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水他们一行回到栖霞山庄后不久,冬天就到了。这年冬天特别寒冷,贺小文的祖母,贺清山贺清水的母亲,山庄创始人贺喜的夫人没能熬过去,在年底的时候过世了。山庄里为此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子,总算是将老人家入土为安。忙完了这件事,不知不觉,春天就来了。
新年一月和风细雨,柳树已是挂满了新枝,栖霞山庄周围的野花红白相间,将山庄装点起来,煞是好看,咸淳五年的春天一片生机盎然。但是从襄阳传来的消息却越来越不好。
咸淳四年,蒙古大汗忽必烈命大将刘整率十万精兵前往襄阳,协同元军主将阿术围攻襄樊。襄樊城被元军围困,宋朝累次派军援助,均为元军所败,一年过去了,襄阳樊城两城仍被元军死死围住,元军一时拿不下襄樊,襄樊守军和外面的宋朝援军也打不败元军,解不了襄樊之围,一场攻坚战变成了拉锯战。起先宋朝廷还想办法调集各路人马来援助襄樊,一年下来,局面成相持状。宋廷把持朝政的是奸臣贾似道,他整天与皇上花天酒地,前线的生死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如今见元军攻势减缓,更是忘乎所以,对襄樊雪片般报上来的战报置之不理。朝廷**堕落如此,百姓无可奈何,只有摇头叹息。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栖霞山庄两个最勤奋的人高天和张逸飞就已经在庄外的那颗槐树下练起功来。从白家马市回来,张逸飞就把他这次到祖师叔和马市上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给大哥哥讲了,当说到在路上遇到罗启霖以及后来小文姐姐的种种表现时,张逸飞发现高天双眼无神的看着远方一言不发,张逸飞知道大哥哥很不开心。张逸飞道:“大哥哥,都是我不好,那时我可净想着小文姐姐,老念着帮她,不是我有意这样对不起你,大哥哥你可不要生气啊!”
听到张逸飞这么说,高天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张逸飞轻拍他的头道:“大哥哥哪里会生你的气呢,有许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只要她好就行了。”
张逸飞知道大哥哥说的她就是小文姐姐,大哥哥这么说,张逸飞感到心中不禁有点酸酸的,觉得大哥哥好可怜。他拿出双星剑递给高天道:“大哥哥,这是祖师叔给的双星剑,我还小,拿着没什么用,大哥哥你收下吧。”
高天接过双星剑,将剑抽出剑鞘,一股寒气直逼面门。“好剑,真是好剑!”高天赞道,说着又把剑还给张逸飞:“大哥哥没有什么东西给你,都惭愧得很了,怎么还会要你的东西呢,这个还是你好好保留!”
一个坚决要送,一个绝对不收,持续了好一会,高天以不容质疑的口气道:“听大哥哥的。”
张逸飞真想为大哥哥做些什么,可又不知怎么做,急得他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在山庄里高天的话越来越少,就算是见到小文,如果靠得近躲不开,就点点头,赶紧走过去。如果离得远,就绕着道走。只有对张逸飞,高天才说些话,现在张逸飞是高天唯一可以讲话的人了。
虽然大哥哥变得寡言少语,功夫却是越来越强。前几年张逸飞没有习武时,分辨不出功夫的高低,这几年在栖霞山庄舞刀弄枪,吐故纳新,见识与往日大不相同,谁的功夫好,谁的功夫差,张逸飞已能明白一二。尽管大哥哥这几年在山庄里备受冷落,但大哥哥意志坚强,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锻炼自己的功夫。就在张逸飞从白家回来不久,有一天早上,两人在槐树前练完必须功课后,高天突然对张逸飞道:“小弟,你行气时注意到没有,每当气从丹田往上走,到第三十六回时,‘玉渊**’总有堵塞的感觉。”
高天不说还好,这一说到还是真的,这一阵行气时,张逸飞总感觉有点小小的不适,到底哪不对,自己也不知道。张逸飞道:“让我试试。”说完盘腿行气,气流在全身走动,前三十五回,一切都很好,可是到三十六回,气走到‘玉渊**’,果然有堵塞的感觉。张逸飞又重新行了遍气,和前次完全相同。本来这种感觉以前就有,只因这是师父亲口教的功法,在张逸飞心中是不可能有问题的。即使身体不适,也没有深究,今天高天一说,感觉就非常明显。
练武的人都知道,行气时遇到堵塞,内功必然在什么地方有问题。高天对张逸飞到:“我试着将气息走向稍微修整了一下,反而是畅通无阻,不信你试试看。”
张逸飞按高天指点运气一番,果然到了三十六回时就没有刚才不畅的感觉。难道师父教的功夫会有不对的地方,张逸飞简直不敢往下想。在他的眼里,贺清山贺清水都是功夫高强的人,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在张逸飞看来都是绝对不会错误的,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又怎样解释呢?
