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下车便看到一支人马,大约一千余人静静的挡在阵前,不穿盔甲,清一sè的黑sè劲装,头上裹着黑巾,但不知为何,衣衫略显破旧,甚至有些褴褛。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中等,肤sè黝黑,手中牵着匹青骢马,静静的站在那儿,却如山岳般沉稳凝重,身后的千余人则均骑坐在马上,一个个面sè悍勇,浑像是出鞘的利剑,冷冷的盯视着眼前的这支庞大队伍。
zhōng yāng卫戍军团的一千将士早就上前,双方列开了阵仗,中间缓冲地带显然早就爆发过了小规模的冲突,地上倒着数十具尸体,吕不韦走上前去,看到zhōng yāng地带的死尸,才有些吃惊,死的人居然都是卫戍军团的人,对方无一人伤亡。
等再仔细看时,他心中的震撼却是无以名状了,每具尸体的伤口都惊人的一致,被一刀拖在脖颈之上,带出一道血肉模糊,向外翻的伤口,这种伤口一旦施为,便再也无救。
吕不韦震惊过后,这才抬起头细细打量对方,半响道:“拖刀技,西北猛虎团!”领头的中年人不置可否的看看他。
“大秦四大军团……”吕不韦不为所动,依然不紧不慢的道:“zhōng yāng卫戍、西北边防、南疆攻战、北部平川,四大军团各有jīng锐:zhōng yāng卫戍虎贲营、西北边防猛虎团、南疆攻战飞鳄旅、北部平川孤狼三处。四大jīng锐各有所长,虎贲营长于谋略攻防、攻城掠地;猛虎团平原作战,纵横千里;飞鳄旅丛林沼泽,天然王者;孤狼三处则是马上纵横,驰骋草原,马下潜藏,神鬼莫测。”说到这里,双眼看定那人:“如果老夫还没眼拙的话,这便是西北猛虎团独具的拖刀之技吧?毕竟天下只此一家,绝无二份的。
只是老夫不明白的是,猛虎团不在西北边防,到这关内何干?难道便不怕老夫治你们擅离职守之罪!”说到最后已是须发飞扬,声sè俱厉。
那领头的听了,却依然沉稳如山,不动不摇,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只是眼神却渐渐变得冷酷。
“罢了!现今正是国家危难之时,狼人已经侵入关中,攻克了咸阳,现在正沿着洛水一线,穿过定阳,游弋到了无定河岸。我想形势到了什么程度,不用老夫再详加解释了吧!”
看那人终于微微sè变,吕不韦又转头看了一眼牵着骊珠小手站在卫戍军士后面的胡亥;“今rì,老夫正是保护陛下前往朝歌避难,你们惊了圣驾,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说着陡然拔高声音,一声大喝:
“还不谢过陛下不杀之恩,火速赶往西北前线,援助你家将军去也!”
吕不韦话音刚落,那人眼睛刚刚眯起,一道清瘦的身影,轻飘飘的从左侧奔来,眨眼便到了那领头之人的身前,落下身形,俏生生的立在他的右侧。满头青丝如乌云般垂到腰际,脸上罩着黑sè面纱,身上披着件黑sè披风,里面是一身黑sè的劲装:
“老贼你打的好个如意算盘,打不过,想要骗走他们吗?”
吕不韦正诧异间,她已冷冷开口,声音不大,但却仿佛有无限魔力般穿透了在场数千人的心肺,让人听了,觉得这声音仿佛正在自己心底响起。
“装神弄鬼,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吕不韦跨前一步,身上衣衫,无风自动:“你竟还没有死吗?”
“你还没死,我又怎么能安心去死。”声音依然清冷。
“哼!”吕不韦一声冷喝,回头道:“尔等听命,保护圣驾,火速撤回修武……”一句话没有说完,却悬在了空中,身后牵着骊珠小手的胡亥竟然消失不见了。
“叉你老母!”吕不韦暗骂一声,对身后同样傻愣住的一个军官道:“还不去找,看看陛下哪儿去了!”
那军官显然是吕不韦的亲信,招呼一声,带了几个人,撒腿就往后跑。
吕不韦只是分心旁骛刹那,对面女子已是披风一震,化为一团乌云,劈头盖脸的向吕不韦裹了上去。随即身形一展,有如鬼魅,悄无声息的跟在披风后面掩袭而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剑,长不过尺半,窄不过一指,蓝光盈然显然浸了剧毒,剑尖不住抖动,但却无声无息的仿佛吐信的毒蛇。
吕不韦陡觉劲风袭体,转头便见一团乌光黑压压的压到,暗骂声卑鄙,单掌提起,劲力骤拒,便想先行击飞与他。刚要发力,心头却是突生jǐng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使他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虽然还不知道这怪异感觉从何而来,他已是强行凝住身形,向后急撤,倏进倏退,一股气血翻腾,他差点张口便要喷出血来。
那斗篷黑压压的压下,堪堪到达吕不韦刚才站立位置,便砰的一声从篷领处喷出一团黑雾,向下弥散,眨眼便盖住了数米方圆,将吕不韦和那女子都裹在了里面。
人们从外面只能听到叱喝声,娇叱声,兵刃交击声。虽然不能目睹,但人人却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处,只觉其中的凶险竟比明刀明枪的拼杀更让人胆战心惊,不能自己。
此时,本来就是薄暮时分,夕阳斜照,二人拼杀之处,一团黑雾,映在夕阳里彷如鬼蜮。一些偷偷掀开车帘的女眷更是看得牙关紧咬,站站不已。
不知多久,黑雾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喝:“嘿!”随后便是噗的一声,如中败革。人们正骇异间,一道身影陡然从雾中窜出,衣衫尽乱,头发凌乱不堪,甫出黑雾,便急展身形,向远处遁去,只看身形,便知那是吕不韦无疑。
众人正感惊讶,黑雾却突然急速散去,十足像是了被人施了魔法,诡异莫名。等黑雾完全消去,人们再凝目场中,那女子竟已消失不见了。
全场的气氛一下压抑起来,除了静静立着的那千余人黑衣外,其他人竟都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白rì见鬼?
甚至更是有不少跟着吕不韦的老头子和他们的一些女眷惊呼了出来:“鬼呀……”呼声凄厉,尖锐。
一时之间,诡异莫名的气氛席卷了吕不韦这一方,数千人的队伍乱了起来。
那沉稳的中年人向后冷冷的挥了挥手,身后千人的队伍高喝一声:“杀!”在sāo乱中仿佛催命的阎罗般向前缓缓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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