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黑衣人冷笑道“那先生可要考虑清楚。”他用长剑一指站在他后面的张夫人和张逸飞道,又指了指躺在地下的高天道“这一干人的性命可就在先生的一念之间啊!”
黑衣人话音未落,就好象演练好似的,他周围的几个黑衣人突然一跃,几支长剑分别逼住张文远一家人,张夫人尚能勉强自持,那张逸飞乃是一小孩,突然被一黑衣人抱住,一支长剑又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小孩子,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眼睛一闭,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听到张逸飞的哭声,张文远猛喝道:“不准哭!”
张逸飞从来没有见到慈祥的父亲会如此吼他,下得急忙止住哭声,眼泪直在眼眶里打滚,就是不敢流出来。看着孩子这委屈的模样,张文远心头一酸,差一点儿自己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他强忍着轻声对张逸飞说到:“我们张家的男儿从来就是流血不流泪,你可要好好的记住!”
张逸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张文远一挥手对黑衣人道:“好,我跟你们走,不要滥杀无辜。”
那眉心有痣的黑衣人又是“嘿嘿”一笑,手向门口指道:“这就对了,先生这边请。”
张夫人哭叫着“相公我陪你去,咱们生死不分开。”黑衣人的长剑仍是指着她和楚七,使他们不能动弹,张夫人落泪,楚七在一边空攥双拳,无计可施。张文远回首吩咐张夫人道:“你别去了,你带孩子到岭南后去找孙传祥,他是我的老友,如果我还有机会,就到那里去找你们,你要好好地带好孩子。”
一听此言,张夫人两腿一软,倒在地上。张逸飞见母亲这样,一边叫着“娘、娘”一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黑衣人的手臂。可他一个小孩子,挣了半天也是毫无结果。张文远又对张逸飞道:“你要听娘的话,还要照顾好娘,你知道吗!?”张文远睁大了眼睛使劲地对父亲点点头。张文远又看了看楚七,然后对黑衣人道“前面带路。”
黑衣人留下三个人在后面看管张夫人他们,另外三个人看管商人,两个人看管留到在门口已经全部受伤的青衣人,其他几个拥着张文远向门口走去。
张夫人他们在黑衣人的剑下一步也不能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带走。那群商人只有一人尚称完好,武功最好的大胡子和其他几人已是伤痕累累,在三个黑衣剑客的看管下也只能认栽了,只是人人眼神都露出不服气的意思。躺在门口的青衣人更是一动不动,显然是受伤最深。
黑衣人左右护着张文远快要走到门口时,那眉心有痣的黑衣人对前面的俩个人道:“你俩去把马牵来。”那两人飞身出了门,张文远他们也刚好走到门口靠青衣人最近的地方。
正在此时,那几个倒地的青衣人中突然窜出一人,只见他飞身一跃,大叫一声:“谁也得不到!”手中的长剑向张文远直刺过来。
这一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张文远又靠青衣人这么近,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张文远一旁的几个黑衣人急忙持剑护卫已为时已晚,那青衣人的剑直透张文远的胸膛,鲜血顺着长剑流了出来。青衣人还来不及抽剑时,三把黑衣人的剑刺穿了突施猛着的青衣人,只见他“啪”的一声落在地下,落地时还“哈哈”的笑了两声,在这黑夜里这种笑声显得极为毛骨悚然。
张夫人看着丈夫被剑刺穿,猛地从地下站起,不顾一切地冲到张文远面前,她看着血流一身,已是奄奄一息的丈夫,喊了声“相公啊!”顿时昏厥过去。小小张逸飞也扑在父亲身上,口里喊着“爹爹”手里使劲的摇着张文远,楚七跪在一旁痛哭失声。
黑衣人一看中剑倒地的张文远已是救无可救,煮熟的鸭子硬是飞了,心中如何不恨,他们手持长剑,将那些倒在地下还没有断气的青衣人一阵乱刺,就听“哎哟、哦呀”的惨叫,庙里充满了血腥气。张逸飞第一次看见这样血腥的场面,惊得他睁大眼睛,一时竟忘了倒在地下的父亲。
乘黑衣人正在忙碌屠杀,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之际,这边商人却在暗自行动,还没有负伤的那个独眼商人挥剑斩断了停在院里张家马车上的套马绳,轻轻地扶助大胡子悄悄地翻身上马,大胡子还没有坐稳,独眼就照着马**刺了一剑,那马受此一惊,发疯似的往外便冲,待黑衣人反应过来时,那马带着大胡子已冲出庙门,眉心有痣的黑衣人一挥手“追”,有两个黑衣人立刻跟了出去。
