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这一插嘴,屋中顿时传出惊呼声,那小鸾叫道:“什么人在外面?”
张洛整了整衣冠,推门进去,道:“便是在下。”说着一双眼睛扫过屋中,见屋中除了那黄衣少女,还有个长得极美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只是做丫鬟打扮。张洛心中暗赞道:“当真是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若是能将这小姐娶了,这小鸾将来也是一房美妾。”
见来者是花园中遇到的越墙之徒,黄衣少女慌着背过脸去,惊叫道:“你,你还说你不是歹人,竟然追到了这里来。”
那小鸾大着胆子,挡在自家小姐前面,大声道:“你这无礼狂徒,私闯女子闺房,想见官吗,还不快走。”
张洛一双眼睛越过小鸾,盯着黄衣少女,笑嘻嘻的道:“这位小姐,你刚才不是说极担心你爷爷吗,莫非你那一片孝心是假的不成。”
黄衣少女背着身子道:“你到底想怎样?”
张洛道:“小姐若肯下嫁于我,我倒可帮忙救出你家老爷。”小鸾气的俏脸发白,道:“趁人之危,无耻之尤。”黄衣少女却道:“你不过是个强盗,怎么可能从锦衣卫手里救人,你还是快走吧,等会护院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张洛道:“我若真能救出你爷爷,小姐是否愿意下嫁?”
黄衣少女沉默半响,道:“你若真能救出人来,我也不能嫁你。你还是快走吧。”
虽然见不到那黄衣少女面色,但张洛从她语气里也听出有股厌恶来。小鸾见张洛还不死心,跺脚道:“你再不走,我便叫人拉。”
张洛摆手道:“好,好,我这便走。”转身离开小楼,刚走出门不久,便有两个丫鬟带着护院到了。
张洛躲在一边,看着小楼,想要离开又舍不得。忽然转念一想,心道:“她早有心上人,自然对我不假辞色。但我也并非全无机会,有道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虽然讨厌我,但只要她爷爷和父母点头答应,那我照样能将她娶回家。”这个念头一起,顿时精神一振。又想道:“她刚才说锦衣卫抓她爷爷,是为了勒索赎金,用银子便能赎出来,想来她爷爷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事关锦衣卫,才麻烦了些。不过她爷爷这事对别人极难,可对我却容易的紧。只要我肯重新回宫,和那陶老道一说,他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凭陶老道的本事,从锦衣卫手里要个人出来易如反掌,可这样一来,我可就要重新回宫,这一次出宫的仓促,不知道是否会被陶老道发现,没被他发现还好,若是已被他发现了,以后再想出来可就难了,这却是否值得?”
只稍一犹豫,想起那黄衣少女的绝色姿容,张洛心中顿时砰砰乱跳,暗道:“为了她,赌上一堵便是。”当即不舍得看了下那小楼,转身便走。
张洛也不想就如此离开,但再过一会就要关宫门了,若是今夜进不去,被人发现丹房总管不在宫中,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尤其是陶仲文,若是万一被他发现自己曾出宫,却是反应难料。张洛不想冒这个险,只得连夜赶回宫中。
出了府门,张洛突然想起还不知黄衣少女爷爷的姓名,回头一看大宅正面,那牌匾上方方正正的徐府两个大字,张洛心中暗自得意,心道:“原来你姓徐,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了。”
回到宫门口,亮出牙牌,守卫的侍卫认牌不认人,验清宫禁牙牌后便放了他进去。
皇城极大,张洛怕自己被东厂的人截住,没有从西安门进,结果现在竟在皇城里迷了路,只觉看上去都是一般的红墙黄瓦,根本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随手拉住个经过的小太监,张洛问道:“这位小公公,可知玉熙宫如何行走。”
小太监见张洛不着太监衣服,一身富贵打扮,知道此人定不是寻常太监,恭恭敬敬的道:“回公公的话,这里是乾清宫,玉熙宫是在西苑,您得一直往北面走,出了玄武门再往西面走,过了乾明门才成。”
张洛脑袋发涨,感情自己彻底进错门了,这里压根就不是西苑哪。好在现在得知了方向,放过了那小太监,顺着他说的方向,向西而去。
他心急赶路,可走了不过半刻,那道路转了几个弯,又辩不清方向来,见周围经过的太监宫女们都频频注视自己,不禁心虚起来。
“这样太过显眼,还是先换套衣服才是。”
这却难不倒张洛,他在宫里到底住了这些日子,有了些经验。先找处地方避着,然后潜伏身形找了处太监的屋子,趁周围无人时,翻身而进,从衣柜里翻出身太监衣服,把自己身上那件绸缎衣服换下。
换完衣服,张洛整了整上下,自觉再无什么惹人注意的地方,这才从屋子里出来。
还没走出这处宫阙,忽然迎面来了六七个提着木桶,香汗泠泠的宫女。张洛正要低头而过,为首的一个宫女忽然把他叫住道:“这位公公好生眼生,是新来的公公吗?”
张洛不敢抬头,赔笑着道:“是,小人昨天刚到的。”
不是张洛不想摆谱,只是现在他身上穿的就是最低级的小太监衣服,若他对这几个宫女亮出自己的身份,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为首的宫女二十上下,容颜俏丽,闻言笑道:“难怪我这般面生,原来是昨天才来的。小公公,其他公公都到院前打扫了,你怎么还在这?”
张洛赔笑道:“小人起来晚了,是以没有同去。”
此时已是近傍晚了,听张洛如此说,几个宫女面面相墟,为首那宫女扑哧一笑,道:“这位小公公好生有趣。只是在这宫里人人都得做事,你今天既然没去打扫,那我便给你一个活,来帮我们提水吧。”
身后几个宫女听她这么说,一起欢呼起来,唧唧喳喳的道,“终于有人帮忙了。”“是啊,要我们这些弱女子提水,都快累死我了。”“就是,虽然他一副细胳膊细腿的样子,总比我们有力气吧。”
张洛听了大汗,那为首的宫女笑盈盈的,道:“就这么说定了,呆会我会去和你们李公公说起一声的,跟我们走吧。”说着便把手里的木桶给了他。
张洛苦笑着接过木桶,只好乖乖的跟着几个宫女,重新向宫阙里走去。
几人来到一间满是白雾蒸汽的屋子里,雾气中,有一道曼妙的身影投射在屏风上。
似是听到几人的脚步声,里面传来声甜美的声音。
“瑞儿,来帮本宫解衣。”
为首的宫女应了声,对身后几人说了句:“都在这候着。”便走进了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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