张逸飞对高天道:“大哥哥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高天道:“就是在你刚搬到山庄里来时我就有这种感觉。”张逸飞一算,有三年多了。
张逸飞道:“大哥哥怎么发现的呢。”
高天道:“你还记得那个醉老汉吗。”
张逸飞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时还不懂,现在想起来,觉得醉老汉确实是武林高人。
高天道:“你记得他那天冲出观音庙门说的一句话吗?”
张逸飞摇头道“哪句话?”当时张逸飞只有八岁多,又遭受了那么大的灾难,对醉老汉说的话哪里记得到。
高天道:“那天醉老汉离开观音庙的时候,叫道:‘气不顺啊气不顺’,我记得他连说了两次。”
这一说,张逸飞好像有些印象,对了!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醉老汉出庙门时确实说过“气不顺啊气不顺!”
张逸飞道:“会不会是大哥哥在酒店把枪对着他的眼睛,所以他才说气不顺?”
张逸飞说的是那天在酒店,高天为了试探醉老汉的功夫,运用“贺家枪法”绝招,将枪尖指到醉老汉眼睛的事情。
高天道:“刚开始时,我也这么想,可是后来我就觉得不对,如果说他老人家气不顺,要骂要打要杀随他怎么教训我都行,用不着叫‘气不顺’啊,所以我想他老人家是不是别有用意。”
“大哥哥是说他在暗中指点?”张逸飞睁大眼睛问道。
高天点头道:“我在你那么大时,就感到按师父教的功法练内功总有些不顺畅,有一次跟师父他老人家提起,师父只是说火候没有到,那时只怪自己悟性不好,所以更加努力,这些年来功夫是有所长进,但这个疑问始终存在,不过还是觉得这是自己功夫没有练到家,想师祖贺喜多好的功夫,再说师父还有师伯师叔他们的功夫都很好,难道也会有问题?”
“是啊――”张逸飞道:“如果功夫有问题,那师祖就不会名扬天下了,师父和师叔的功夫也不会这样好。”
“但是醉老汉的话老是在我心中,”高天道:“尤其是每次行气走到三十五回时,就在想他老人家的话。前两年,我就偷偷的试着将气息调过来,嘿,还真管用,我现在觉得身上的气越走越强,没有一点堵塞的感觉,对功夫更加运行自如,这次你们到外面去,我试着在庄外跑了一下,从山庄到龙潭镇一个来回不歇息,我觉得一点都不累,精神还满好,回来又把一整套‘无影剑’练完觉得毫无问题。你说奇怪不奇怪?!”
“真的――”
栖霞山庄到龙潭镇有二十多里路,一个来回就是四十里。栖霞山庄练武有个练法,要人急跑十五里路,在中途不许停留,贺清山贺清水常用这种方法来考核大家的内力。功夫一般的弟子在四五里路时就不免有些气喘吁吁了,功夫高的十余里就要调养一下气息,就是贺清山贺清水两人到了三十里时虽然不会后气跟不上前气,也会在路旁盘腿打坐,稍作调整。像高天这样来回四十里路的回来后还要练一整套“无影剑法”,那可是绝无仅有的。练“无影剑法”需要很深厚的内力与之匹配的,就是师父贺清山和师叔贺清水恐怕都没有跑四十里回来还能马上就练一番“无影剑法”的功夫啊。
看着张逸飞一脸惊讶的表情,高天道:“明天早上我们俩早点起来,你骑小文的那匹枣红马,我让你亲眼看看你说好不好。”
“好!”张逸飞兴奋道。
第二天一大早,哥俩悄悄的起床,张逸飞牵出枣红马,随着高天出了庄门。高天在槐树下行了一番气后站起来对张逸飞道:“小弟,我好了,你骑上马,叫声开始咱们就动起来。”
“好!大哥哥,开始。”张逸飞一扬马缰,枣红马四蹄一张,跑了起来,高天迈开双脚,紧随其后。
张逸飞紧攥马缰,好使马与高天同步。行了十二三里时,张逸飞见高天满脸是汗,精神却是越发旺盛。到了龙潭镇,两人转回头,又跑了十多里,张逸飞再看高天时,见他仍然气息不乱,步伐稳定。张逸飞心中好生佩服,摸出腰间的竹笛。
自唐薇摔坏了父亲给自己的竹笛后,虽然有唐山送给自己的银笛,但张逸飞从来就没有用过,从“飞云阁”回来后他又做了把竹笛,带在身上。
张逸飞对高天道:“大哥哥,我吹曲子为你助威!”
