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还以为是昨晚有人来加班,忘记收拾到垃圾桶里去的。你吃早餐没?要不要一起下去吃?”
白盈插嘴说:“吃什么吃?我给你带过来了。给,拿着。”白盈将两截圆滚滚的花卷递到我手上。
林叶说:“不用了!我把杜寞叫醒,让他去买好了。”
白盈扬声叫:“是哦,你们现在亲密得很呢?每天早上要说早安,中午要说午安,晚上还要互道晚安。说给谁听呐!爱叫不叫,叫得动他是你林叶的本事。与我们何干?”
我拉拉白盈,说:“你今天一大早就填火药进肚子里去了?”
林叶将她的办公室门打开来,走到我们前面,伸个懒腰,说:“哎呀!昨晚虽然没怎么睡,早上倒是睡得真香,可惜被狗叫声吵醒了。”
白盈生气地叫:“你少来劲啊!”
林叶愤怒地回应:“这句话应该我说。别给你脸不要脸,不想在这里做了就直说,别整天没事找气受!我看你是贱骨头,看不得别人给你好脸子”。
白盈将手中的花卷用力甩到桌子上,一边干嚎一边叫:“你,欺负人!上次因为我的男人,你有脸打我一个嘴巴子,今天又来说教!……我的男人,凭什么让你指使过来指使过去?!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教训我?!你还要脸不要脸?!”
林叶冲到里间去,不一会从里面竟然将杜寞拽出来。
杜寞雪白的衬衣领口敝开着,显得衣冠不整地样子。他涨红着脸,低着头,不看我,也不看白盈。
林叶双手用力抓住杜寞的手臂,眼泪流下来,用力地嚷:“杜寞,你倒是站出来说说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指使你帮我买点早餐?从容做见证人,你今天同白盈说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到底是我没资格说什么,还是她没有资格说什么?!”
杜寞抖动一下双肩,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个表情我是熟悉的,可是又这样陌生。我原来一直看到的是杜寞的哪一面?最真实的一面还是最虚假的一面?我不知道。
我有点晕眩,却努力睁大眼睛。
白盈却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眼泪象碎了一地的水晶玻璃。她象疯了一样,一边大笑一边说:“怪不得!怪不得你刚刚说昨晚没怎么睡,早上睡得很香呢……好!原来从容一大早赶着过来是为了看一出好戏?我却也傻呼呼地跟过来看这种没头没尾,莫明其妙的电影!”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白盈难道认为我事先就早已知道?
我苦恼地看着白盈,说不得一句话。白盈隔着泪眼瞪着我,凄楚地说:“你知道的是不是?我现在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你竟然带我来看a片?你是何居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以为只有我需要友谊吗?你不需要?!我看你比我更可怜!认识你的女人都是你的敌人,你没有朋友!你认为爱上你的男人却都不会全心全意、真正地爱你!他们会在不同程度、不同时间去背叛你!你比我还可怜!你比我更需要友谊!是我给予你友谊,是你需要我在你身边陪伴你!你比我更孤独!……。”
白盈说得对。我无话可说。
白盈冲到杜寞的身边,掂着脚扯住他的衣领,指着他脖子上的印痕,冷笑着:“这个什么?狼吻留下来的痕迹对不对?好!够狼够狠够浪漫!……。”说着,她低下头迅速地从林叶手中扯过杜寞的手,用力咬下去。
林叶被白盈的举动吓到,一叠声地低嚷:“天呐!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她要干什么?……。”
杜寞抬起头来看我,他的眼睛里盛满泪水。我想应该是疼痛的原因。
林叶用手慌乱地去推白盈的脸。白盈双手紧紧地抓住杜寞的这只手,任凭林叶推,就是不松口。林叶开始发狠地打她的脸。白盈竟然眼睛都不肯眨一下,象一头刚被惊醒、且饥饿难耐的母狮子。
我不知道要怎样去扯开她们?
林叶越打,白盈咬得越用力。
有鲜血从杜寞的手上流下来。
我过去抱住林叶,流着眼泪说:“你别打了!让她发泄一下!你越打、她心里越气,牙齿越会管不住力道。你不要击她,她现在失去理智了。”
办公室已经三三两两来了一些人,大家被这个场面吓到,一时都不敢去碰白盈,全部过来帮我抱住已经歇斯底里的林叶。
白盈终于松口了。她的脸上一片狼籍,却仍然笑着,说:“好了!杜寞!从此,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你该为你的轻率、风流、好sè、多情付出代价,咬你一口就是我要你出的代价。别人将会要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不管!”
林叶还要挣扎着去打白盈,我没办法松手。
白盈往门口踉踉跄跄地走去。走到门口又站定,说:“我同意离婚!这就回去签字!明天让从容上班的时候带过来给你……工作我也不要了!不用你们赶我走,我自己知道怎么走。上半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只要不用再回到这里,我什么都不要了……。”
白盈跑出去了……我已经顾不上还在挣扎的林叶,也跟着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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