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惨,衣襟下摆扯开了两三道,衣服上有不少的皱折,虽然经过拍打,却仍然能够看出布料在地上摩擦过的痕迹,想是钟伯用过“懒驴打滚”一类功能xìng远高于技术xìng的招式,辫子上也有灰尘,连蓝sè的编绳都脏了,颧骨上有一小块青,脸颊上又刮伤了些,漱口时还能看出牙缝上有些血痕。
钟伯是和人动手来着骂?夜忻猜测着,奇怪啊,没听说钟伯有仇家,而且,打有清一朝,内监无旨,不许出京,因此上,钟伯至少有二十六年没有离开过京城了,怎么一到杭州就和人打架?还落得这么惨?夜忻有点奇怪了。
“钟伯,您是遇到东方不败还是遇到任我行了?”夜忻一边给钟伯梳头编辫子,一边问着,她本是无心的话,却只觉得钟伯身上一个激灵,难道不小心说中了?
“该不会是遇到梅超风吧!”夜忻不死心,继续念叨她的武林大计,“还是欧阳锋?十大恶人?四大名捕?七武器中最实用的拳头、板砖、折叠凳?”
听到这里,谁还不知道是在调侃,钟伯便略微放松了些个。
“你以前的那些师兄弟是不是找你麻烦来着?”夜忻突然说了句实在的,惊得钟伯就想往起站,若不是夜忻抓着他的大辫子,估计这一站就成功了呢。
“你怎么知道?”钟伯问着。
“切,就你那点破事,猜的呗。”
“哦?”
“不信拉到!”夜忻才懒得解释,要知道,所谓的分析都是建立在理论和事实的基础上嘛!和老早以前的朋友打架,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今天晚上估计要多事了,夜忻心里这么想着。或许应该上个闹钟,凌晨三点起床看看有没有夜半来客。呵呵!
虽然说夜忻的想法都是调侃,不过当夜确实出现了一些不够正常的现象,比如半夜屋顶上闹猫,又比如猫折腾得房顶都往下落灰。
说起来,杭州的确是最适合中国人生活的城市之一,空气清新湿润,气候温和,绝少北方的干燥与风沙,也许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杭州给人的感受,杭州的夜晚,也颇宁静,夜忻自从转生以来,还没有觉得有个安静的夜晚是那么的舒适呢!要知道,现代的夜晚是嘈杂的,即使是在远离街道的地方,噪音也会超过10个分贝,至于街道附近,一夜的车来车往足以破坏掉绝大多数人的睡眠。而静谧的夜晚,已经成了现代城市人可望而不可得的美梦。能够享受这样的美梦,就已经让夜忻感到值回票价了。
相对的,过于静谧的夜晚,也让现代人习惯了各种噪音的耳朵过分地敏感了,在现代,本来就少有能够睡得十分踏实的人口,或者是因为压力太大,或者是因为噪音,或者因为夜生活,或者因为上网,总之,现代人睡得晚,睡眠质量差是公认的,相对的,睡眠质量差,就说明容易被惊扰,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更容易被惊扰了,不是么?所以,后半夜房梁上的轻微的声音,足够把夜忻惊醒了。
与一般人不同,夜忻是看多了武侠的,知道屋子里人的呼吸变化可能会被发觉,因此上刚刚惊醒就放匀、放长、放轻呼吸,动作也尽量放轻,在被子里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说实在的,她好像就把外袍和马甲脱了而已。
夜忻的动静或许能瞒过房顶上的人,却不可能瞒过一条炕上的钟伯,要知道,钟伯可是练武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他,别说夜忻穿衣服这种会通过土炕传播震动的行为了。本来以为自己就够惊醒的钟伯,突然发现夜忻也醒了过来,就被吓了一跳。
钟伯无声地下了炕,走到夜忻跟前,夜忻早就悄没声地坐了起来,利用无声的腹式呼吸法尽力按照武侠的指点“隐藏行迹”,搞得钟伯一阵子好笑,若是这样就能真正地隐藏住,还要练武做什么?
“别耍怪了,既醒了,就陪我见见客人。”钟伯一把提溜起夜忻,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又扯过一条大披风来给她披了,那披风原是在庄子里住着时,用狐狸皮做的,颜sè不够均匀,却十分保暖,虽然对现在的夜忻还是太大了些,不过却足够穿到她长成年了。
把夜忻裹裹严实,又把窗户支开条缝,搬了桌子让夜忻坐下,钟伯揉了揉夜忻的小脑袋,“好好看热闹哦!”
“嗯!”夜忻重重的点头,“钟伯加油!”
小院里,夜sè如水,照在房角的小花上,更显得花如同水晶做的一般,再看不出那花原本是白sè,叶原本是绿sè,一水的银白,就好像银子打出来的一般。院子里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
钟伯并不像武侠里说的那样,高喊一声“梁上的兄弟,请现身一见!”或者类似的话,而是简简单单地环视了一下,把视线落在东墙上的一个角落,手上连续笔画了一串的手势,夜忻是说什么都看不明白,不过跟着这个手势,从对面的房上窜下一个人来。
这个人就是钟伯的师弟东方某人,那个家伙到也算是身轻如燕,不过那副缩头缩脑的样子,大大地影响了清代版“东方不败”的形象,搞得夜忻很长事件都没给他好脸sè,其原因就在于这个家伙居然没有一点昂然之气,大大地丢了东方大大的面子。要知道,在笑傲里面,东方大大可是“文成武德、一统江湖”的人物也!
“还没搞明白?”钟伯的问题显得没头没脑。
“师兄,你怎么……”该死,这些人不耍帅也就罢了,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小?
“师弟啊!你们这么实在是……”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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