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妃看着二人一副比自己还急的样子一时也没再说什么,只看了眼殿门处似乎在等着什么,笑着道:“二位妹妹的心意本宫心领了,你们稍安勿躁,待会儿会有人为咱们解开答案的。”
佟香雪与月贵人见蓉妃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所谓唇寒齿亡说的应该就是她们现在的心情。
吃了蓉妃给的定心丸,佟香雪与月贵人也不像先前那么着急了,在殿内陪着蓉妃边用甜品边等消息。
一刻钟后,一名小太监回了殿里禀报消息:“奴才见过主子、丽嫔娘娘、月贵人。奴才奉主子之命前去乐寿堂提禧贵人,但乐寿堂的管事公公麻四告诉奴才说:乐寿堂里最近好些人都染上了痢疾,奴才去的时候麻四公公正在往外拖死者的尸体,听说禧贵人也不幸染上了痢疾,并且已经虚脱的没有力气走路了。”
宝姝一听立马护在蓉妃前面,双红与小环也分别做出护主的姿态,蓉妃则暗暗思忖小玄子从乐寿堂里带回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于是又问:“那你去乐寿堂的时候见到禧贵人没有,是不是像麻四说的那样?”
“这倒没有,奴才一听说是痢疾便也没敢进去。奴才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把那些脏东西带回来玷污了各位主子们的贵眼。”小玄子一字一句道。
蓉妃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赞道:“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那小玄子应了是,便躬身退出了殿内。
小玄子退出去后,宝姝等人也一一的退回各自主子的身边,蓉妃缓缓起身,道:“既然二位妹妹这么关心禧贵人的情况,不如陪本宫去趟乐寿堂,也好给自己讨个安心。”
听蓉妃这么说,月贵人倒是急了,忙道:“娘娘,这万万使不得呀!臣妾刚进宫的时候曾听宫里的老嬷嬷们说过:乐寿堂因常年失修打扫,每到夏季就会滋生此疫,因此病而死的人年年都不在少数。所以臣妾恳请娘娘不要前去乐寿堂冒这个险。”
佟香雪也曾听说过痢疾的厉害,也劝阻蓉妃说:“若是寻常的病疫我们前去探望一下倒也无妨,只是这种病疫来势凶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哼!”这样的话蓉妃今日已是听了两回,轻蔑地冷笑着,“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你们来衍庆宫可不是来陪本宫喝茶闲聊的吧!耍了这么久的花架子才把想说的说了,本宫正要带你们去探个虚实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倒打起了退堂鼓。”蓉妃神情忽然一凛,不可知否地告诉她们:“既然都来了就别想往回缩,都给本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宝姝,你去太医院让魏大人先去乐寿堂与我们汇合,本宫倒要看看是她们道高一尺,还是本宫魔高一丈!”蓉妃的语气异常冷漠,流光溢彩的眼眸中也蒙上了一层寒意。
“奴婢遵命。”应了是,宝姝也小跑着出去了。
佟香雪与月贵人也识趣地不敢言语,蓉妃扶着芸初走在前面,佟香雪与月贵人分别带着各自的侍女紧跟着蓉妃往乐寿堂去了。
六月底的天气异常闷热,高高悬挂的骄阳如火如荼的炙烤着青石砖面,轿夫们也卖力的挥洒着汗水,蓉妃则神情淡然的端坐在舆辇之上:斩草不除根果然是后患无穷的,若是借着此次的痢疾将她彻底铲除,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一个时辰之后,率先到达乐寿堂的魏孝贤已将乐寿堂内的疫情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今年的疫情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听管事的麻四说先前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因疫情每年都会来袭,所以也就没有回禀到坤宁宫。
蓉妃与佟香雪、月贵人的舆辇一一停在乐寿堂外,芸初扶着蓉妃走下舆辇,魏孝贤立马迎了过去行礼道:“臣魏孝贤见过各位主子,各位主子金安。”
蓉妃见他一脸紧张与不安,便问:“不知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真像宫里盛传的那样?”
