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他而死……”小狐狸坚定的声音在荒芜之地回荡着.“死……”
守护神或许真的是被她,当她惊醒过来的时候,一把声音像是刻在了她的脑海里。“那么,孩子,去守护他的梦吧。”声音很轻很柔。
下午金灿灿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小狐狸快步的向小庙跑去。途中她在小溪边找到一只青蛙,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小狐狸连骨头也不剩的把它吃掉。然后喝着清凉的溪水。
当她来到小庙的时候,年轻的僧人正在劈柴。斧头十分的锋利,斧起柴落。
和僧人保持了足够安全的位置,小狐狸说,“你在未来的日子来能做吉利的梦,梦见好的预兆和福气。”
僧人冲着狐狸微笑。“谢谢你的祝福,”他说。“虽然我不知道将会做的是好梦还是恶梦。”
狐狸知道现在和僧人说出那个秘密他大半是不会相信的,因为自己曾经那样骗过他。况且傀儡说的话如果是真的,只要她一开口自己就会身亡,虽然自己死不足惜,可是不能拿僧人的性命做赌注。小狐狸用她那双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僧人。“我就在这附近不会离你太远的,”她语重心长的说。“如果你有危险我会马上赶到。”
僧人对狐狸的话感到诧异,当他停止了劈柴的动作想问清原委的时候,发现狐狸已经离开了。
在离小庙很遥远很遥远的西南方,风水术士正在他阴暗的房间里不知进行着什么阴谋。他在桌子上点燃了一盏油灯,桌子上面放着三样东西,一张方型的丝绸,上面绘制了一组神秘的图案;一个朱漆的小箱子;一把黑色的木质钥匙。他把丝绸铺平在桌子上,按照五芒星的位置,在五个星角的位置上放了五个精致的瓷碗,其中三个装着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粉末,一份金灿灿的,一份土黄色的,还有一份白色的;另一个瓷碗里装着液体水珠,这些水珠很奇特,它们不会破裂混成一碗水,保持着露珠形的状态;最后一个瓷碗里面什么也没有装。
在当地,术士是一个非常富有非常有地位的人,他拥有大量的土地,十七所当地最好的房子连成一片,共同组成了他不逊于皇宫的家。许许多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来找他算命趋吉。平民百姓请他为孩子取名,即将婚娶的夫妻请他核对生辰八字,什么时候酿酒,什么时候剃头……达官贵人就更相信他对未来的感知和他说的预言,他们请他改命换运,请他指导怎样升官发财……他的耳目遍布尚书府,左右丞相府,他们都愿意巴结和讨好他。尽管如此,术士活得并不快乐,当拥有了一切他想要更多,当拥有了更多,他就想着长生不老,人的贪欲在他的身上能得到完完整整的体现。
术士有一个妻子,她住在房子的北翼。妻子十分贤惠,她操持着这份偌大的家业,把它打理得井井有条,竭尽妻子的责任悉心的照料着术士。术士还有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小妾,艳美无双:肤白如梨花,唇粉如鲜桃,一举手一投足倾倒众生。术士的妻和妾住在同一屋檐下,她们各司其职各尽所能,相处得十分融洽。尽管如此,术士活得并不快乐,他想像皇帝一样享尽天下美色,之后他又想飞升上天一尝嫦娥的芳泽。
机缘巧合下术士踏上了修真的路,这使他获得了操控亡灵,召唤恶鬼的能力,他能把孤魂野鬼引入无生命的傀儡,让他们为他操办某些不能见光的事情。他还记得自己获得这种能力的全部细节,他年轻的时候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茅山弟子,资质中下的他并不得师傅的钟爱。师傅打发他外出游学,增长见闻,说不能有所悟就不要回来了,实际上这是一种变相的把他逐出师门。他在攀登蜀道之时不慎滑落山崖,当他在一个无人的山洞醒来时发现自己头发变得灰白,但是灵智大开的他却获得了对未来的感知,他能看到未来的种种预兆。他没有回到师门,而是改名换姓成为一名出色的风水术士,达官贵人敬重他,平民百姓敬畏他。尽管如此,术士依然不快乐,无穷的**驱使他总是渴望刺激。
这是因为术士感到害怕,他要用更多更多来填满他莫名的恐惧,他总是感到恐惧。
这种恐惧感从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伴随着他。他用每一样学得的知识,获得的每一分力量,希望驱逐内心的恐惧,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感到恐惧,这份恐惧感就像他的影子一样一直伴随在他的内心。当他睡觉的时候,当他醒来的时候,当他**的时候,当他饮酒的时候,当他沐浴的时候,这份恐惧都会向他致以最真诚的问候。
死亡并不可怕,在术士的内心中认为死亡或许是逃离恐惧的一种方法。他也曾经疯狂的想过,如果把全世界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部杀死,恐惧是不是会消失,但是他又想如果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那份恐惧感是不是会更大呢?所以,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恐惧就这样一直驱使着术士,把他一步一步的推向了黑暗的深渊。
术士喜欢到死者的墓冢去,他能从那里获得死者的知识,天亮未亮之时,他和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亡灵相见。他遵循着他们的步伐起舞,他分享他们食用的亡灵之宴。
术士在城外郊区,盗贼,强盗龙蛇混杂之地秘密购买了一座荒废的房子,在房子里住着三个女人,老中青,三个不同的年龄阶段。时常可以遇到她们向那些不幸的妇女兜售草药和丹药,只要服食了她们的药物,愿望就能够实现,但是求药的代价却非常昂贵――求药者必须显上灵魂,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这个地方还流传着一个这样的传说,外乡来的旅人,如果不小心住进了这间房子,那么再也没见过他们出来了。因为这个缘,没人敢靠近这所房子。所以没有人探听到术士和三个女人的真实关系。当然也不知道无数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术士总会出现在这所房子里。
从本质上来说,术士并不是一个邪恶的人。他只是感到害怕。他的恐惧剥夺了他每一时刻感到快乐和自豪的权利,这份恐惧吸取了他生命中所有的乐趣。
在傀儡要谋杀的前几个星期的某个晚上,那是月亮最为暗淡的时候,术士向那三个女人询问了最为困扰他的问题。
夜风呼啸而过,破烂的窗纸啪啪作响,房檐的瓦片几欲飞起。
“我要怎样做才能得到内心的安宁?”术士问那个老妇。
“当你进入墓地狂欢的时候,”老妇告诉他,“或者当你看到日落的瞬间也能得到安宁,献身于黑暗你将获得安宁。”
老妇裸露着身体,一对**响漏气的袋子那样吊在她的胸前,她用颜料把自己的脸涂得像恶魔那样。
术士对她怒目而视,这个不是他需要的答案,老妇说的,他都尝试过,但是没效。右手握着的扇子不耐烦的拍打着左手。虽然术士人到中年,但是不得不说,他一身儒生的装束,飘逸之中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采。
“为什么我的内心得不到安宁?”他又问最年轻的女子。
“因为你还活着,”冷唇启合间,她告诉他答案。三人之中,术士对年轻的女子最为忌惮,因为在他的感知之中,她并不是活物,和他制造的傀儡不同,她是纯粹的死物。她很美,但是却这种美看上去是僵硬的,就像太极国的许多女子。她用那冰冷的手指抚摸着术士的脸,术士冷得颤抖,轻轻用扇子把她的手隔开。
“在哪里我可以得到内心的安宁?”年轻女子的答案显然也不是术士需要的,他继而转向中年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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