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嶔,心神守一,”我喊道,同时青纶一只手击在冽嶔脖颈上。
一撮头发从颜落肩头滑落,那道蓝色剑芒仿佛还残留在她耳隙,我有些后怕。“为什么不躲开,以你的能力冽嶔根本不可能伤到你。”我向颜落那里迈出一步。
青纶将冽嶔靠在一块黑色岩石上.
她望着颜落没有表情的面容,“其实,早在山脚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冽嶔他的情况,是么?”
颜落抬起头看着我们沉默好久,然后给了我们一个放心的笑容。她走到冽嶔身边,蹲下身子撑开洌嶔眼帘检查他的眼睛,之后,从锦带处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巴。灰色雾气迅速从冽嶔嘴边逸散出来。
“这是雪冥峰最为常见的瘴毒,”颜落站起来,“中此毒者会产生一些幻觉,并且会出现强烈杀念,就像刚才冽嶔那个样子。”
“可是,我们一直在一起,为什么我和青纶两个都没有事。”
颜落指着冽嶔怀中的血影,“如果我猜得不错,答案就在那只雄鹰身上。”
我走过去,半跪在冽嶔旁,刚想伸手检查血影却被颜落阻止。
“你看到它身上的白霜了么?”颜落说道,“那些全都是瘴毒,虽然瘴毒不至于一瞬间要人性命,但是它的毒性是属于那种越深入越难以拔出的种类,到最后只会走向死亡。”
“你的意思,是血影和冽嶔他们可能会死。”我瞬间盯住她眼睛。
“没错,血影当初是突破我的防线到达雪冥峰中部,那个地方并不为我所熟知。我只晓得那里四季环绕着白色雾霭,雾霭在风雪调和下形成万年毒瘴,终年烟雾缭绕,望不到尽头。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穿越过去。”
“刚才你服给冽嶔的丹药难道不能治好他?”青纶问道。
颜落叹息一下,“那是我在千年前炼制的凝神丹,它只能帮助冽嶔将毒气压制在丹田之下延长毒发时间,但,并不能完全剔除毒素。如果想要治好血影和冽嶔,那半山腰将是我们的目的地。”
我抬起头看到那白雾弥漫的地方高耸入天,就像颜落所说那样,没有一点生命气息。
我好像感觉到连绵不断的冷气从头顶上方传来,长发飞扬,额头上狼牙月像是突然失去光亮。
冽嶔安静沉睡在岩石旁,像个小孩子一样恬静微笑,仿佛在做着一个美好香甜的梦。
那只血影在他怀中,我能感觉到它身上传来的绝古寒冷,可是,冽嶔抱着它那么用力,像是要将它完完整整的融进自己灵魂中一样。
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也没法放开的,我记得冽嶔这样对我讲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所要坚持的东西。就像你一直坚持想要找到暮雪,而我,在除了保护你和青纶殿下的同时,我的全部只是肩上这只陪我长大的鹰。”
我好像看到当初冽嶔对我说这些话时嘴角渐渐浮起的笑容,这样一个刚强的男子,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他在谈到自己伙伴时竟然也可以像孩子一样幸福。
冽嶔从小就被王以一个出色护卫角色培养。每天艰苦训练,不管刮风下雨闪电雷鸣,从来不曾间断。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他师父,那个被风域称为孤寡老人的强大武士。但是,从他对自己手中那把宝剑的爱惜程度能够想象到他对自己老师的敬重。
他是一个不善言谈的男子,只要是认为自己该做的就毫无保留的去完成,在他人生观中只有服从和守护这两个词语。
我想起那天在潋滟宫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还有第一次他到卡葛尔牧原带我去见王的情景。
冽嶔淡定的面容,有些腼腆的神色,冷酷的样子,落寞心痛的神情,种种情景不断浮现在我脑海深处,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我们不可能将冽嶔和血影留在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我对青纶说,“我们必须带着他们离开。”
青纶沉默良久,她出神望着上面那个缠绕着无边无际白色雾霭的地方,回过头对我说:“北涧,就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前面究竟会发生什么,在雪冥峰这个从远古时代就被称为最诡异神秘的地方谁也没法掌控的了。”
我明白青纶的意思,在她眼眸中我看到了和我一样的不忍。
一朵白莲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上,散发出白色光芒。
白光扫过冽嶔,冽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透明化,最后消失在白光中。
耳边传来颜落的声音:“我们不能将他们留在这里,因为都知道这个地方充满未知,正因为无法预计,所以,更不可能将失去自我保护能力的他们留在这里。我决定将其放进白莲玉中,这是一个将时间隔断的地方,外面一个月,里面一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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