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陌生的号码,那上面说:“你到家了吗?”
我回了个信息过去,说:“到家了。”
想了想,又回了个信息,说:“想我吗?”
对方马上回过来,说:“当然想,你呢。”
我将电话打过去,那个声音是熟悉的。
白盈。竟然是白盈。杜寞的妻子白盈。
我清楚地听到她说:“亲爱的,这么快就想我了啊。”
我不说话。她很“喂”了几声,然后敏感地说:“谈从容,是你吗?”
我将电话挂断了。
不一会,范冰洋出来了,用浴巾裹着**的身体。那条浴巾是我们结婚时买的,海蓝sè。
我这时候觉得这个浴巾边员这个裹着的身体一样脏。
因为这个念头,我皱紧了眉。
范冰洋过来摸了一下我的头,说:“怎么了?眉头又皱起来了?”
我看他一眼,然后将目光望向手机。
他敏感地看我一眼,然后迅速拿起手机,翻看。
我猜他在看通话记录和已发信息,已收信息。
我模糊地想:“好歹给我一个解释吧。”
范冰洋却冷不丁将手机用力砸到桌上,吼:“你怎么能查我手机?!”
我不说话。
他继续吼叫:“你怎么越来越不相信我?”
我说:“不是查是看,看一下至于发这样的大脾气。不想让我看到你的另外一副嘴脸吗?”
他压制了一下怒气,用轻蔑的语调说:“你这样真是让我无所适从,我同你过得太累了。去外面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不找别的女人,难道你让我为你死掉吗?”
我不说话。
他继续说下去,涎着脸:“你想控制我吗?”
我站起来,扶着墙,问他:“你是无间道吗?”
他象是被我的话气到,又忍不住开始抓狂:“无间道?哈!你真会用词,不愧是文学青年!”
然后他冲到我面前,将手砸到桌子上:“你也是无间道!而且,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无间道!”
是吗?我也是无间道?也许吧。
无间道嫁给无间道。这部电影应该变得很jīng彩才对。
我转身走向卧室,身心疲惫。
范冰洋追上来,拦在我面前,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丑?”
我看着地面。
他说得不过瘾,继续下去:“默认了还是好久没有照镜子了?”
我仍然看着地面。
我猜他扯动嘴角的肌肉笑了几下,然后才又说:“我真怀疑当初是被你下了药迷住眼睛了。”他的语气显得无奈又伤感。
我知道自己变得好丑了。怀孕斑,腊黄脸,又矮又肥的身体,松垂的rǔ房,蓬松的短发……我也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可是,已经变成这样了。这些,只是因为我想要一个孩子。我不太知道别的女人怀孕的时候是否会象我这样丑,反正我确实是知道自己现在很丑。
我也确实不照镜子了。一是没心情二是不敢
范冰洋见我对他的话丝毫没反应,黯然走开。或者他并不是擅长说刻薄话的人,他说过了也会象我一样难受的吧?
我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才打开卧室的房门。
不过一会,范冰洋又过来了。他用力将房门打开。
他在我身边坐下去,声音低低地说:“你大慨不知道孕期也要保养和美容的吧?”
我是不知道。
他又说:“你以为自己天生丽质吗?”
我并没有这样认为。
他叹一口气,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别人的老婆怀孕的时候也很漂亮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是所有怀孕的女人都会变丑的。
我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定格在虚无的位置。他如今很怕看着我的脸说话?我是不是已经丑到这个程度了?
我觉得腰酸背痛,还是坚持地撑着坐在床边。
我不知道范冰洋还想说什么。我想全部听下去,我并不打算不听。不听不代表不存在。
范冰洋却不再说话了。他开始用手撑自己的头,那神态很可怜。
可怜这个想法让我觉得自己不正常。
或怜的应该是我吧?我怎么反而觉得他可怜?
突然,他忽地一声坐起,火药味十足地说:“我出去睡。”
哦。他要出去睡。是啊,他累了又不想和我同睡一张床,当然只能出去睡。而我已经累得没办法走到客厅去睡了。
这一夜,我将枕头垫高了一点。听说这样就能做个好梦。我想让自己在梦中喜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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