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蓉妃听后连忙陪着笑,想辩白道,却听淳妃打住了自己接下来的话,“甭跟我来这套,说你想说的就行。”
蓉妃略显尴尬地干笑了声,柔声说,“既然姐姐都这样说了,那妹妹便当回恶人,索性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得了。”见淳妃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便故意咳了一声,话语也不似先前那般调侃了,正色道:“妹妹说的这些话,或许姐姐听了后多少会有些不舒坦,但妹妹却不得不讲。前两年,咱们刚进宫那会儿,图的只是光耀门楣、万千恩宠罢了。可时光飞逝、容颜易老,后宫妃嫔成群,天下秀女无数,就算咱们再怎么得宠,身边若是没有个一儿半女的,位次再高也是徒劳。眼下,承乾宫有大阿哥,翊坤宫有二阿哥,庄裕宫有大格格雪鸢,延福宫的也不甘示弱,撵着她们的脚后跟儿就赶上来了;日后不管生个格格或是阿哥,也总算有了个依靠不是。可咱们呢,咱们有什么哪!”
淳妃的眸中也有了些异动,蓉妃说的何尝不是自己一直所忧虑的事情。若是有朝一日奕瑄大行后,她们这些前朝的妃子大都也就去东一长街的寡妇院待着去,。可若是有了孩子那就不一样了,多少也能给个像样的封号,时不时的也能到自己孩子的府里住上一段时日。只可惜造化弄人,所以迟迟也未能如愿。
“别人有孩子倒也罢了!可就连…就连那辛者库贱妇的女儿都怀上了龙种,她凭什么,凭什么!”蓉妃一说到此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面上的神情也开始扭曲了起来。
淳妃见她兜来绕去的终于说出了主题,便笑着看向她:“敢情妹妹是容不下福泰宫那位肚子里的孩子啊!这倒好办,找个看不见她的地方待着去不就得了。既然眼下眼红别人怀了龙种,与其有这个闲功夫在姐姐这里发牢骚,倒不如去拜拜菩萨,保佑皇上能经常歇在你的宫里不就完事儿了嘛!”淳妃这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中,更多的是对蓉妃的冷嘲热讽。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任由她爬到咱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吗?恩贵嫔眼看就快到了临盆的产期,不管生个格格或是阿哥,晋为妃位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难道姐姐还希望皇上再封那个贱人为妃子,任由她与咱们平起平坐?”蓉妃不可思议地看向波澜不惊的淳妃。
淳妃淡淡的笑了笑,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跟咱们平起平坐,妹妹又有几分胜算能将那些新晋的宫嫔攥在手心儿里,让她们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用。况且,据姐姐所知,这对禧妹妹有成见的可是蓉妹妹你,姐姐我倒巴不得能有个像禧妹妹那样可人的好妹妹呢!怕是这回,姐姐帮不上什么忙了。”
“既然姐姐这么说那也成,既然姐姐对这件事情这么不上心,那妹妹只好再往延福宫走一趟了。”说着,蓉妃便起身答着宝姝的手,娇笑地看定视若无睹的淳妃:“相信三年前关雎宫发生过什么,恩姐姐一定有兴趣知道的吧!既然淳姐姐也不介意,那妹妹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只是不知道皇上与老佛爷知道了,会什么后果哦?”说罢,挑衅地看着淳妃。
“你威胁我?”淳妃面上也不再是先前的波澜不惊,眼神中闪过一缕寒光。永和宫的大殿内,随时都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蓉妃的面上仍旧含着可人的笑靥,不急不缓地回了淳妃一句:“是淳姐姐非要逼妹妹这么做的!恩姐姐可是惠妃姐姐的亲妹妹,而惠妃姐姐又是老佛爷的亲侄女儿。试问以老佛爷的铁腕与狠辣,又会怎么处置害死她侄女儿的凶手呢?”
“真是笑话,惠妃当年是因为三阿哥的事情伤心过度才过世的,这与姐姐我有何干系。就算皇上与老佛爷真的要深究惠妃母子的死因,恐怕也轮不到妹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吧?内务府也不是吃干饭的,姐姐还是有些想不通,何以妹妹对三年前的事情如此的上心,莫不是另有所图吧?”淳妃那里会那么轻易的认输,于是也浅笑地反问着一脸得意的蓉妃。
蓉妃一时也未急着往下接话,只是面上挂着有些为难的神色,“姐姐恐怕健忘了吧!当年惠妃姐姐的贴身婢女彩云无缘无故的失踪后,听说她曾经给家乡的亲人寄过一封书信,就是怕到时候有人会杀人灭口。妹妹便派人去彩云的家乡走了一趟,姐姐猜怎么着?”蓉妃随即从怀中取了封书信,“居然让妹妹找到了!姐姐你说,这算不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见淳妃仍不为所动,又道:“既然淳姐姐不见棺材不落泪,妹妹去坤宁宫当中当众读出来,让大家伙儿给评评理。”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淳妃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蓉妃又紧紧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反问她:“妹妹也不明白,淳姐姐为何要这般护着那个贱人。那样做,对姐姐你又有什么好处?”见淳妃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蓉妃又趁热打铁的补充道:“姐姐可别以为她沐婉芙真是那么容易逆来顺受的人。妹妹与她虽说不是亲表姐妹,但是对与她的脾性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她绝不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与其让这样的人成为你日后最大的对手,倒不如现在就将她一网打尽。常言道:大丈夫卧榻岂容他人酣睡!如若皇上真的被这个贱人给迷住了,这对咱们姐妹二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这么做,对我又有怎样的益处?”淳妃同样反问她道。
蓉妃将手中的书信一点点的撕碎后,走到淳妃的身边,轻轻地握紧淳妃的手,“因为妹妹真的再也想不到,这样做对姐姐你有什么坏处。”
淳妃见她将手中的书信销毁后,又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难得妹妹妹妹能看上姐姐这宫里的茶点,不如再让她们重新换些过来,咱们姐妹也好就此话话家常不是。”
“一切都听姐姐的!”蓉妃乖巧地答着话,随后便坐到了淳妃对面的炕上,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笑谈而已。
临近午膳时分,蓉妃便带着自己的婢女起身辞了淳妃。淳妃本来也就没打算留她在宫里用膳,所以也就没有多做挽留,送了她们出宫后也就回去了。
蓉妃扶着宝姝的手款步走上舆辇,嘴角扬起了一抹轻蔑的笑意:堂堂淳妃不过如此,竟被自己的一封假信就给唬住了;想到此处,蓉妃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送走了蓉妃,淳妃便吩咐了宝蝉:“去将蓉妃今日来过的事情回禀给那边!”仅凭一张真假未定的纸条就想将自己哄骗了过去,那她蓉妃就真的太小瞧自己了。
“主子真的要与她结盟?”宝蝉也太相信一向攻于心计的主子真的会轻易的屈服了旁人,于是小心的试探着。
“宫中闲来无事,本宫倒也不介意与她玩玩这红脸、白脸的小把戏,照我的吩咐去办就是了。”淳妃冷冷地吩咐宝蝉。
“是!”得了主子的命令,宝蝉便也退了出去。
乌雅卉蓉,咱们二人姑且就试它一试,看看究竟是你的手段高明,还是我技高一筹,咱们日后再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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