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了刘广那张两颚偏瘦略显不安的脸。二十年来他一直孤零零的在江东郡城的街头游荡。吃过了不少的苦头。路过刘家那宏伟的铁门前偶尔会感叹命运的不公。却不想老天一直在跟他开玩笑。一个月前刘府的人在街头找到他。说他是刘家的二公子。他完全蒙在了当场。接着迷迷糊糊的被人带进的刘府,一一拜见了父亲刘青和家中的老辈。摇身一变成为了江东郡城响当当的官公子。拜官封将。领军驻守河口。这一幕幕对他来说至今都如坠梦中。常年跟市井足夫打惯交道的他。对身居高位的父亲刘青有种天生的畏惧感。
刘青抬头望了望次子刘广。眼眶微微一红。不自觉的想起冤死京都的大儿子刘横来。相比刘横的高大粗犷。刘广则瘦小得多。偌大的绣狼黑甲穿戴身上,感觉会将他压倒一般。或许是刘青心存愧疚的缘故。尽管刘广有诸多不懂规矩的地方。他却从不开口责怪。语气相当温和。宛如一位慈父。
“广儿。将房门合上”刘青淡淡的吩咐道。脸上浮现一道温和的笑意。
“是。父亲”刘广一转身快速的将房门合上。生怕父亲会责怪于他。
“好了。你这么急着赶回府中见为父。到底有何要事?”刘青对刘广口中的要事并不上心。眯着双眼来回的打量着对方。
刘广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中顿时一慌。脸上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开口。
刘广的神情都落在刘青眼中。让他忧心不已。以刘广现在的能力给根本无法打理和驾驭刘家的人事。
“广儿。有什么事尽管直说。为父不会怪你”刘广如此难言刘青误以为他犯了什么大错。故而轻声安抚道。
刘广听罢。神情一急。连连摆手解释道:“不。。。不是父亲想得那样。。。”
刘青眉头一动。端起书案上的香茶。轻茗一口后。不急不慢的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来给为父听听。”
“父。。。。父亲。事情是这样的。。。”刘广这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事情的始末。自从拜将驻守河口后。刘广每rì都惶恐不安。生怕西南会突然派兵来袭。几乎每隔一个时辰便要亲自去河岸巡视一番。今rì申时。他正带着四名刘府亲卫上河岸巡视时。从江河对岸摇摇晃晃的划过来一艘乌蓬小船。他当时非常紧张。连忙命令副将调派五百弓弩手沿岸结阵弯弓以待。并高声jǐng告。乌蓬小船却不慌不忙的朝岸边划来。刘广高举佩剑正要下令放箭的时候。从乌蓬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是西南探子,有重要的情报上告刘青刘大人。”刘广初涉官场。不懂其中利害。见对方是有重要情报告知父亲。二话不说。命人放钩将乌蓬小船拉上岸来。船上一共有三人。一名主事,两名随从。皆以黑袍加身。头戴面罩。。。刘广顾不上询问。马不停蹄的将三人带回了府中。
“什么?你将三个来历不明的西南人带回了府中。你这是要害死为父啊!”刘青气得脸sè发青。先不说那三名西南探子有无情报。若是让朱定方知晓此事。肯定会借题发挥。以私通西南的罪名来攻击他。刘家百口莫辩。一旦闹上朝廷。地皇趁机落井下石。到时候刘家真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见刘青如此恼怒。刘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拜道:“父亲息怒。父亲息怒。。。。。”
刘青怒不可遏。起身指着刘广半响说不出话来。“孽子。。。孽子”口中喃喃自语。
“那三人现在府中何处?”刘青怒气冲冲的问道。眼中闪过阵阵杀机。若要保全刘家。他必须趁朱定方尚未知晓前尽快处理好此事。必要的时候将那三人处理掉。来个死无对证。
“那。。。。那三人。。。就在议。。。议事厅中。。。。”刘广战战兢兢的回道。他始终低着头。不敢与刘青对视。
“来人。速速将议事厅包围起来。若有人出来格杀勿论”刘青怒声下令。快步朝房门走去。经过刘广身边时。冷冷的“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没用的废物”后。急匆匆的朝议事厅走去。
跪拜在地的刘广听到这句话后。吓得瘫倒在地。口里重复着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父亲。我不是故意的。。。。”
议事厅四周。数十名手持刀剑弓弩的刘府护院。伏着身子一步步的朝厅前潜行。
厅内的西南三人似乎感觉到了外面的杀气。
“先生。外面有数十人朝我们靠近要不要动手”身材高大体格魁梧的黑袍男子扬了扬握紧的拳头语气急切的朝中间的领头人低声问道。
“淡定。淡定”领头人深邃的眼神中异常平静。端起桌上刘府婢女刚送来的香茶。小口的品茗着。这一幕全都落入了藏在内室的刘青眼中。“这领头之人绝不简单”刘青暗暗下定结论。眼中的杀机少了三分。
“难道刘大人是以刀剑来对待来客的?”领头人眼中jīng光一闪。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却相当的重。听得左右站立的黑袍人眼露不解不sè。
“哈哈!”刘青大笑一声。自内堂迈步而出。脸上完全不见忧心之sè。左右各有四名腰系佩刀的黑衣大汉护卫。看身形和步法便知大汉们手敌功夫不弱。
“来而不往非礼也!阁下既有情报相送。本大人岂敢怠慢。你们通通退下吧!”刘青边说边坐到了正椅上。
厅外顿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名黑袍人对视一眼后。暗骂刘青无耻。二人都听出厅外的人马并未退去。而是故意在原地发出点声响来迷惑他们。
领头人冷冷一笑道:“有意思!刘大人的待客之道果然有意思!”
刘青的脸上微微抽搐片刻。神情不禁凝重起来。对方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之意。似乎是察觉出了厅外的异样。依此看来。绝对不是寻常人物。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即放弃了斩杀三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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