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令简直是一鸣惊人,冒出这么一句很强大的哲言。
武昌运无语了,一来,少爷是众人偶像,尧山战役,永远是诸人望尘莫及的经典,无法反驳,二来,自己怎么算,也不如少爷那般天马行空,只会照本宣科,兵书上没有的,就使不出来。“行行行,你都有理,对了,李大哥要什么时候进攻?”
“没说,反正许赢不许输。”
“这次怎么是你千里迢迢来助阵,而不是近在咫尺的楚庄老营?”
“谁知道李大哥怎么安排,老营二千人马由战飞带领,昨天就急匆匆动身离开了宁德,听说另有要务。”
“哦。”
“哎,咱们啥时候进攻?”
“再等等。”
童令牛眼一瞪:“等什么?”
武昌运转望山坳中的明军:“敌威远炮已毁,如今我有长炮,敌有短铳,长炮可令敌不敢在射程内布阵,但我军若强攻,对方百来杆拂郎机短铳,势必也会给我们造成巨大伤亡,现在适合僵持,还不到时候......”
童令脸色顿时涨红:“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僵持?你这是怯战!”
武昌运没理会他,只是悠然的说:“县署的阴阳学训术说,这两天有雨。”训术官原主理县内天文、历算、数学,后来楚峰嫌他们太清闲,索性要他们观天象,定期出刊天气预报,算是造福一下出海渔民。
“有雨?有什么雨?”没头没脑的话让童令为之一愣,但旋之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他为人孟浪,却非傻瓜:“来人!换装!七百长矛,三百朴刀!”
......
海战少有天时、地利可言,叶星呆在小岛上当活靶子,着实窝囊,接到军令,仍得与明水师继续对轰。
鸡公山炮台,美其名曰罢了,它压根就是一处处平台,堪堪能搁置一门炮,炮用轮车装载,打一炮就换阵,这种游击炮战,让明军摸不清鸡公山火炮的确实位置,只能被动发现,被动反击,很难命中目标。
明军也不急,甚至懒洋洋的,仗打了两天,每次都是倾泻完炮弹,便返回罗源补给,再来倾泻,如此重复,又一功未竞,难免人心懈怠。
“总兵大人,弹药告竭。”
小埕水寨总兵贾亦复,望望那方屹然稳固的鸡公岛,感到百般聊赖:“回罗源。”
旗手将消息往下传,各船哨官扬声吆喝:“起帆~。”
突然。
“大人......鸡公岛有船驶出......”
“什么?!”贾亦复大惊失色。
匆匆奔至船头,果然,鸡公岛两边水道,驶出十多条福型战船,虽破破烂烂、摇摇欲倾,却犹如狼群看见了小羊,望风扑来,如果一开始对阵,这些破船肯定不是对手,但现在明军一发炮弹也没有,怎么打?
贾亦复忽然有种被阴的感觉,忒呕血。两日来,明军习惯了贼人龟缩不出的作战方式,习惯了对方只能挨打的局势,错误的认为敌方无战船,怎料......轻敌了......
反应过来,贾亦复跳脚嘶吼:“快!掉头!!”
是的,杜亥摸清了明军的间歇性,在他们扯帆要回航之际,三都澳水师华丽登场了。
因为有鸡公岛作为屏障,看不见后面的光景,贼船一打转就至海口,此时双方距离不足一里,明军顿时措手不及,扯帆要时间,扬帆要时间,加速度要时间,这么会儿,贼船早到跟前了。
杜亥嘎嘎大笑,欺负对方没了弹药,嚣张闯入明军船阵之中:“笨蛋!瞄左面那条大一点的,放!放!打他奶奶的!”
砰!
距敌船仅百米,旗舰首先开火,明水师一艘战船,咣当的,迸穿了一个窟窿,紧接着炮声砰嘭大作,硝烟滚滚,五、六艘明军战船刚刚掉头,还来不及鼓足劲逃跑,立即受到不同层程度的创伤,当场有两艘船打出白旗,降了,不然怎样?等着待屠吗?!
明军主要构成部分很单纯,陆上卫兵是农民,海上水师是渔民,战意奇低,遇强敌一哄而散,被围攻缴械投降,早已是约定成俗的事。剩下的十多条官船,顷刻间四下逃散。
宁德水师意气风发,捉对儿揪着打,二、三十条敌我战船堆挤在一块,东一炮,西一炮,每声炸响都代表着一条官船受虐,到处可见浮木、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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