剩下这十几个黑衣人一转身,直向商人们走来,商人们知道自己的结局,他们聚在一起,静静地看着这些正在靠近的敌人。那眉心有痣的黑衣人走到离独眼商人一尺远的地方停住脚道“嘿嘿!瞎老六,怎么样,你们自己了断算了,就不用我们帮忙了。”
那个被称为“瞎老六”的独眼商人冷冷地回道:“侯哥说得是,不过你们忙了半天,也是竹蓝打水,又讨了多少便宜?今天我们是栽了,只是以后侯哥在江湖上行走可要多留神,自然有人会替我们找回这个场子,就此别过了。”说完“哈哈”一笑,手中的剑突然掉转方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倒在了地上,其他几个商人依葫芦画瓢,纷纷自刎而死,场景甚是惨烈。
庙里就只剩下张夫人一家人和躺在地下不能动的高天外加那个一直昏睡的醉老头,那些黑衣人转过身来看着这几个还活着的人,苏醒过来的张夫人紧紧抱住张逸飞,楚七围在张夫人身边,他们惶恐万分地看着黑衣人,感觉到马上就有不幸会降临到头上。庙里突然显得十分沉静,黑衣人们相互看了看,好象对眼前这批人怎样处理一时还拿不定注意。
躺在地下的高天虽然中了**道动弹不得,但眼前的处境却是一清二楚,他知这些人肯定是不会放过他这个武林中人的,杀人灭口是一直不肯暴露身份的黑衣人必然的选择,只是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张家的人也杀了。想到此,高天大叫道:“有种冲我来,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好汉!”
所有的黑衣人都看着有痣的那个黑衣人,片刻沉寂后,眉心有痣的黑衣人手一挥,说了声:“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听到指令后,五个黑衣人手执长剑走了过来,其他几个站在一边观望。张夫人搂紧张逸飞,楚七也知道大数已尽,在黑衣人面前反而显得平静起来,只有高天躺在地下破口大骂。这几个黑衣人毫不理会,一人去杀高天,一人去杀躺在墙角的醉老汉,其他三人解决这边张夫人他们。
眼见得黑衣人的长剑就要刺到众人的身上,突然间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当!当!当!当!”四声清脆的声响,只见刺杀那醉老汉的黑衣人象是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身体往后飞出两三丈“趴”的一声落在地下,其他四个黑衣人的长剑被飞来的瓦块震离了方向,只见一个身影突然从地下跃身跳起,快捷如飞地窜到高天面前,顺势向高天踢了一脚,只听“砰”的一声,高天被这一脚踢在空中打了个筋斗,顿时感到身上的**道被这一脚解开,落地又正好站在张夫人的身旁。
庙里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等大家回过神来时,那身影已经飘到张夫人前面,大家睁眼一看,这象鬼影一样飘逸的人正是最不被人注意的醉老汉,黑衣人知遇到了劲敌,所有的兵器“刷”的一下,全部对准了这醉老汉。
此时醉老汉还是不改常态,只见他左手将酒葫芦一扬,又喝了一口酒,右手一抹嘴道:“狗东西,老夫又没有招惹你们,为何要对我下毒手。”
黑衣人不知老汉的来历,不敢贸然下手,那有痣的黑衣人“嘿嘿”两声干笑问道:“前辈何许人,恕晚辈有眼无珠,不识泰山。”
醉老汉哈哈大笑道:“狗东西这句话还入老夫的耳,老夫姓祖,单名一个宗字,你们可记得住。”
“祖宗”黑衣人随口念道。
醉老汉立即答道:“乖孙子,叫得好。”答完哈哈大笑。
有痣的黑衣人气得满脸通红,挺身上前,一剑刺向醉老汉的前胸,其他的黑衣人围成半圆形,手中的长剑或高或低上下左右从不同方向刺向他,醉老汉并不慌张,只见他右脚一勾,地下的一把长剑已握在右手。醉老汉长剑一挥,“哗啦啦”一片响声,所有黑衣人的长剑都被醉老汉逼了回去。
“天女散花”,黑衣人中间有人识得醉老汉的招式叫了起来,那有痣的黑衣人干笑道:“嘿嘿,原来前辈是昆仑派的人。”
“呵呵,乖孙子有见识,”醉老汉笑道:“你们看仔细了,下面这一招又是什么派的。”话音未落,长剑使出,剑由右到左横扫而来,剑法迅捷异常,长剑中夹着一股力道直透过来。黑衣人有的用剑抵挡,有的急忙后退,醉老汉不等剑势衰竭,反手又是一剑,黑衣人中有两人的长剑已被打飞,其他的人赶紧往后一跳,避过这一剑。
醉老汉笑嘻嘻的站在那儿问道:“看清楚没有?这又是什么派?”
