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华英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寞儿,该吃药了。你该多休息。”
我说:“星期一比较忙,有很多的紧急事务要处理。先聊到这,你好好休息,有空我去看你。”
杜寞停顿一下,说:“好吧。”
我习惯等对方挂掉电话,杜寞似乎猜透我的意思,说:“你先挂吧。”
我只好先将手机挂断。
电话挂断,我失神了一会。脑子在这一刻是空白的。不一会,桌上的座机响起来。我拿起来说:“您好,伟顶。”
一把浑厚地声音:“您好,我是范冰洋。”
我仍然用职业的口气,说:“我是谈从容,请问您有何指教。”
范冰洋说:“指教谈不上,倒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我说:“您请说。”
范冰洋在电话那头笑出声,说:“可不可以请您不要称呼我为‘您’。”
我说:“呵呵,你请说。最好长话短说,我一大早忙得很。”
范冰洋说:“怎么说‘你’之后,你对我倒命令起来了。看来是我的失策,你用敬语比用命令口气可爱多了。你用说的笑出来、脸上却并没有半点笑容这一点也一点都不可爱。”
我烦这个男人的清闲,他大慨整天就是游手好闲。除了想法子和女人斗嘴和搭讪,他大慨再也找不到半点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度过漫长的一天。
我不说话。
范冰洋说:“你为什么昨晚不回我电话?”
我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说:“我为什么昨晚要回你电话?”
范冰洋坚持地说:“为什么不呢?”
我坚持说:“为什么要呢。”
范冰洋说:“你怎么了?好象喜欢同我抬杠。”
我说:“刚才我摸过额头了。”
电话那头沉吟一下,问:“什么意思。”
我说:“我又没有发烧,怎么可能喜欢同你抬杠。”
范冰洋又笑出声,说:“我也没发烧,怎么就给你打电话了呢。”
我将眉头舒展开又皱起来,说:“抱歉,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要去忙了。”
范冰洋说:“我觉得你整个人象一株枯木。你的眼睛象一口枯井,你说的话象枯死的树叶没轻没重。现在是冬天,冬天到了,chūn天也就不远了。一到chūn天,你这截枯木也该发新芽了吧。”
我冷着声音,说:“你不是说我是老气横秋嘛?如果枯木逢chūn指的是爱情的话,我这截枯木不会逢chūn了,只会枯死在秋天里,永远过不了这个冬……对不起,另一个电话要进来了,我挂了。”
范冰洋只好说:“好吧。回见。”
我差点说出“再见”这样的职业用语,但是话到嘴边,反应还是跟上来,我可不想同这样的男人再见。我已经够忙的了,不想再给自己添乱。想起那天将msn帐号给林叶转给范冰洋的事情,真是觉得那天自己的脑子是掉了一根弦,没有及时安好。
范冰洋在那头问我:“嗯?还在吗?”
我赶紧说:“哦,你先挂吧,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范冰洋说:“好。”然后“啪”一声将电话用力挂掉了,声音刺耳。
这个男人,大慨经常这样挂别人的电话。这种力道大概还是算轻的,若是生气的时候,那肯定挂电话的声音要响彻整个房间。
我摇摇头。心想:这种男人最该碰到个比她挂电话更响的女人,让他也尝尝听用力挂断电话时刺耳声音的难受,他才会知道用力挂断人家电话是多么让人讨厌的一件事情。
嗯,下次再接到范冰洋的电话,一定要记得在他挂断前将听筒拿到离耳朵50公分的距离。
可是,转念又想:为什么一定要对他也坚持这种“让对方先挂断电话”的礼貌呢?他又不是懂得这种礼貌的男人,我没义务对他讲这种无意义的礼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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