“恩!”魏孝贤用力点头,又回话道:“今年的疫情比往年来的都要凶猛,除了往年熬过去的几人外,其他人都不幸染上了痢疾。乐寿堂里更是脏乱恶臭无比,为了几位主子们的安慰着想,臣劝几位主子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本宫不会和她们有过多的接触,本宫远远的看一眼就走,难道这样也会染上疫情?”蓉妃还是觉得要亲眼看到沐婉芙以后才能定下结论,于是坚持道。
魏孝贤思忖了片刻后才说:“倒也不是不可,若娘娘执意要进去看看,可以先服下一粒臣配置好的解毒丸,这样也好早做防范。”说罢,取出药囊将六粒褐色的药丸一一递给蓉妃等人。
蓉妃率先服下了药丸,佟香雪等人也跟吞咽了药丸,虽说她们心中十分的惧怕,但为求自保也不得不跟着蓉妃一起进了乐寿堂。
朱漆大门缓缓打开,浓烈的恶臭充斥鼻间,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内监用条白布掩住口鼻清扫着院中的*物,见了蓉妃等人忙行礼道:“奴才麻四见过蓉妃娘娘、丽嫔娘娘、月贵人,蓉妃娘娘吉祥,丽嫔娘娘吉祥,月贵人吉祥。”
“禧贵人在哪里,现在就带本宫去见她。”蓉妃也顾不得那么多的礼数,冷冷吩咐麻四带她去见沐婉芙。
“这……”麻四听后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语。
魏孝贤打消了他的顾虑,道:“几位主子已服下了解毒丸,公公只管在前面带路便可,不必担忧。”
“是!”麻四连连点头,忙放下手中的扫帚这才在前面引着蓉妃他们往大殿里去了。
大殿的角落里,一个满脸刀痕的女人躺在阴暗的角落里,见有人走进来艰难地抬起手臂向来人求救道:“蓉妃……娘娘,求求你……救救我……”皮下暴露的青筋因剧烈的喘息而颤动着。
蓉妃没有理会求救的沐婉芙,而是问身旁的魏孝贤,“禧贵人病得严不严重?”
“贵人小产之后身体一直羸弱,再加上又没有好好的调养,如今又忽然染上了此等急疫,唯有华佗再世,寻常的药只能暂时解除痢疾所引起的腹痛。”所谓医者父母心,魏孝贤说到此处不免也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那她有没有可能在四五日前曾经去过别的地方?”蓉妃看着沐婉芙虚弱地向自己求救,心中说不出的得意解恨。
魏孝贤微微一怔,颇为惊讶地看向蓉妃,方才恭敬道:“娘娘恐怕还不了解这种疫情,医家看诊历来遵循四个字:望、闻、问、切,臣望之禧贵人的病容,可以断定她至少病了不下数十天,试问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怎么可能行走自如,恐怕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娘娘方才说的怕是笑谈吧!”
月贵人一听不由瞥了眼蓉妃,只见蓉妃朝着她的方向恶狠狠瞪了一眼,“这里就大人多费心了。”蓉妃客气对地魏孝贤说,随即带着宝姝匆匆离开了大殿。
佟香雪听了魏孝贤的话也厌恶地瞥了眼月贵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也带着双红离开了。
月贵人此时更是有口难辩,那夜明明就是沐婉芙去了她的芳心殿,可太医都说了沐婉芙病入膏肓根本不可能出去;若是这样,难道那夜她活见鬼了不成。
顾不得顾自求救的沐婉芙,月贵人也跑出了殿内,追着蓉妃的舆辇解释说:“娘娘您听我说,奴才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发誓,那夜看到的一定是禧贵人。”
蓉妃根本连头也未抬,宝姝与芸初一左一右扶着舆辇快步离开,月贵人也是铁了心要将事情说清楚,顾自跟在蓉妃的舆辇后头解释着。在舆辇转出乐寿堂的甬道时,蓉妃吩咐轿夫们停下舆辇,恰巧月贵人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见蓉妃终于停下了舆辇,“噗通”一声跪在蓉妃的脚步极力地解释:“娘娘,您一定要要相信奴才,奴才所说的一切绝对不是捕风捉影的,请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啊。”月贵人发髻凌乱地跪在蓉妃脚边哭诉道。
佟香雪见前面蓉妃的舆辇停下了,也吩咐停下,她也想听听这月贵人倒底还想再解释什么。
“本宫之所以停下来并不是被你所谓的真诚所打动,只是有句话想要嘱咐你:妹妹既然有幸随侍皇上左右最好还是安分守己的好,今日的事情本宫就当从未发生过。可下次,妹妹就未必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说罢,蓉妃端直了身子,示意宝姝命抬辇的内监重新上路不必理会一些不相干的人。
跟在蓉妃舆辇后头的佟香雪也命令内监继续抬辇前行。月贵人非但没有借蓉妃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反而把自己弄得是灰头土脸,甚至还赔掉了蓉妃对她的信任,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某些人是意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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