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夜色中,一群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陌生人闯进了真定县白头里的地界。几十双皮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声。虽然它们的主人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了,但还是会时不时的踩到枯树枝或是其它的什么,然后发出更大的声响。
金玉律无奈的看着手里的火把,虽然自己已经把火球烧的尽可能的大了,可是它发出的光仍然不能让自己那对患有夜盲症的眼睛完完全全的看清楚前面的道路。脚上时不时的踢到各种各样的东西,还好不是石头之类的,不然自己今晚报仇雪恨的事就无法完成了。
金玉律是下沙金家的下代继承人。下沙金家则是号称真定县第一豪门,家族中有一龙一虎两大支柱。“一龙”指的就是金玉律的父亲金如海,他也是金家的当代家主。而“一虎”则是金玉律的四叔、金如海的亲弟弟金如泽。
按说凡是大家族,其内部必然是会有明争暗斗的,更何况金如海、金如泽兄弟俩还号称是“一龙”、“一虎”。他俩无论才能还是武功,都不分上下。所以,他们应该斗的更厉害才是。
但是,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到是极为的亲密,金如泽对他的兄长言听计从。这其中固然有金如海确实老奸巨猾,面面俱到的关系,但是最大的一个原因却是:金如海生了一个儿子,而金如泽只有9个“赔钱货”。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极其重男轻女的古代社会,一个能生儿子的男人才会被人当成是男人(注1),金如泽就因为没有生下儿子,他争不过自己的兄长,虽然他的才能并不比他的兄长小,可是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法则。他无力改变也不想改变。因为连他自己也认同这种法则——没有生下儿子的人不能成为家主。
若大一个真定金家,上上下下几十口的人,在金玉律这一辈却只有他一个男孩。于是乎,金玉律理所当然的成了金家下一代家主的继承人,而且是没有任何竞争对手的继承人。
于是,在金家所有人的娇惯下,金玉律成了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小时候还好,只是多要一些玩具罢了,以金家的万贯家财,当然不在话下。但是越长大金玉律的行为越恶劣,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无恶不作。可以说他已经成了真定一霸了。
但是再霸道的人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就在今天下午,他金大少不过是跟一个外乡来的流民“打个招呼”而已。结果两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就把他毒打了一顿。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此仇不报他金大少以后还怎么在真定这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混下去。
于是,他一回到家就派人去打听打伤自己的人的身份。当仆人回报说只是几个乡下土包子时,金大少二话不说,点起几个自家最孔武有力的男仆就杀将过去了。
手下劝他留在家里等消息就好,他不同意;又有人劝他明天再去报仇,他还是没同意。按照他的意思,没有人可以让他金大少留血,而一旦有人让他留了血,他就要那个人的命。而黑夜,正是他杀人的好时候。
“少爷,就是前面了。”一个金家的下人满脸献媚的对金大少道。
“哪里就是白头里?”金玉律望着远处黑暗中的一个村落道。
“没错少爷,打伤您的赵家两个小畜生就住在白头里的西南方向。
“那还啰嗦什么,杀过去。”
“诺!”
片刻后,赵家院落的墙外,金玉律指挥着金家众家仆拿出自带的弓箭,给箭头捆上小布条,浇上油脂然后点燃。
“发射!”金大少下令道。
“嘣~嘣~嘣~”
十多支火箭朝着赵家的木屋射了过去。
带着小火苗的弓箭在惯性的作用下,或落在木屋的屋顶,或钉在屋子的木墙上,不过眨眼的时间,小火苗就已经变成了熊熊大火了。
“发射!”金大少在次下令,他可不认为一轮火箭就能够发泄自己的心火。
“嘣~嘣~嘣~”又是十几支火箭。
“走水了,走水了!”
终于有人从睡梦中醒过来了。
“房子烧起来了,大家快出去啊~”其他人也纷纷清醒过来,大声叫道。
这时候,院外的金家众人并没有立刻。
“都听我的命令。”金大少看着院子里惊叫着四处奔逃的赵家人,满脸报复后的兴奋表情道:“熄灭火把。”
众仆人立刻把插在边上的火把熄灭。
“改用暗箭,自由射击,开始。”
与此同时,正在赵家作客的陈安等人也从沉睡中惊醒过来。
“小狗蛋,小狗蛋,你在哪里?”陈安听到门外杂乱的声音,意识到有不好的情况发生了。
“公子,我在这。”小狗蛋边说边摸着黑爬到陈安的身边。
“外边怎么回事?”
“不清楚,我这就去看看!”
正当小狗蛋要开门出去打探情况,门却被人从外边一脚踹开了。
“公子,我们又被人夜袭了,***,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老六冲了进来,对陈安说道。
“我们的人呢,有没有伤亡?”有过一次被夜袭的经验,陈安没有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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