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生把夏离送回了宿舍,她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就好像一只欢快的燕子。夏离今天很高兴,虽然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购物过程,买来的裙子也不是什么著名品牌,只不过就是那种一百多块钱的普通衣服,但是陈闲生赞美了一句穿上这裙子,就好像一九天下来的仙女。让她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足足的高兴了一个下午。
尤其是在回来的路上,夏离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拉起了陈闲生的手,而后者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应付了事,拉不了一分钟就松开,而是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走了一路。
小妮子一只手提着东西,另一只手感受着来自自己情人的体温,心中就好像有一头小鹿在雀跃着,让她一路上总是莫名其妙的自己傻笑。
在宿舍楼下,小妮子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陈闲生的脸上飞快的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的速度,陈闲生还没有怎么着,小妮子已经先是红透了脸颊。抱着装裙子的购物袋,飞一般的逃了。
等到夏离的背影消失在楼宇门里,陈闲生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在夏离嘴唇短暂停留的位置上流连了一会。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带着一点点满足的虚荣。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一个像他这样复杂的人,一旦牵扯上女人,那就会有太多的软肋表露在对手的面前。他不会伤害女人,并不代表所有人对女人都是谦谦君子。夏离并不了解他的背景,这是一个单纯到就好像一张白纸的女孩子。如果让这样的女孩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那他的良心上,就会受到深深的谴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当夏离拉起他手掌的那一刻。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把这个女孩子紧紧的抱进怀里。
紧扣的手指,似乎感染了彼此的心跳。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上一次对女孩子有所触动,还要追溯到四年以前,那个梳着马尾辫来自绥安县农村的淳朴女孩。
那个女孩和夏离有着太多的相似,并不是指相貌上有什么相像的地方,而是指性格上。同样的把自己当做小孩子一样的惯着,同样的在自己的恋爱生命中扮演者暧昧但模糊的角色。
甚至很多的生活习惯,她们俩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
她们都只用大宝,从来不用任何化妆品,美肤产品。不涂口红,不擦粉底,不打啫喱水。从来不会拿自己的头发做实验,去染成各种颜色。从来不喝除了柠檬汁以外的饮料,不过这一点,夏离已经破戒了。
还有就是,两个人在和走路的时候,都喜欢把自己的双手背在后满,手掌反扣在一起,然后踩着马路牙子像过独木桥一样的一本正经小心翼翼。
但是,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儿,已经再也不会出现在陈闲生的世界里。他们俩注定只是两条交叉线,一旦交集,就会马上分离。
陈闲生从女生宿舍楼下,碰到了赵娜娜。
赵娜娜一见到陈闲生,心里就咯噔的一下子,心神都慌了。她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就是恋爱,但是她知道,这个叫陈闲生的男人,是她心里最最挂怀的人。
她没有看见陈闲生送夏离回来,若是看见了,只怕心里的触动会更大。
赵娜娜手里也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两条香烟。是那种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再生产了的小红河,两块五毛钱一盒的那种。她无意中听夏离在宿舍里提起过,陈闲生很怀念上学时候抽的这种廉价香烟,因为再也买不到而有些遗憾。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于是她的所有业余时间,都用来寻找这种曾经很普通但是现在却已经几乎绝迹了的香烟。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去找的话,那么自己一定会憋屈的要死掉一样,就好像心里没有了着落。但是随着时间的长久,她也渐渐的放弃了一定能买到的信念,不再刻意的去为了找烟而逛街。但是今天在一条很冷清的街道小卖部里,却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般的就给找到了。
看见陈闲生低着头,若有所想的慢慢的走了过来。赵娜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袋子,忽然间产生了一种恐惧。或者说是前所未有的慌张,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把烟送出去了。
陈闲生摸了摸口袋,无奈的摇了摇头,烟已经抽完了,本来下班的时候,烟盒里就已经只剩下三支,陪着夏离逛了几个小时,中途偷懒都是以上厕所为借口,然后点上一支烟放松一下。烟盒已经忘记丢在了哪个垃圾箱里,现在突然想抽烟而有没有,才发现自己的烟瘾并不是自己想象般淡薄。
下意识的一抬头,赶紧收住脚步,这才没有撞上已经到了眼前的一个女人。后退了一步才发现,是赵娜娜。
赵娜娜脸色红的好像熟透了的富士苹果,娇艳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样,她抬起眼帘,偷偷的看了看陈闲生,然后把手提袋往他怀里一塞,做贼一样的跑掉了。
陈闲生诧异的抓住袋子,回头看着那道婀娜摇曳的奔跑背影。长长的秀发随着步伐不停的飘扬着。低下头打开袋子看了看,心中一阵惶然。又一个女孩儿牵扯了进来,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事情。他不是情圣,也不是种马,他只是做了不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一个夏离已经够了,再加上一个赵娜娜。那就是乱了。
看着袋子里曾经那么熟悉的香烟,他知道赵娜娜能找到这两条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辛苦。虽然仅仅是价值不超过五十块钱的东西,但是代表的意义,他怎么会理解不出来?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暂时把他的思绪打断。看了看,又是焦雷打过来的。
“喂,雷子,什么事?”
焦雷的声音有些兴奋。
“四哥,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
“嘿嘿,四哥,其实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就等着办个过户手续,办完了我马上就赶回来了,想给你看看。”
陈闲生问道:
“什么过户手续?我看什么?”
电话那头焦雷哈哈的笑了起来。
“四哥,这次你要请我喝酒了!我把你家老屋给买回来了!”
陈闲生心中一阵感动,自己的老家在绥安县,除了兄弟几个知道以外,在杨城市,也就是那几个父亲的老同事老朋友还知道。老屋是在家里搬到省会极州市的时候给卖了的,那时候自己才六岁,想不到居然还在。
“好吧,呵呵,想喝酒还不容易,你五哥肥的很,喝点酒他不肉疼。”
“四哥,别闹了。五哥是给你打工的,他自然不肉疼,你别肉疼就行了。今儿我要喝茅台!”
陈闲生一扫刚才心里的郁闷,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和自己兄弟在一起,是最舒心踏实的时候了,他们兄弟七个,除了叛出去的老大老二,剩下的哥五个就好像一个拳头上的五根手指一样,血脉相连。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弟,但是那份生死相投的感情,就算是一般的亲兄弟,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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