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越战之旅总的说起来不是说我有多厉害,而是总有那么多人没有我幸运,总能从死神手底下逃生。
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倒在我的面前,那么多崇拜我的人为我去死。.TxtXiaZai.
我总结了一下,发觉,我不死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想做烈士,也不想成为英雄,因为英雄总是和烈士挂钩。
我想如果没有这一切,我将还是那个普通的处在动荡生活中,挣扎在贫困线以下的一名中国人。
我曾经发誓要为那些牺牲在越南战场上的老兵们和那些被俘虏的士兵们做些什么,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唯一做的一件事情是一次次逃避,一次次活着。
曾经听着激扬的进行曲发誓长大要保卫祖国,要改变历史,让国人不再软弱,让祖国崛起,这些都还存在幻想中,我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兵。
我甚至连儿子的命运也改变不了。
连战友也保护不了。
“张强,张强,不要悲伤了,我们走吧!”许辉一次一次的拉着我的衣袖,替我抹去眼角的泪水。
好半晌,我才从悲痛中缓过来。
无数的战友倒在我面前,我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这次却如此失态。我想可能是宋振宇的死是因为我的儿子。
我默默的跟着许辉走,眼前的阿富汗游击队士兵只剩下五个人了,连奥马尔都受了伤,而且挺重的,他的半条腿都让炮弹炸没了。
“你好,我叫穆罕默德·安德利·巴扎耶夫,伊朗边防军中尉”那名大胡子伊朗指挥官伸出粗燥的大手同我握手。
“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许辉此时才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
“我是一名穆斯林,我不能看着穆斯林战士,教友被那帮异教徒杀死,”巴扎耶夫道。
“你是逊尼派还是什叶派,”我抱着儿子张思强握着他的手问。
“逊尼派,奥马尔他们也都是这个派,我和他曾经有过联络”巴扎耶夫道。
我看看担架上奥马尔,这小子,厉害,也有心机,他居然没有告诉我这个检查站的军官是他的人。
我们和他们生死战斗了这么多天他居然还隐瞒了这个有关我们生死的消息。如果早知道他和这个穆斯林有联络,我又何必策划了那么久,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有这时间可能我们已经遁入阿富汗的山里,也就不会让后知后觉的尼古拉少校他们追上我们了。
那样宋振宇也就不会死。儿子也不会被炮弹震伤。
想到儿子,我低头看着他,他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
“你们这里有军医吗?”我问。
“有,库克来一下”他转头对一名胳膊上别着红色十字袖标的伊朗士兵喊道。
“长官,什么事情?”那名伊朗士兵跑过来。
“看一下我的儿子”我将张思强递给他。
他接过我儿子张思强略微目视了一下,然后掀起儿子的衣服,从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会儿,又用手在我儿子胸前压了几下,眼睛仔细观察儿子的表情。
“内脏移位,肺叶被震伤,有可能造成内出血,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马上手术”他叫道。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我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许辉在旁马上扶着我。
“最近的医院在那里?”许辉着急的问道。
“法拉”他回答道。
“但那是不可能的,那里还控制在苏联人支持的阿富汗伪政权手里,他们是不会为我们做手术的”他补充道。
“我儿子还有多长时间”我问。
“这样看他的生命力,最长24个小时,最短5个小时”军医回答。
“可我们现在连过桥都是问题,苏联人的坦克能直接击中桥面,我们没有可能过去,而且张强你说苏联人的武装直升机很快就要来了”许辉皱着眉头说。
我回头看看堵在山口的苏联坦克,心头对他们的恨比天还高,比地还厚。
“许辉,我去炸掉那些坦克,你带着所有的人通过法拉大桥,撤进阿富汗山里,如果可能的话,把我儿子的遗体带回去,交给海琳,就说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她,”我悲痛的将儿子递过去。
“不,张强,我去,你带着他们走,中国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你才是中国最需要的,我都没想到你能这么厉害,三万人啊,你这个仇可是和苏联结深了。我先前还只是从越南人的报纸上和中国先前的报道上知道你的事迹,一个人和一个军周旋,在河内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一切都只是听说,听说而已,现在我知道了,我亲身感受到了,你真厉害。”许辉一改他冷酷,自负的表情,激动的说。
“是啊,这仇结深了,我这辈子可能不会再被苏联人接受了,祖国也不会为了我这个小兵得罪苏联‘老大哥’的,所以,我更应该留下来,我想我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为了你们的生存付出我的生命”我幽怨的说。
“不,张强,你留下来,我去”谭晓宁背着苏联人的SVD狙击步枪上前一步说。
“不要在争论了,我去,听我的,你们都没有我的战斗经验丰富,我能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中活下来,而你们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你们不仅会搭上自己的生命,还可能让我们谁都走不了,走——”我不容置疑的下命令的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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