杀人,而是召集了很多奴隶为他造船,然而月牙岛被承认的船匠只有战士一族,没有人愿意为魔人服务,魔人因此大开杀戒,只要不肯听话的他都要杀死。没人知道魔人为什么要造船,凡是工作不认真的也会被他杀死。
“你们是不可能杀死魔人的,他太强大了,”根本不是人可以敌过的,赵灵摇头道。
尽管赵灵不报任何希望,但是木风等人还是坚持要去。恰巧说要去集市里卖点东西,换取一些吃的,木风说是打探消息,也跟了过去。木影和诺亚说有自己的安排,于是几人分为了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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