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青涩纯净的世界里,除了自己父母在她的人生轨迹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每一句敦敦教导都好像被烧红的烙铁烙在了心灵上之外。.26dd.cn唯一有资格有能力影响她思想影响她感官的人,就是陈闲生了。
她其实很固执,固执的就好像一池芦苇荡中那根任他东南西北风,随风摇摆却就是不会折断的芦苇。她也许不会开出令人炫目的美丽花朵,但是她头顶上的那一尾芦花,一旦沾染上了男人的气息,那就会成为装点这个男人官爵帽盔上的洁白翎子。
她不知道现在对于陈闲生的爱,是不是就是生命的全部,但是她知道,陈闲生的问话自己点过头之后,那他们两个才刚刚用一年多的光阴交集在一起的人,就真的栓在了一起。就好像在神圣的教堂里,庄严牧师问出的那句话。无论健康或是疾病,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你都会对你的爱人不离不弃,相伴一生吗?
要是放在平时,夏离说不定会经过一番小犹豫之后才会郑重的点下头,严肃的说出我愿意。但是在死神来临的这一刻,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这份爱情,是刚刚含苞欲放的花蕾,还是已经盛开了的鲜花,她只想抓住这一刻。让爱的人,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陈闲生笑了笑,夏离是他生命到此为止,第二个说爱自己的女孩儿。
爱,不是喜欢。
曾经那个梳着马尾辫的清纯女孩儿,就好像一朵白灿灿的没有一点瑕疵的荷花。在一池污泥里骄傲的孤芳自赏。唯有他这尾说不上漂亮的游鱼,才会一不小心得到了接近这朵纯白莲花的许可。但是那只是一刹那的芳华,一瞬间的绚丽。鱼儿和花,注定是两个世界遥遥相望的悲哀。
夏离不一样,她是如此活生生的存在,如此近距离的存在。
陈闲生伸出手,怜惜的在夏离一头柔顺的秀发上轻轻的爱抚着,就好像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纯真。
“不要害怕,一会儿你就会发现,原来自己的男人,是这样的不一般,是这样的英明神武,是个骄傲的大英雄。”
夏离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不怕,就是死,我要和你死在一起。”
陈闲生在夏离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笑着说道:
“乌鸦嘴,死人是必须的,但是,不会是我们!”
随着每一个字的发出,陈闲生的眸子里,就渐渐的出现了一种让夏离感到陌生的,令她十分不适应也有些恐惧的寒光。那是一种在她的认知里,陈闲生从来不曾发出过的冷冽杀气,当然,夏离不知道也不会懂得什么叫做杀气。她只知道,这样的眼神,令她感到不安,难以承受。
玻璃墙外,那个身高超过两米的死神一样的家伙,对身边的六个人做了一个等待的手势。然后自己走到门前,抬起粗壮的胳膊。在五星级大酒店的玻璃门上,轻轻的敲了敲。
不是砸破,也不是推开。
而是很有礼貌的敲门。
福叔一步跨出,岣嵝着的身子在瞬间挺拔起来。这一步的踏出,就好像顷刻间**了一股滔天的气势,犹如龙卷风一样席卷而出,本就不大的屋子里,一股骇人的威压顷刻间迸发了出来。夏离不知道,这是一种真正高手自身实力的另一种体现,是修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福叔虽然算不上昏花的眼睛里,爆发出的光芒,让灯光照耀下的玻璃窗都黯然失色。凛冽的寒芒,犹如实质一般的射向了那个魁梧的死神。
陈闲生伸出手,拉住了福叔。对福叔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在这一刻,两个人的年纪和沉稳的气质,似乎颠倒了过来。年轻的陈闲生,更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江湖中人,淡然而稳定。
福叔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陈闲生,虽然不解他的意思,但是还是没有继续走出去。自己刚才把气势全部提升了出来,为的就是在心理上给对手增加压力。到了他这个级别的高手,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会让对手心惊胆战。当然,如果对手的实力在他之上,那这就是无用功,被对方视作儿戏的举动。
福叔出道至今已经三十多年,当初的打遍山东无敌手,已经落拓成了一个眼花驼背被人看不起的厨子,但是谁又知道,在这十年的隐忍中,他的修为会不会更上一层楼?
陈闲生对那个装束奇特,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彪悍霸气的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个姿势,是在升阳酒店每天都要做无数次的,也是初进升阳时礼仪课上必须掌握的姿势。但是,时间和地点转换了之后,再看这个礼貌的动作,怎么都有着那么一点怪异。
陈闲生说:
“请进。”
语气很平淡,平淡的就好像这里仍然是他负责的那间豪华厕所。那个穿着死神衣服的大汉,就是他每天服务的客人之一。没有一丝的情感波澜,也没有一丝的敌视。
高大魁梧的男人,对陈闲生点点了头。推门走了进来。
“谢谢”
他说。
他的中文是那种很蹩脚,很生涩,但是却不会让人听不懂的腔调。夏离在升阳酒店没少听到这样不伦不类的汉语。所以她第一时间就肯定,这是一个外国人。
死神当然是外国的,中国负责他们这事儿的是两个家伙,一个叫牛头,一个叫马面。
魁梧男人走进来之后,对着陈闲生三人微微的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样的绅士风度和他的装束以及身材,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夏离,她从镜子里发现这些人的那一刻起,脑海里就已经做出了定论,虽然不清楚这些人是干嘛来的,但是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而且,还是电视电影中刻画出来的那种十分职业化十分强悍的亡命徒。
魁梧男人用他十分拗口的汉语说道:
“真是抱歉,教官,这个时候来打扰你,请原谅我的冒昧。”
陈闲生示意福叔护在夏离身边,然后自己向前走了几步,离那个壮汉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夏离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拉住陈闲生,但是被福叔拦住了。夏离疑惑的看向福叔,从对方的眼睛里,她看到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期待!
没错,就是期待。
陈闲生笑着说道:
“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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