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中秋之夜，晴空朗朗，皓月孤轮，惠风和畅。.华唐帝国国都南阳城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夜市热闹非凡。中心广场上搭了高高的戏台，生旦净末丑悉数上台，舞姿婀娜歌声优扬，博得观众的阵阵喝彩。街道上，杂耍班子四处开花，引来无数围观者。酒肆茶楼俱是满座。

玛雅茶馆二楼，十数张小木桌都坐满了茶客，人们一边赏月一边各自谈天说地，甚是热闹。店小二肩上搭着白布巾，满脸堆笑，高声应答着客人们，不知疲倦的跑进跑出。

身材瘦削高挑的老板站在柜台后，对进出的客人视而不见。话说此老板须发苍苍，眼神凄凉，怅然若失。咋一看，你会以为他年逾古稀。细细一看，你会觉得他或许没有那么老。再往细里看，你将产生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人至少已经有一千岁！

子夜，各处高楼都开始燃放烟花，天空被点亮，皎皎明月被淡淡的硝烟笼罩。茶客们纷纷起立，跑到窗边观望，店小二都停下了手头的活儿，凑到了窗前。里外的欢呼声和烟花的爆破声交相辉映，整个南阳城沸腾了。

店老板毅然立在柜台后面，远远看着热闹的一切，重重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仰天沉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我欲乘风归去……”

吟着吟着，他已泣不成声。众茶客对此全然不知，继续欢呼雀跃看烟火。老板再饮一杯，颓然坐到高高的椅子上，一头歪在柜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反复念着那句我欲乘风归去。

渐渐的，烟火熄灭了，欢呼声消退了。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戏班和杂耍班也撤了，灯慢慢慢慢熄了，南阳城睡着了。一轮孤月独自西沉。

玛雅茶楼只剩下最后一个茶客，二十来岁的样子，衣着华丽干净，眉宇间满是放荡不羁。他一板一眼慢吞吞品着一小杯茶，眼睛里满是惆怅的光芒。

店小二尤自站在窗前观望许久，才转过身来。眼前的茶客显然把他给吓着了，他后退了三四步，才定住了身形，吞吞吐吐的说：“这位客官，时候也不早了，您的家眷还等着您早点回去歇息呢！”

茶客抬了抬茶杯，平淡的说：“四海为家，他乡亦故乡，故乡亦他乡。”

店小二见茶客没有要走的意思，一边收拾四处桌上的茶具，一边对着茶客说：“客官，小的听不懂您都在说些什么，小的只是想告诉您，我们这里要打烊了，实在不好意思！”

“哦！明白，此乃请客出门也，在下告辞便是！”茶客敏捷的站起来，拂一拂衣袖，将一块碎石头搁在桌上，迈开大步往前走。

小二拿起石子儿瞅了瞅，话说这就是一块及其普通的石头，普通得没有任何特点。店小二搔搔头巾，几大步追上茶客，一把揪住他衣袖，高声道：“这位客官，一壶翠泉，一盘干煸土豆，一碟花生米，总共是四十三钱！”

“哦，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赏给你的！”茶客淡淡一笑，潇洒的挥挥手，继续往前走。

店小二紧走一步，伸开双臂挡在茶客面前，手舞足蹈的说：“客官，您这不是和小的开玩笑吗？您还连茶钱都没付啊，何来小费？”

“哦？适才在下不是已经付了一块儿宝石吗？”茶客也有些狐疑，不解的看着小二。

“客官您说笑吧！区区一块儿破石头，倒给钱都没人肯要呢，怎么又成宝石了啊？”小二有些哭笑不得。

茶客也不生气，大笑着道：“别看它外边外表丑陋，实乃万中无一的宝物。呵呵，叫你们老板自己看看，或许他的眼睛比你的识货些。”

小二跑到柜台前，推了推烂泥一般的老板，大声道：“主人，这位客官白吃白喝，拿一块破石头付账，说什么万中无一的宝物，试图蒙混过关，您快醒醒！”

“醉了。”茶客瞅瞅老板，淡然道。

“胡说！我们店里根本就没有酒，老板喝的是茶，怎么可能会醉呢？”店小二有些气愤，“客官您想骗吃骗喝，没那么容易！”

“茶不醉人人自醉，你家主人有心事。他醒来请转告他，海上生明月，千里共婵娟。在下告退！”茶客款款抬步。

店小二再度拦住他的去路，焦急的说：“客官，您倒是付了茶钱再走啊，不然我怎么跟老板交代啊！？”

“小四不得无礼！”老板瞬时清醒，急忙起身，迎到茶客面前，做了一揖，和颜悦色的说，“可否陪老朽一饮？”

“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不客气了！请！”茶客也做了一揖，朝远处靠窗的桌子指了指。老板迈开矫健的步伐，款款前行。茶客紧跟其后。店小二傻了眼。

二人很快落座，老板冲店小二喊道：“小四，上一壶骑龙茶，一碟蕨菜！”店小二楞了一下，答应一声，忙乎开去。

“小弟自备了一壶英雄泪，不知老哥有无兴趣与在下同销万古愁？”茶客掀开长衫，从腰间取下一个褐色小葫芦，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老板惊异的望着茶客，半晌才开口道：“好一个同销万古愁！老朽马克波迪，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姓曹单名一个直字。久闻兄台大名，今日终得一见，不胜荣幸！”茶客起身深深一揖。

老板连忙伸出双手握住茶客的双手，喜出望外的说：“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原来阁下就是曹子建！久闻**大陆出了一位少年才俊，老朽早寻思要拜访一叙，奈何阁下来无影去无踪。不期今日在小店相遇，老朽多有怠慢，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