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梅吓了一跳,仿佛中电似的,立马就跳起来了。
华天任可没她那么麻利,想跳也跳不起来,他擗开双腿,脑瓜子从衩布裆底里伸过去,弯着腰向底坎的小房子里看,黑黝黝的小房子里果然有尊山神像,高有一尺,工艺粗糙。
泥塑上的颜色被雨水冲刷的一条一缕。本来雪白严肃一张的脸,加上一道道泥印子,显得不伦不类,似笑似笑,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华天任向小山神祠里看了两眼,抬头对华梅哈哈一笑:“里面还真有个神像,山神爷就住这地方呀?是个别墅倒不假,就是装修得太差……”玩笑开到一半,突然发现,华梅不仅没笑,反而脸色刷白,眼神极度惊恐。
怎么了?
一个泥山神有什么可怕?
华天任不明所以,低头又向小屋子里看,脑袋刚低下一顶,耳畔边突然“乌呱”一声怪叫,一道白影贴着鼻子尖,从双腿之间飞射出去!
什么东西?!
华天任猛地抬起头,急忙向四周寻找,那白影却早已无踪无迹。
华梅脸如白纸,怔怔地站在地上,跟被电击了似的。
所有人隐约都看见了那道白光,欧阳父子和耿三冲都跑了过来,欧阳若水抱住华梅,不住地安抚,欧阳贵则不停地在草丛里寻找,嘴里喃喃念道:“什么东西,野兔子还是大乌鸦?”
华梅冷冷地看着欧阳贵四下寻找,轻轻摸了摸自己小腹,姿势像极了一名即将临盆的孕妇。
耿三冲他面色铁青,对欧阳贵说:“欧阳先生,别找了,天色不早,咱们得赶紧走。”
欧阳贵忍不住问:“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华天任听得大家谈话,无意间抬脸一瞥,突然发现华梅狠狠地瞪着欧阳贵,眼神之中似乎含着一股浓烈的怨恨。
耿三冲摇摇头:“天快黑了,说那些东西不吉利,咱们还是快走吧。”
几个人重新上路,翻越这个山梁比刚才的容易多了,欧阳若水背着天任也不是那么吃力,他担心华梅因为刚才的事害怕,让华梅走到前面。华天任偷偷留意着前面的华梅,发现她一边走,一边不停抚mo自己的肚子。
老姐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的表情为什么变得那么古怪?
她为什么总是抚自己的肚子呢?
那道白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华天任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刚才他本想再向那小石屋子里看一眼,却被耿三冲制止了,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后悔,难道耿三冲知道那是什么,要不然这老小子为什么那么忌讳?他又在害怕什么?
初次见面,华天任就被耿三冲整得死去活来,所以对耿三冲的印象很差。
欧阳贵故意放慢脚步,凑到华梅身边问:“小梅,刚才看到什么了?不用害怕,我带着辟邪手电和糯米血鹅蛋呢,一般东西近不了咱们身儿!”
华梅面无表情地向前迈步,对欧阳贵的问话惘若未闻。
旁边的欧阳若水本来心里已经很烦,现在看他老爹这样子陡然生起一股怒气,都什么时候了,爸爸想他的研究,不过他的性格懦弱,不敢触怒老爹的虎威,只好商量似的说:“爸,华梅好像有点累了,咱们等到耿叔叔师父家再说好吗?”
“你少搅乱!”欧阳贵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暗自念道,一个真正的研究者在自己的研究领域中,怎么能不求甚解呢!
华天任看着华梅,越来越不对劲,要是平时,欧阳父子俩为什么事争吵,她早就调庭了,憋了半天,豁出去喷血了,大喊一声:“老姐,欧阳爷爷跟你说话呢!”
华梅仿佛从梦魇中惊醒,浑身一颤,一把抓住欧阳若水的胳膊,“啊,什么?怎么了?”
欧阳若水咬了咬嘴唇,喃喃道:“也没什么,我爸有点好奇。”
欧阳贵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华梅脸色好转了一些,眼珠也活份了,一边走一边回忆:“其实也没什么,我看得也不太清楚,好像有个小动物扒在门口向外看,模样特别奇怪,冷不丁一看像只小猴儿,不过尾巴却长在肚脐上,眼里红不拉叽的东西,好像在流……”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