被逼退的黑衣人相互看了看,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行家里手,见过许多世面,听风辩音,看招识派,这些功夫大都能理会得了。只今天怎么也没有看出醉老汉使的这招叫什么,属于哪个门派。唯有那个有痣的首领看出一些门道,他对醉老汉说道:“嘿嘿,你这是少林达摩棍中的二十四式‘直捣黄龙’,只是你将棍法变为剑法,所以大家没识出来。”
“呵呵呵,真是我的好孙子,到底是与众不同。”
醉老汉左一个孙子右一个孙子,气得那个有痣的黑衣人七窍生烟,想自己也是江湖上鲜有敌手,纵横驰骋的人,今天被这个混老头作弄,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不过刚才几招过手,硬是没有看出老头的武功底数,自己虽然愤怒,但还是不敢贸然出手。
老头武功看来十分高强,自己这边占了人多的便宜,对老头的胜算也许不大,自保应是无太大问题,思到这,黑衣人首领平静下来,想应该设法先摸清老头来路,然后再出手不迟,想到此他手持长剑紧守门户道“前辈功夫卓绝,武学渊博,晚辈才疏学浅,不识庐山真面。”
醉老汉听出黑衣人的意思,倒也不含糊道:“变着法子打探我的路数,告诉你乖孙子,没门!”他“咕咙”喝了一口酒道:“下面可要当心,只怕你的眼睛都转不过来了。”说完他身体一闪,已贴近了黑衣人群,只见他长剑挥舞,左刺右斩,横挑竖砍,剑法变化多端,几致人眼花缭乱。黑衣人个个高手,但在他面前也只有勉强招架,十几个回合后,黑衣人中又有三人长剑出手。醉老汉并不住手,右手长剑越舞越快,拿酒葫芦的左手和双腿被调动起来与长剑配合四处攻敌,嘴里还唱了起来:
来来来、喝一台,
斟好酒、上好菜。
人生快意须尽欢,
老夫在世好自在。
黑衣人渐渐支持不住,此时又有二人的剑被醉老汉挑飞,只听叭叭几声,有三个人中了醉老汉的拳脚,被踢出圈子,躺在地下呻吟,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紧接着又是哎呀呀的叫声,四个黑衣人被醉老汉的长剑所伤,其中两人被削掉了臂膀,一人腰被刺穿,另一人脸被划了个口子,鲜血涌出,甚是恐怖。这人十分硬朗,虽然伤势不轻,却是毫无退意,仍是不顾一切的拼命向前。
现在除了出去追大胡子的两个黑衣人外,算上刚才被醉老汉一掌击伤躺在墙角那个,这庙里黑衣人已经有八个负伤,只剩下七人在与醉老汉对峙,其中还有一个受伤的。黑衣人们都知道今天这场争斗关系自己生家性命,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拼死一搏。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黑衣人大势已去,只不过在那里苟延残喘。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又听清脆的几下响声,场上这几个被老汉杀得东倒西歪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突然齐谱谱的被醉老汉挑入空中,身上又被点了**道不能动弹。唯有眉心有痣的黑衣人首领躲闪及时,没有着招,手中还握着剑,至此黑衣人除了首领外,几乎完全丧失还手的能力,只要醉老汉一出手,大家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却见醉老汉左脚一点,身体腾空而起,往后翻了一个筋斗,竟然跳出圈子,右手一扬,“嗖”的一声,长剑已飞出手中,“唰”的一下直透房上横梁。醉老汉亮的这一手,把大家眼睛都看直了,武林中人知道,要这么随手一掷,剑就能穿透横梁,这份劲道、这份功力,只怕这世上没有几人能有。
醉老汉的这个动作着实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黑衣人想这醉老汉必定会以更厉害的方法来惩罚他们,谁叫他们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这个与事无关的局外人呢。这场面突然变得十分寂静,张夫人一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高天却是紧握长枪,只要醉老汉一出手,他随时准备冲上去收拾这群黑衣人。
