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道:「少爷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撞到石头了。」
乔可脱下湿透的外套,纠正她道:「错了,是树根。」
老妇人瞥了他一眼,帮他换上乾爽的衬衫,改口道:「少爷的头撞到树根,我原本想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的,他说我太过於小题大作,急着找人去营救他的马,所以才请您过来一趟,看看要不要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
「哦?」杜利医师拿出外伤药品和优碘,头也不抬地问道:「现在那匹马呢?」
「死了。」
杜利医师听乔可那麽说,和玛姬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目光;他没浪费时间,直接用剪刀剪开乔可伤处的头发,用镍子夹着棉花球,以酒jīng洗净他的伤处,细看了一下他撞得头破血流的伤口,眉头也皱了起来。
「颅部裂伤约两寸,蛮严重的,要送医院,最少要缝十五针。」老医生又拿优碘帮他消毒,痛得乔可直皱眉。「依伤口的程度,最好在我包紮之後,马上去医院照个x光,再仔细检查有没有别的伤口,也比较妥当。」
「等一下办完事,我再去医院。」
「等一下?」
乔可说道:「我有要紧的事。」
「那你现在会觉得头晕吗?」
「有一点。」
「我担心有脑震荡,最好连断层扫描也一起做。」
「你罗嗦得让我头都昏了。」
杜利医师开始用绷带裹紧伤处,说道:「等我替你包紮好,马上就去镇上的医院检查。」
「你先把我被你剪秃的那个伤口包紮一下就好,」乔可倔强地说,「下午我再去你的臭医院照x光。」
在这其间一直保持沉默许久,珊曼莎终於开口道:「我觉得大家应该尊重乔可的说法,让他花一两个小时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去医院检查也不迟。」
经过几秒的僵持,杜利医师最後说道:「那好吧,麦克雷先生,我就先回去医院等你罗。」
乔可扶了扶头上的绷带,不耐烦地说:「我会去找你检查的。」
玛姬带着杜利医师走回正门,见两个烦人的老人家走开了,乔可便又准备要和布雷迪去埋公爵的屍体。
珊曼莎见他站起身便要走开,忍不住问:「乔可,芮为什麽突然要离开这儿?」
他停顿了一下,只回答道:「我不晓得……这里每个人都有一套说法,所以我刚刚决定了,我一定要找到她,把事情问个究竟;她今天离开金斯米尔,也不知会到哪里去,所以我想先联络在伦敦的温律师帮忙,请他找徵信所寻人。」
珊曼莎听得毫无头绪:「你刚刚说每个人都有一套说法,是听到了什麽传闻吗?」
乔可一脸茫然若失地说道:「很多种说法,其实都可能只是谣言,在尚未当面求证之前,我什麽都不想相信。」
「这倒是。」
「那你呢?」他苦笑地问道:「如果听到什麽不好的传言,你会想要相信吗?」
「这……」珊曼莎迷惑地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乔可,你说这儿有不好的传言,可以告诉我是些什麽事情吧?」
乔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在这栋屋子里,许多事都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样,有些可能还会显得非常丑恶;人,虽然都不是完美的,也许也会犯很多错误,可是我想要相信人,我想要相信每个人内在美好的部分。你认为我这样错了吗?」
「乔可──」她不晓得该怎麽接话,只是衷心地说:「希望你很快会找到她,问明真相。」
「我可能有一阵子不会在金斯米尔,终究是朋友一场,我也希望能参加你的婚礼。」
她自嘲地笑笑:「那我就只能祝你幸运了。」
他一顿,只涩声道:「你也是。」
在乔可走後,珊曼莎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但她猜不透到底有什麽事情发生了;在艾方斯家也住了好一阵子,她因为工作忙不过来,总是早出晚归,所以这里的一切,她皆一无所悉。
乔可下午便离开了金斯米尔,老玛姬说他连夜赶去伦敦,更是启人疑窦;那晚,当她和艾方斯夫人一同用餐时,便提出几个疑问,却始终得不着明确的答案,夫人也总是对她的疑惑避重就轻,完全不作正面回应。
「我jǐng告你,不要和那个男人有所牵扯,」莉薇一脸严正地说,「别忘了你该有的分际,我希望你能当我们艾家的媳妇,你就最好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我对自己该有的分际太清楚了,」她故意顶嘴,「就和您一样,我也把身分地位看得很重啊,夫人。」
莉薇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很快便起身离去,连餐後甜点也没有如往常般享用,只留下珊曼莎在餐厅那儿沉思,面对着许多无解的迷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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