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士恩感激地看着江涛,说:“谢谢兄弟!那就交待给你了啊!”
很快,医护人员也赶到了。在军队的护送下,所有人被带到了位于城市东南方向依山傍水的军区基地。
基地里已经失去了往日井然有序,严肃活泼的祥和气氛。大批的部队在基地周围严阵以待,基地里到处是戴着钢盔的警戒宪兵。
邓士恩和庄明霞,所有当事人和证人,都被带到了军区基地军法处。张继富作为证人,也被周班长邀请了来。
在军法处,一个类似法庭的屋子里。邓士恩被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押解着,站在被告的位置上。其余当事人和证人都分坐在两旁。那个上尉已经走了。周班长因为也是现场目击证人之一,所以和张继福一样被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这个屋子里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期间,士兵送来一些馒头和咸菜,算是让这些饥肠辘辘的人吃了个饱。
等到最后,来了三名军官,其中一个女军官,一进来就坐在审判台旁的电脑边,准备记录。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上校军官,国字脸,透着一种铁面无私的威严。他手里拿着一个卷宗,也不站上法官位置,直接在下面讲:“各位,这个案子,我们军区基地军法处,负责初步审理,不下结论,等外面事态平息后移交当地检察机关。因为被告人不是军人,这类刑事案件,我们不能越权审判。但鉴于目前严峻形势,我们可以根据特别条例,对某些危害严重的行为,采取强制管制的措施。”
“现在,我们正式开始进行案件调查取证。”铁面上校话锋一转,就进入了正题。
邓士恩听到这个铁面上校说,对某些危害严重的行为,采取强制管制措施,就知道自己私自带枪的行为,肯定瞒不了军方。因为这个国家无论军人还是警察,他们的枪械都是要登记枪号的,而他的那支枪是国外带来的,虽然也是国产货,但肯定已经是黑名单上的或者遗失掉的枪支。只要一查枪号,他私自带枪的罪名就成立了,不可能狡辩说从混乱的丧尸现场某个地方军人或警察那里拣来的。
果然,那个铁面上校一上来就问邓士恩的枪支来源。邓士恩知道瞒不过,索性就承认了自己是私自带枪,交代了从国外黑色渠道购买的事实。
铁面上校见邓士恩很爽快地承认了黑枪的事实,也没有多问,然后就让邓士恩陈述现场的情况。邓士恩这时思路很清晰,他说因为那人张嘴咬庄明霞,天又不亮,以为那人变丧尸了,所以就立即开枪救人。他强调他就是救人心切,所以才开的枪。
问到庄明霞的时候,庄明霞详细叙述了当时现场发生的事情,以及与邓士恩认识以来他这一天杀丧尸的情况,并强调他可能杀丧尸杀得有点失去理智,所以才会误杀那人。
作为证人的张继富和周班长,也如实讲了看到的现场情况。那个老人和他儿媳,则一直强调他儿子没变丧尸却被人杀害,要杀害者偿命。那儿媳一直压抑着哭哭啼啼,听着很是让人心烦又无奈。
最后,铁面上校把手里卷宗打开,说:“尸体已经做过基本检验。法医结论是死者已经有丧尸倾向,但还不能算丧尸,神志有可能错乱,但还没有丧失基本判断能力。”
接着,铁面上校收起卷宗,说:“调查到此结束。由于此案我处不能审判,所以所有调查结果将封存,以便将来移交当地检查机关。但鉴于本案被告私自藏匿枪支罪名成立,我军区军法处将报请军区批准,即刻起对被告人邓士恩执行就地强制拘押,直到移交公安机关。”
邓士恩沉默着在所有文件上签了字,他很明白这个结果。当他被两个士兵押解着,就要离开这个屋子的时候,庄明霞含着泪,相当无助地说:“大哥,嫂子我会照顾的,你放心。”
“谢谢。”邓士恩看了看庄明霞,然后惨笑着说:“听天由命吧,哈哈,生死也就那么回事。”
话一说完,邓士恩抬腿就走了出去。屋子里的人,还在回味着他的惨笑。
“这人也算是个汉子。”周班长刚才听了庄明霞流着泪说的,一路拼杀逃亡的故事,此刻才回过味来感慨道。
“这人胆气不小。”张继福评价道。
邓士恩被押到一处部队关禁闭的黑屋子里。士兵也不管他,对他说:“你在里面躺着吧。一日三餐,卫兵会给你送来的。白天给你开着小窗。待遇已经不错了。”
邓士恩也不说话,进了臭烘烘的黑屋子,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躺在了那里。
邓士恩早就累了,所以躺下就睡着了。这一天的惊恐之旅,他有好几次都想着自己要死了,要不是林畅在身边他不能丢下她,他早就绝望地想自杀了。太血腥,太恐怖,根本不是他这样一直生活在优越条件下的人所能承受的。这次拘押,反倒让他卸下了对林畅的责任,使他觉得可以自由地支配自己的生命,哪怕现在就让他自杀,也比时刻提心吊胆地防备着突然变故要好得多。
他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半夜,他被激烈的枪声惊醒。军营内外到处都响着枪声,呼喊声和咒骂声。他爬到门口。门口靠近地下的下窗口还是打开着。小窗口上,赫然耷拉着一个士兵的手。在苍白的灯光下,他看清楚这个士兵,正是看管他的那个卫兵。
邓士恩愣了好一会儿,耳朵里枪声如爆豆般炸响,显然军营里打得非常激烈。他突然快速地拖过来那个士兵的尸体,经过横摸竖找,终于找到了钥匙。他打开了门。四下里根本没人。有好几具士兵的尸体躺倒在走廊里。他想跑出去,没跑几步,想起自己这样出去,还不是自己找死?连忙又回来,把卫兵的衣服脱下来自己穿上,同时把卫兵的武装带和枪都带在了身上。
邓士恩飞快地跑出了这幢关押他的房子。他看见东北角火光冲天,有许多士兵迎着弹雨在向前冲。这些士兵好象不怕子弹,打在身上,根本不怕,手里的枪却熟练地扳动着,火舌直扑对面的一群军人。邓士恩一看,就明白那是丧尸士兵,一枪爆头才可能倒下。
其它地方,也是枪声一片。这让邓士恩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走投无路的感觉。心里想,要知道这样,还不如待在牢房里安全呢。但转念一想,这世界这么乱,命运的主动权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得想办法赶到基地医院去,把林畅也接出来,要死就一起死吧!
可是,基地医院在哪个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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