醉老汉喝了一口酒,用手抹了抹嘴,眼睛转了转,突然醉老汉一伸右手,对着有痣的黑衣人竖起了大拇指道:“好小子,确实不错,这世上能接我这一招的人没有几个,王阳明竟然教出了你这样的徒弟,真是没有想到啊!”那首领仍是嘿嘿干笑两声道:“多谢前辈夸奖。”口中这样说,心里并不放松,手中的长剑依然横在胸前紧守门户。
醉老汉点点头道:“好,就看你能躲过这一招上,今天老夫我就网开一面,放你一码,快带着你的人滚吧,回去后好好练功,十年后说不定这里会有人来找你们报仇的。”说完回头对高天和张逸飞眨了眨眼睛。
高天一听此言,“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急忙跨前一步刚说了声:“前辈……”就被醉老汉挥手止住。
黑衣人喜出望外,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首领双手抱拳,说了声:“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一挥手,他的伙伴们相互搀扶,徐徐退出庙门,那首领最后一个离去。外面很快听到骏马的嘶叫声。高天气愤不过,提起长枪想要冲出去,被那醉老汉一挥手给止。醉老汉说:“小子,你现在出去不过是送死,想报仇,再练十年,还得看你们争不争气。”说完他的手指了指高天,然后落在张逸飞身上道:“你的父亲遭了毒手,护送你父亲的贺清云也被杀,此仇不报,枉为男儿。”
此言又引得张夫人失声痛哭,楚七也在一旁陪着泪水,张逸飞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醉老汉,手里攥紧了拳头,眼中噙满了泪水。他小小年纪,突然遭此大难,心中悲痛本来只有靠痛哭来发泄,但他记得父亲临死前的一句话“张家男儿从来流血不流泪。”所以他拼命忍着眼泪,努力不让它流出来。醉老汉说的话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但大意却是懂的——要报仇雪恨!当醉老汉话音刚落,他就使劲的点点头,好象是对醉老汉做了个庄严的承诺。
刚才醉老汉亮的功夫简直让高天佩服不已,以前他以为师父的功夫已经是出神入化,无人能及了,却不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不是醉老汉出手的话,今天他就要命丧黄泉。
想着他在小酒店里想要试探醉老汉的功夫,还曾拿枪扎醉老汉的眼睛,虽然自己并不想害他性命,但此举却是大大的不敬。高天十分后悔,他“叭”的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按地,“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道:“晚辈高天多谢救命之恩,请前辈高人恕晚辈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万望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在这里给前辈赔不是了。”说着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张逸飞见高天跪下,也急忙跪在高天后面,照着高天的样子也是磕了三个响头。醉老汉见此,喝了一口酒,微笑的点点头道:“都起来吧!”
张逸飞见高天并不起来,也照旧趴在地上。只听高天道:“晚辈有一事不明,望前辈指点迷津。”
醉老汉手一扬道:“你是不是想问这些人什么来头,回去后告诉你的师伯师叔,好找回这个场子。你想问这些人为何要争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与江湖毫无关系的人,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们,你说对不对?”
