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袁冷静地看范冰洋一眼说:“范先生,我们做律师的来不得半点感情用事,我们得以客观的态度对待这件事。我得先弄清楚我的当事人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才能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你明白吗?”
后一句显然是在问我。
我说:“我明白的。我只能说我什么都未对白盈做过,我是清白的。”
律师袁说:“那你说说死者事发前一天的情况,比如是否有什么异常行为,说了什么话,你们之间有过什么对白等等。”
我如实说了前一天的情况,并且交待了和林叶一起喝酒,然后回家和白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当我讲到是从谈笑的口里得知白盈在太平间的事情时,律师袁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我一眼,说:“谈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我也看他一眼,说:“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是随着她妈一起嫁过来的。”
律师袁“哦”了一声,说:“好,今天就到这里。我再去走访和你们相关的一些人,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对你有利的线索。”
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象这整件事情跟什么人有关。
也就是说,也许白盈的死真的不那么单纯。
不是单纯的jīng神疯狂,不是自杀,是他杀。这样一想,我又开始觉得反胃。
晚上看守告诉我,我妹妹来看我。
我正在疑惑不解的时候,谈笑款款走来。
她笑着说:“恭喜你,办公地点改这里来的。这里倒是很安静啊,很适合你这种整天摆着一副清心寡yù臭样子的女人。”
我在弄不清她想说什么时候只好闭嘴。
谈笑说:“怎么样?心情还好吧?伙食还习惯吗?”
我说:“还好,比16岁那一年吃的伙食好多了。”
谈笑说:“是吧?那你可要悠着点哦?别吃撑了,一出去吃东西还不习惯了。”
我说:“我这人命贱,坏也能过,好也能过。”
谈笑话锋一转,说:“就怕你出不去了,再贱的命也熬不到头了。”
我说:“承蒙厚爱,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了。呆在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也蛮好。改天你想开了,进来后我偿彼此也有个照应。”
谈笑说:“我看你还是自个儿好好享受比较好,我不劳你cāo心。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光有嘴皮子功夫有什么用?你就可了劲地死撑着,这一回怕是没人帮得了你罗。”
是吗?我想这样说,但是我不再说话。说得再多也是废话,不如不说。
谈笑一步一摇地离开了。
我叹一口气,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
不管怎样的人说出怎样让人不愉快的话,我都能用深呼吸来驱除心里的yīn影和不快。谈笑太不了解我了。年少时我就不是她能击败的对象,现在就更加不会是。
自从我被拘留后,白盈就再也没有闯进我的梦里来。这样,我倒有些不太习惯。总是想象着在梦里能见到她,然后亲自问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讲话也不讲清楚,打比喻也不捡好听的讲,讲什么毒药不毒药的话?难道她真的希望我也去那个并不知道存在与否的天堂去?”
想是这样想,没有梦见白盈的夜晚,我的jīng神自然是舒畅许多。
几天下来,我吃得好、睡得好、jīng神好。
原来,世事不过如此:放眼望去,一切都可行,万物皆有定数。放开胸襟去对待,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该相信这不会是绝路。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理由。
我一直相信,再怎样的苦难也终究要过去的。
白盈,我不会去天堂寻找任何东西,你自己走好!在这一刻,在我被莫名其妙地拘留这么多天的这一刻,我想得最多的就是:等我出去后,我要好好生活,我要认真工作,我要明确目标,我要有奋斗jīng神,纵使不得不要死亡,我也要自然死亡。
我不会去天堂,至少现在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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