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安静与雨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当我急急忙忙得赶到医院时,只看到安静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发呆。我稳了稳情绪,虽然门打开着,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安静瞬间转过的眼神,满怀惊喜。在看清我时又瞬间变得索然无趣。
我有点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是否该进去。
“她叫你来的?”安静垂着头,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她甚至不想见我一面。”我不知内情只好闭嘴。“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呵呵。”安静突然抬起头来,满脸笑容的看着我,像是换了一个人。我实在捉摸不透他。还是无语。
“你坐啊,怎么还站在门口?”他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我顺从的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是一间高级套间病房,并不像我平时看到的摆了好几张病床的房间。这更像一个家的会客厅,有沙发、冰箱、电视、茶几、衣柜,里面还有一间卧室和洗手间。
“你自己拿东西吃。”安静又用手指了指茶几上堆满的水果和营养品,笑容在空气中荡漾。“水果刀在茶几下面,自己拿。盘子里是洗好的,削皮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并没有伸手拿。轻轻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唉,没事,死不了。小手术而已,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嘴角上的笑容有点僵硬,皱了皱眉似乎不愿意再提起。我不知他得了什么病。见他不说也不好意思再问了,雨生在电话里只说安静住院了,希望我抽空来看看他。所以我就来了。
气氛有些沉闷令我有点拘谨,看他无恙我打算告辞了。反正来了一趟对雨生也算是有所接待了。我话还未说出口,安静的一句话吓得我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
“我自杀的事情不要让她知道。”不等我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不就是分手嘛,死过一回也就明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嘴角终于动了动:“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你说的意思我会转述给她。”话还未说完,安静瞟过来的一道凌历的眼神让我不由自主的继续说道:“当然,我不会谈你自杀的事。”然后想了想,又问道:“但是,她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呢?”
“你就说阑尾炎开刀。”
“噢……”
空气中再次陷入沉静。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瓶,看到我一下子愣了。她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眼睛里带着问号望着我。
“刘妈,你去帮我问问医生,能不能提前出院?顺便帮我到超市买个哈蜜瓜回来。”安静说这话的时候很冷,硬绑绑的不带任何感情。刘妈恭敬的应了一声,又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有人速度比她更快,“刘妈,还不快去!”严厉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刘妈低下头放下东西转身就出去了。
我又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个比我还小两岁的男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自己和他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经过这一次似乎又被打回了原形。
“这段时间她过得,好-不-好?”安静说得很慢,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眼睛里弥漫着一层雾,让人看不到底。
“我也不太清楚,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或许他觉得我在说谎,不过事情确实如此。安静没吭声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包zhōng nán hǎi,随即烟草的味道在整个房间充盈了起来。我们俩都不说话,只见他嘴角的红光在一点一点燃烧。他抽烟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到男生的模样,紧锁的双眉,冷俊的微笑,凌历的眼光,完完全全是一个男人。这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他和陈辉不同。陈辉是能令女人感到温暖,尽管他的温暖后面套着一个又一个谎言,但本意上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这个男生,确切的讲是男人,我看不透。或许雨生讲得对,我的道行还太浅,只是一个陈辉就弄得我心神不宁,死心踏地。不知雨生又是如何看秲他?他们俩又为何弄得分手的田地?安静为何又自杀?这一切一切的谜团都让人好奇。
安静猛吸了最后一口烟,缓缓地闭上双眼,突然躲下去拿被子罩着自己的头,良久,只听到从被窝里传出来一句模模糊糊带着哽咽的话:“莲子,我该怎么办?”只那一句话,听得我心口生疼生疼。直到我离开,他都没有伸出头,始终藏在雪白的被子底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瞬间我明白他之前所有的动作和话语,那是一个男人的武装和掩饰,却终究敌不过自己内心的真实。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