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突然的停车,我差点扑倒在地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冷峭早就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峭儿,别惹事!”我生怕他的火爆脾气按捺不住,立刻阻止着。
“嗯。”冷峭嘴上应着,可脚下没停,我也担心地打开轿帘,要看个究竟。
只见对面一辆马车发疯似地疾驰,然后便是一片尖叫声和一群纷乱躲闪的人影。马车终于冲到拐弯处,有一个车轮似乎被什么颠了一下,接着便有许多声音大叫起来,马跃起前蹄,又抬起后腿。蛮横的马夫跳下车来,因为冷峭死死抓住了马笼头。
“出了什么事?”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随之出现一张透明而苍白的老者的脸,这张脸态度高傲,五官轮廓分明,与其说他属于一个活人,还不如说他更像一副jīng致的面具。
这时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从马腿当中抱起一包东西放在路旁,大声嚎叫着:“四儿,四儿!”
“出了什么事?!你的马车压死了一个小孩儿!”冷峭愤怒地咆哮。
“jīng致面具”根本没有理会冷峭,更没有理会周围瞧着他的许多双眼睛,他厌烦地说:“你看不住孩子,让他在这儿挡住路,也不知道我的马伤得重不重!”他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子不屑地扔在地上。
“混蛋!那是一条人命!”冷峭猛地朝马头用力拍去,马应声而倒,整个车也轰地颓然倒下。
“放肆,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对李老爷如此无礼。”马夫真是狗仗人势,挥着马鞭冲冷峭大喊大叫地扑过来。
看这情景,冷峭非得一拳打死这个奴才不可,我慌忙从车上蹦下来拉住他劝道:“峭儿,光天化rì之下,他们害死一条生命,自会有王法处治,你犯不上为这种小人脏了自己的手。事情闹大了,我们没办法和你大哥交待呀!”
我的话果然见效,冷峭已经举在半空的拳头硬生生地放了下来,他对哭倒在孩子身上的父亲说:“拉他去见官,我们都可以做见证!”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人们悄悄退后,谁都不愿被牵扯进去。
“你是冷峻的什么人?”老者打量着冷峭问。
“你怎么认识我二哥?”冷峭怒冲冲地质问。
“希望那个人不要像你这样。”老者不再看冷峭,旁若无人地离开了。
“走,我们去把他捉到官府!”冷峭拖起男人的手要追。
“谢谢大爷,算了吧,我是个穷老百姓,斗不过那个老爷的,怪只怪我的四儿命不好!”男人窝窝囊囊地哭诉着。
“你……”冷峭还要坚持,我扯扯他的衣袖说:“多给他一些钱吧!”
“就这么不了了之?”冷峭不解地看着我问。
“你觉得官府会替他做主?”我反问。
冷峭被我问得愣在当地,气鼓鼓得说不出话来。
“好好把孩子安葬了。”我走到男人身旁,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塞在了他的手里。我知道钱不能换回可爱的孩子,可对于一个弱者来说,这点帮助总聊胜于无吧。
一路上,冷峭没再说一句话,我知道对于嫉恶如仇的他来说,眼睁睁看着那个杀人凶手大摇大摆地离开,是多么不可忍受的一件事。
“三姨nǎinǎi,您怎么才回来呀!大少爷催了好几次,要您到大厅见客人。”我们的马车离侧门还有一段距离,雪儿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哦,这就去。”我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沉默的冷峭。
“好歹也要换件衣服呀!”雪儿提醒着。
我手忙脚乱地换上女装,被搀着来到正厅。
“快点拜见李老爷。”冷屹看着我衣帽不整的样子,微微皱着眉说。
“见过李老爷。”我有样学样的敛衽拜了一下,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大吃一惊。端坐在冷屹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jīng致面具”。
“多礼了!”李老爷除了鼻翼稍一扇动,其余所有部位都没发生变化。他不再看我一眼,而是转过头对冷屹说:“我那个不孝子呢,麻烦请您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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