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今日是来找福晋的,不着急见王爷。人还是叫回来吧。”沐婉芙缓缓地吩咐福伯,故意道:“听闻王爷每日都要去景福楼听翠云阁的苏瑾姑娘唱昆曲,这是雷打不动的事情。本宫今儿个来是专门见福晋的,就不必扰了王爷的好兴致。”
福伯见乌雅氏朝自己投来严厉地目光,只低着头装没看见。沐婉芙见乌雅氏脸色阴沉,温婉地看向她:“福晋素来待人温和,如今王爷觅得佳人也有赖福晋大度。翠云阁的出生虽然低贱了些,但苏瑾姑娘年轻貌美,日后必能为王爷再添个一儿半女也算是康王府的福气呢。”
“再有些日子,忠王福晋也快生了。”自知口误,沐婉芙脸上的笑纹依旧纹丝不动,又继续说:“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个孩子是个见不得光的孽种,生下个也是被摔死的命。看来福晋想抱亲外孙的心思,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实现呢。”
“禧妃你……”乌雅氏气得说不出半个字。
丫头端了茶点进来,四喜饼、翡翠酥、丹凤朝阳、如意巧饼,以及开春采摘的极品碧螺春,香气逼人还不等揭盖便闻见了。
沐婉芙端起了茶盏,不以为然道:“本宫是从二品的妃位,而乌雅福晋你只不过是康亲王的福晋,最多也就是诰命夫人罢了,有何资格直呼本宫的封号。”啜了口香气逼人的茶汤,沐婉芙淡淡地吩咐随行的岚曦:“岚曦姑姑,记得出宫的时候荣安公主曾吩咐你,一切都要听命于本宫。那么。你现在去给本宫掌那个贱人的嘴。如此僭越犯上,必得晓以颜色才能让其明白何为规矩。”
“娘娘,福晋毕竟是您的嫡母,此事恐怕不妥吧。”福伯身为王府内的管家,眼见着府中的女主人被人掌嘴也不上前劝说的话,难免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斗胆提醒了沐婉芙一句。
沐婉芙又啜了口茶,只笑着望向他,看得福伯心里直发慌,“夜奴啊。方才是不是有人替僭越放肆的奴才求情了,去给本宫掌他的嘴。”
“禧妃娘娘饶命,禧妃娘娘饶命啊!!”福伯连连讨饶。
暗夜自然乐意领命,她的心中只有沐婉芙这一个主子,对于沐婉芙的话自然是无条件的答应并完成。暗夜走到了福伯的身边,掌风已带着凛冽的风声狠狠刮在福伯的脸上。府内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禧妃娘娘此番来不是找福晋叙旧的,她是来秋后算账的。府里当差的明眼人可算都看出来了。
岚曦见暗夜都照着做了,想来想还是走到了乌雅氏面前,高高抬起右手正欲抽打下去,“住手!!”
原来是正主到了,沐婉芙见身着朝服的康王府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也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啪!!”
“本公是一宫的主位,难道教训一个僭越放肆的奴才还没有资格吗?王爷不让本宫训诫她,本宫就偏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本宫现在是禧妃娘娘,已不是五年前的那个沐婉芙了,谁敢在本宫的头上僭越放肆半分,本宫必定会十倍的奉还与她。”沐婉芙的手干净利落的抽打在乌雅氏的脸上,“本宫的额娘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康王府里,至今都没有人给本宫一个交待,王爷身为王府的主人难道不准备给本宫一个说法吗?”
沐毓容的脸色阴沉的厉害,沐婉芙却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王爷既然不打算给本宫一个交待那么本宫就要她以命抵命。从今日起,康王府不会再有乌雅玉华这个人,而本宫的额娘苏映卿将是这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祠堂内唯一被供奉的嫡福晋。本宫想,王爷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吧。”
“放肆,难道一个女儿就是这样与她的阿玛说话的吗?”沐毓容终于怒不可竭,沐毓容的震怒让乌雅氏的眼中重新注满了希望。
“哈哈哈哈……”冷笑自正厅之内响起,沐婉芙冷冷地指着沐毓容,“放肆的是你才对。从你将本宫送进宫的那一刻,你沐毓容便不再是我的阿玛了。现在本宫是当今的禧妃娘娘,是二格格和六阿哥的生母,四阿哥的养母,本宫现在已不是五年前康王府里的二小姐了,本宫现在是福泰宫的禧妃娘娘。现在本宫是君,你是臣,这里的每一个人对本宫来说都是低贱的奴才而已,包括你在内。本宫至今还记得,当年王爷是怎么训斥本宫的:你此生只能以我沐家的荣辱为己任。如今本宫做到了,王爷却还没有恭喜本宫呢。难道王爷见到皇上时也不用行礼的吗?”
