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少女渐渐的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睛,便觉得身子说不出的难受,似乎全身酸痛的紧,更有一只手在解自己的衣衫。
少女吃了一惊,猛然清醒过来,本能挥肘击去。等一肘打出少女才惊喜发现,自己身上那道筋绳竟然不在了。
旁边那人一时不备,被打的踉跄离开。少女骇然发觉自己身上竟只件小衣,顿时心胆具丧,顾不得被自己踢出去之人,先往自己半裸的手臂上看去。
还好,雪白玉臂上一点守宫砂犹在,少女松了口气,一把拉起地上的锦被卷在身上,只露出个脑袋来,对着身旁那人厉声道:“你是谁?你刚才在干什么?”
那人自然是张洛,他刚才洗浴完毕,穿着整齐,见少女还在昏睡,便想脱了她的衣物将她也洗上一洗,他武功刚刚大进,正在狂喜之中,加上少女脸上额上满是墨迹,身上又脏又臭,倒是确实没起什么心思,只是以往便和丫鬟们随便惯了,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得规矩,加上对少女本就没什么好心,因此想脱了也便脱了。却没想到刚脱了一半,这少女竟然半途苏醒,而且似乎没有半点伤,身手也是极为迅捷,意外之下竟然挨了一下。
张洛本担心少女只怕要上来以死相搏了,却没想到少女虽然声色具厉,却是没有上来拼命。张洛先是一楞,又见那少女声色虽厉,却是满脸疑惑。张洛迅速明白过来,自己没带面具,又换了套衣物,这丫头没认出自己来。
张洛这下却是十成猜中了九成半,那少女确实没认出他,因此才厉声询问。
张洛心中有了底,又想起少女经脉内的“太阳”,顿时一套说辞便编了出来。
“这位姑娘切莫误会,在下是在为姑娘你疗伤呢。”
“啥?”少女一双眸子睁的大大的,却见张洛神清气闲的道:“姑娘体内真气杂乱无章,在下实在没办法,就用独门秘法帮姑娘理顺真气,姑娘现在大可运气调息,看看体内真气是否通畅。”少女早在刚才就觉得自己的身手快过以往,只是因为清白之事挂在心头,因此注意力一直没放在那处,此时听张洛一说,微微运功,便察觉体内强了数倍的真气,不禁又惊又喜。这才定下心回头看张洛,一眼之下,只觉眼前之人眼熟的紧,便道:“喂,那个,你是哪位,咱们见过罢?”
见少女陡然从一只老虎变成了只小猫,连语气都软了,张洛心中大乐,他只是胡乱编了个理由,却没想到如此有效。他和这少女其实已见过三次,三次都是不同的面目,青铜面具不说,第一次见面,张洛打扮的如个叫花子,满脸灰尘,估计她也认不出来。第二次是在大街上,那次却是如今的面目。估计想瞒也瞒不了多久,因此张洛笑道:“在下张言,昨日里曾在大街上见过姑娘一次,姑娘还瞪过我一眼呢。”
少女惊叫道:“啊,原来是你。”她刚才要么惊慌失措要么狂喜失神,加上房间里偏暗,竟是一时间没认出张洛便是昨日那个衣冠楚楚的少年公子。此时得张洛提醒想了起来眼前之人是谁,骤然醒起自己竟在此人面前衣不遮体,不知怎么,竟是突然大羞,耳根脖颈等处不禁映红了起来。
“我,我怎么会在这?这是什么地方?”
张洛笑着瞎编道:“这处是在下的宅子。昨夜有个青铜面具的男子带着口大箱子从鄙宅上面经过,家师见其行踪诡秘,就追了上去,把那人打跑了,救下了姑娘。家师因有急事离去,便把姑娘交给在下照顾。至于刚才,在下见姑娘似乎是走火入魔,是以用秘法替姑娘你缓和真气,总算是把姑娘你给救了回来。”
张洛已想了好一会了,自认这一番说辞虽说不上是滴水不漏,但也足够晃点人了。在少女没出口相问之前,便先把谎给圆了。至于多出个师傅,实在是现在张洛扮演的乃是个会些武功,却又不如何厉害的少年公子,以他扮演的少年公子形象,自然不可能从少女印象中那个青铜面具男子手里抢夺东西。
至于这番话里还有什么难以圆通的,也只有少女自己去想了。张洛深知话不可说尽的道理,不过刚才说什么自己也是真的救了这少女一命,如果这少女知道自己体内的异状,应该相信自己才是。
少女果然并未起疑,只低着脸道:“原来是这样啊,只是我体内的你怎么可能……额不,谢谢你……和你师父了。张公子,请你先出去,我要换衣物了。”
“啊呀”张洛做恍然大悟状道:“实在是对不住了。只是这里并没有女子的衣物,不如待在下去街上买一套过来。”
少女道:“如此就谢谢张公子了。”张洛笑着转身出去。走到宅外,便先找了处东厂秘密联络的店铺,找到个番子,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等那番子领命去了,张洛才从家绸缎庄买了件成品的女子衣裙,一步三摇的回了宅子。
先把整套衣群递进去,张洛便出来守在门口。过了大约小半刻,门咿呀声打开,那少女走了出来。
少女显然是在里面的大木桶里沐浴过了,不但发鬓微湿,身上更是透着股香气,看来不但是洗的干净,更是涂抹了脂粉的。见她此时梳洗过后的本来面目,张洛不禁暗暗喝了声彩,这少女浓妆一去,露出的五官却是精美到了极点,宛如画上去的一般,几无半点瑕疵,加上那赛雪的肌肤,整个人便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竟是个绝色美人。
少女迈出门来,见张洛一双眼睛似移不开似的盯在自己身上,不禁既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微恼道:“喂,看够了没有?”
张洛干笑了两声,这才晃开了眼。这少女换上女装,容色之美,实还胜过庄宁二妃半筹,几乎可以与那将天人一般的黄衣少女相提并论,难怪燕公子那等骄横人物,也要追在她身后。此女是那燕公子的心上人,若是能把她弄到床上去,说不定能把那个燕公子气的吐血。
脑海中正想象那神情倨傲的燕公子如何面色大变,气恼吐血的景象,却听那少女道:“张,张公子,刚才情急,还未请教令师尊姓大名?不知可否见告?”
张洛眼珠子一转,杜撰了名号道:“家师号称风月山人,向来不怎么在江湖中走动,姑娘多半没听说过。”
少女微微皱眉,苦思了会,终是没想出江湖中有谁有风月山人这个名号的,顿了顿,她忽然低声道:“张公子,你是朝廷里的大官吗?”
张洛笑道:“怎么这么问?”
少女道:“昨日那些锦衣卫见了你都害怕,我想你定是朝廷里的大官才是。”
张洛笑道:“锦衣卫可不怕朝廷里的大官,他们就是专门监视这些大官的,怎么会怕他们呢。至于在下,只不过认识锦衣卫的指挥使,他们才忌惮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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