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了,门开了,焦急的人们凑拢过去,希望听到一个好消息,但看到的只是脸sè苍白、双眼紧闭的婵儿和一脸惋惜的医生。
“医生,怎么样?”夏一鹏用因焦虑而变得嘶哑的声音问。
“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现在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仍不冷观。她身体基础很差,有严重的贫血症状,再加上这次长时间缺氧……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医生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心中一沉。
护士几次要求大家离开,朋友们才陆续散去,病房中只剩下至亲的人守在婵儿身边。
“爸、妈,您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姐!”夏天懂事地说。
“不行,你身子不方便,再出点什么事我顾谁呀?!”做妈妈的第一个反对,“子林、夏天,陪你爸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守着就行!”
“伯母,我留下吧,您一个人忙不过来!”宁琳自告奋勇。
“我不走,在这看着她我还放心一些!”夏一鹏拒绝道。
“爸,您必须听我们的,今天就让妈辛苦一晚上,明天早晨您再来换班,为了婵儿我们谁也不能把身体拖垮!”子林劝慰着。
“我一个人陪婵儿就行,你们都回去吧!”半晌没有说话的冷屹此时才开口。
“冷总……”“冷屹……”几个人同时要反驳,被冷屹拦住了:“你们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再说我的婵儿很快就会醒,大家用不着做打持久战的准备!”
冷屹眼中的坚定让众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下一刻婵儿就会像平时一样醒来,温柔地说话、微笑。
“我知道你担心婵儿,可你晚上在这不方便!”白玉芬还是不放弃劝阻。
“没有不方便,丈夫照顾妻子有什么不方便?”冷屹自然地回答,看着婵儿的眼睛充满怜爱与疼惜。
此语一出,满屋愕然,还没等大家做出反应,冷屹已经在下逐客令:“婵儿累了,让她好好睡吧,伯父、父母也该回家休息了,要不婵儿会担心!”
“冷屹,你别太难过!婵儿不会有事的!”夏一鹏为冷屹的“镇静”担心。
“我没有事,您就和伯母回去吧,这里有我、还有医生和护士,您放心,那丫头舍不得扔下我一个人!再说,你们看月亮这么好,她说‘月移花影约重来’,搞不好就是今天晚上呢,我得等着!”冷屹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仿佛婵儿不是在昏迷,而是在甜甜地睡懒觉。
冷屹的反常让大家面面相觑,还是宁琳使了个眼sè,示意大家先出去再做商量。
冷屹温柔地看着“熟睡”的婵儿,宠溺地说:“我的女英雄,睡会儿就行了,从上午到现在我都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就等着你给我做西红柿面汤喝呢!你要是再赖床,把我饿坏了,你不心疼吗?不过一提起面汤我就馋了,没想到你做饭的手艺那么好,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对了,听说你今天智勇双全,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可惜他们的口才都太成问题,表述极其不jīng彩,完全想像不出你当时女中豪杰的神态,你快点讲讲,我迫不及待要听!看来我非要把你娶到手不可,琴棋书画样样在行,厨艺又好,绣工也好,而且还有做保镖的潜质,简直可以身兼数职了!呵呵!”
冷屹说着、笑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个不停。终于,他将满是泪水的脸埋在婵儿手里,哽咽地诉说着离愁:“婵儿,我冷,很冷,比上次还冷。那天几百公里你都愿意赶回来,可这次离我这么近,你怎么就忍心不管我呢?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我保证再也不说什么丢下你去还债的混帐话。因为从我放开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除了你谁都不会让我的心是暖的,就算那个真正的‘夏婵儿’也不能。可我就是懦弱,不敢向她说出自己真实的感情,于是我曲意逢迎、强颜欢笑,有时虚假到自己都信以为真。可是听到你受伤的消息以后,我终于明白,伪装得再像也不是真实,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的心不在她那儿,不管前世我欠了她多少,今生也只能做个赖账的负心人。等你恢复了以后,我一定会去找她做个了断,我相信她会成全我们的!”
走出病房,夏一鹏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他原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婵儿的身上,可刚才冷屹的几句话,又让他为这个孩子担心起来。
“冷总不会有事吧?我看他说话时的表情怪怪的!”张子林皱着眉头问宁琳。
“是有点不太正常,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再出事了!怎么董事长他们还没到?”宁琳一边说着一边朝走廊的另一端张望。
话音未落,冷文祺和卫贤夫妇行sè匆匆地赶来了,一看人们聚在病房前,惟独缺了冷屹,卫贤担心地问宁琳:“宁小姐,婵儿怎么样了?冷屹呢?”
“冷太太,您别急,婵儿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现在还没醒,冷屹在里面陪着他呢!”宁琳没敢实言相告,只好报喜不报忧。
一听这话,卫贤松了口气,走到白玉芬身边去说安慰的话。可冷文祺却看出大家神sè不对,料定事情并不简单,就悄悄把张子林拉到一边,低声问:“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张子林点点头,不无忧虑地说:“医生说婵儿的情况不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且,冷总他……”
“冷屹怎么了?”冷文祺连忙追问。
“冷总好像不着急,而且说的话也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严重的刺激,所以……有点失常!”说完后,张子林都很惊异自己会用到“失常”两个字。
“宁琳给我打电话时,我就怕冷屹出事,果然不出所料,唉!”冷文祺摇头叹息。
“您还是先劝冷总回家吧,争取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子林建议道。
“劝得了人,劝得了心吗?这个时候他谁的话都不会听,由他去吧!”冷文祺只有长叹,却无计可施。
大家正在一筹莫展,冷屹推门走了出来,问:“你们还都没走呀?爸、妈,你们怎么也来了?”
“婵儿怎么样?”冷文祺关切地问。
“没事儿,挺好的,睡得很沉,可能是太累了吧?”冷屹边说边在寻找什么。
“冷屹,你清醒点儿,婵儿是昏迷不是睡觉!现在大家的神经绷得够紧了,你别再拧上一把弦,我们会崩溃的!”看见儿子的神情,冷文祺狠着心骂道。
冷屹发现大家都用惊疑而怜悯的眼光注视着他,似乎心有所悟,郑重地说:“爸,伯父,您们都想哪里去了,我的jīng神很好,很正常。我之所以不恐惧,是因为我对婵儿有信心,我坚信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第一她的意志很坚强,更重要的是她不会让我们为她伤心、难过,为了能让她爱的人幸福,再苦再难她都会咬牙闯过来!”
冷屹一席话说得众人暗暗点头,神情也随之放松了许多。
“妈,这是我写的一份清单,您明天早晨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到这里来,我要好好陪婵儿,把虚度的时间追回来!另外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我保证不出五rì还你们一个神采飞扬的婵儿!”冷屹的目光坚定而清澈,充满了自信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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