“微臣沐毓容参见禧妃娘娘,禧妃娘娘吉祥!”
沐婉芙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无比的快意,从前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的男人终于屈膝向自己请安了,若是额娘能看到现在的一切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她要将整个康王府都踩在脚下,让沐毓容引以为傲的自尊荡然无存,只要她还是禧妃的一天一时一刻,她就一定要这么说。
“夜奴,不必再打下去了。经过今日的教训,想必福管家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了,点到为止就好,不必太尽心尽力。”吩咐暗夜,沐婉芙复又看向康王,“这些虚的就不必了。本宫今日纡尊降贵的前来只为一件事,王爷的心思本宫很明白,也乐意助王爷一臂之力,只是作为这场交易的筹码和条件,这个女人的性命必须交给本宫来处置。不过,今日就算王爷不答应本宫的要求,本宫也一定能取了她的性命。此番是皇上允准本宫出宫来探望重病在身的乌雅福晋,若是本宫在康王府有个好歹的话,你们就等着为她陪葬吧。相信王爷绝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牺牲整个王府的性命吧?”
乌雅氏听沐婉芙要取自己的性命连连向沐毓容求救:“王爷,我不想死,求求你不要答应她的请求。求求王爷不看在妾身嫁与您这么多年的情分,就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儿上也千万给妾身一条活路啊,妾身求您了。”
沐婉芙对乌雅氏的求救置若罔闻,吩咐暗夜:“将皇后娘娘赏赐本宫的美酒赐一杯给福晋,若不是福晋身染重病本宫还不舍得奉上如此佳酿了,还请福晋笑纳了才是。”
“我不喝……我不喝……”乌雅氏强烈地拒绝所谓的美酒佳酿,她知道那是毒药,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喝下就必死无疑。
沐婉芙拿眼睛觑着乌雅氏,“这可由不得你了。”绣凤捧了钿罗漆盘,漆盘之上放着珐琅执壶和金杯,沐婉芙对暗夜使了个眼色,暗夜自然会意。死死地按着乌雅氏,拿起执壶将酒水直截了当了给乌雅氏灌下了。
正厅内的所有人,除了沐婉芙和沐毓容两人,其余的人都吓傻了。曾经的二小姐、现而今的禧妃娘娘竟然当着康王的面给乌雅福晋灌下毒酒,宫中的鸩毒何其的厉害,毒酒灌下之后,乌雅氏的嘴角已不断涌出黑褐色的污血,指着袖手旁观的沐毓容,以及对她下“毒手”的沐婉芙和暗夜、绣凤等人,身子终于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正红色缎袍上已分不清衣料本身的颜色还是血渍。
“不知禧妃娘娘现在是否满意?”沐毓容紧握双拳,一字一句清晰地问着。
“王爷怕是说笑了吧。福晋是身染重病不幸去世的,与本宫有何干系,本宫何曾答应过您什么?”沐婉芙一脸无辜地瞥了眼沐毓容。
“你……”沐毓容亦是习武之人,见沐婉芙竟敢耍弄自己,也不再对她客气了。
暗夜生生的接下了康王沐毓容的掌风,提醒道:“王爷刚刚经历丧妻之痛,但请您不要忘记此刻自己的身份。您和禧妃娘娘已不再是寻常的父女,娘娘是君,王爷是臣,礼制所在,还请王爷谨记本分。”
“摆驾回宫!!”沐婉芙优雅从容的转身,将身后的一片残局交由沐毓容等人处理。岚曦、绣凤、暗夜,随行的另外两名宫女一一跟随沐婉芙离开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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