醉老汉说一句,高天就点一次头。大家斗了半天,高天硬是没有看出这些黑衣人、青衣人、商人的路数,可惜师父已遭毒手,无法解答他的疑问,要是不打听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回去怎么对师伯师叔说。现在只有这位前辈高人,以他的功力,看出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应是小事一桩。再者,他实在是搞不懂一个小小的县令,会引起这么惨烈的争夺,一来就是三拨人,看这些人的驾式,绝不像是要谋财害命的样子,这些人都好像是有备而来,而且全是江湖好手,又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是这个醉老汉也是有意隐藏自己,一路跟踪而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手的,这究竟是为什么?真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高天极企望能解开这个迷,想这位前辈高人一定知道个中原因,满怀希望醉老汉能指点一二。
醉老汉斜眼看了看跪在地下的高天,冷冷道:“这些人的路数我当然是一清二楚,他们为何而来,我也略知一二,至于为什么要救你们,我更是心知肚明。”高天竖起耳朵以为马上就可以解开迷雾,拨云见日了。不料醉老汉口气一转道:“只是——这些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高天满脸失望地看着醉老汉。醉老汉对高天道:“你们真的有心,不用我说你们自己就会想法弄清,假如你们无意,我就是告诉了这些又有什么作用呢。”说完又看了张逸飞一眼。张逸飞似乎是明白什么似的,跪在地下对醉老汉点了点头。
醉老汉这样说,高天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名堂,他见醉老汉迈腿要往外走,急忙膝行两步道:“晚辈还不知前辈高人尊姓大名,不知能否告知,好使晚辈日夜念叨,为您老祈福。”
“哈哈哈!”醉老汉大笑道:“祈什么福!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你们好自珍重吧。”说完身形一动,人已射出庙门。
门外传来那醉老汉的声音:“气不顺啊——气不顺!”
接着一声马鸣,随后就是急促的马蹄声渐渐远去,高天跪在那里发呆了好一会儿,耳边一直响着醉老汉的“气不顺啊——气不顺”,觉得他好像是在指点什么,但一时又想不明白,直到听不见马蹄声才回过神从地下站起来,张逸飞也跟着高天站起来。
这边张夫人和楚七开始收拾张文远贺清云的尸体,高天急忙过去帮忙,看着师父毫无血色的脸,想着师父平时慈祥的音容,高天不禁泪流满面。小张逸飞在一旁见母亲拿了件衣服给父亲盖上,突然明白他永远失去了可亲可爱的父亲,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地流了下来,他拼命的控制自己,就是不哭出声来。
高天楚七把张贺二人的遗体抬上停在墙角的那辆空车上,车夫早已逃之夭夭。高天对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不知所措,他走到张夫人面前道:“眼下情况不知夫人有什么主张?”
张夫人强忍悲伤道:“我家相公已去,我们也不用再到岭南,信州寿县是我的老家,那里有一个远房亲戚,我想带着孩子去投靠他。”
信州寿县虽然路途遥远,却与栖霞山庄在一个方向,高天想朝这个方向他正好可以把师父的遗体运回栖霞山庄,还可以护送张文远的遗孤,于是说:“这样最好。”
此时天已大亮,张家带的两辆马车中那装书的一辆马已经被大胡子夺走了,只有载人那辆车的马还在,张夫人给了楚七一锭银子要他骑剩下的那匹马到外面去租一匹马回来,楚七接了钱,解开了套马绳,骑着马出了庙们。高天练武之人,读书不多,想到都这样了张夫人还顾及这些书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张夫人看出了高天的表情,在一旁道:“我家相公别无他好,就是喜欢读书,相公也别无他物,只有这些书是留给孩子的。”高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到一个时辰,楚七回来了,后面还牵着一匹马。高天与楚七一起将车套上马,高天双手一举,把张逸飞抱上马车,张夫人随即也上了马车,高楚二人分别乘一辆马车,向回走去。坐在车,张逸飞满脑子都是大胡子、黑衣人青衣人的身影,还有那个有痣的黑衣人“嘿嘿”的干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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