高天点头道“好“。
张逸飞骑在马上吹起了《点将台》《水龙吟》《浪淘沙》,高天听到竹笛声,越发兴奋,脚步都快了起来。到了约三十余里时,枣红马都开始喘粗气,马步迟缓下来,张逸飞害怕高天累坏,关心道:“大哥哥,要不要歇息一下。”高天微微一笑,摇着头,继续往前疾跑。
不一会,两人已经回到了栖霞山庄,这时还没到中午。张逸飞将马栓在槐树下,高天盘腿打坐,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遂起身,随手捡起地下的一根木棍,以棍代剑,练起了“无影剑法”。
“无影剑法”讲究的是气行合一,即身体的动作是与周身的气息浑然一体,身随气动,气运身行,剑走四方,无影无踪,所以称为“无影剑法”。内功强的人使起剑来剑气逼人潇洒自如威力难测。如果内力差、气行配合不好,使剑时人的身体就会收拾不住,窜窜跌跌,“无影”变成了“有影”,就谈不上有什么威力了。
栖霞山庄弟子不少,功夫强一点的“五行拳”、“贺家枪”使得溜溜好,到了“无影剑法”时,最好的弟子使到五十招时就开始收拾不住了。山庄里除了“贺氏三雄”外,弟子中还没有带功使完一百二十招全套“无影剑法”的。那些功夫差的人就只有在“五行拳”“贺家枪”里打转转。
高天在山庄里算是功夫上乘的,在师父贺清云生前也就使到二十一招就脚步不稳。后来刻苦练功,前两年能使到六十五招就不能再往下了,这已经算是栖霞山庄里晚辈弟子中的佼佼者。
今天张逸飞见高天舞剑,招招合道,剑剑中规,木棍所到之处,气息逼人,且一百二十招连绵不断使下来,气闲神定,毫无阻塞停滞的感觉。
张逸飞年岁尚小,对武功的见识还不到位,但习武几年来,尤其是跟着高天每天勤奋苦练,其本身的修为已超过好些先入门的师兄,对功夫好坏的分辨自然是与习武前“外行看热闹”大不相同。当高天练完“无影剑法”最后一招时,张逸飞鼓掌大叫道:“大哥哥好功夫,大哥哥好厉害!”
高天一笑,左手食指树在嘴中间“嘘――”了一声,随手将右手的木棍一扔,木棍“嗖――”的一声,飞出好远,又惊得张逸飞大吐舌头。张逸飞想起来了,在他刚进栖霞山庄时,有一次大哥哥就对师叔贺清水说练功有气息不顺的感觉,遭到贺清水的大声呵斥,还罚了大半天的跪。没想到大哥哥偷着练功夫,还练得这么好。依大哥哥现在的功力,栖霞山庄大概只有师父贺清山和师叔贺清水能与之相比吧,文虎文豹文雄比起大哥哥可就差远了。
啊呀!不对啊――难道师父师叔的功夫有不对的地方,张逸飞念道此不觉头大起来,不敢再往下想。
高天道:“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又害怕我的想法不对,如果走火入魔,那不是害了你吗!所以我偷着自己练了起来,过了这么些日子非但没有走火入魔,反而功力比以前可长得快多了,所以现在才告诉你,小弟,你觉得怎么样,咱们以后一起悄悄练好不好?”
张逸飞知道要是这事让贺清山知道了,最多受点责备。如果让贺清水知道了,他必然会说大哥哥和自己是私练武功背叛师门大逆不道,这个骂名可背不起。可是大哥哥又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而且确实他的功力与往日大不相同。张逸飞略一沉思,点头道:“好!”
打那以后,张逸飞天天就和高天一起按新行气法练功夫,其实新的行气法并无多大改变,原来贺家教的行气法是从丹田而上,经天枢、过神厥、至璇玑、游天柱、到玉渊。而高天只是将气过的**位稍作调整,将玉渊**调到璇玑之前,即气从丹田到天枢、神厥、玉渊、璇玑、天柱,其他均是按照贺家功夫而来。
虽然只是小调整,但张逸飞觉得这方法确实与以前大不一样,气息堵塞的感觉消失了,自己的功力也大有进步,而且身体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难道师父和师叔教导有错?张逸飞有时不禁这么想。
这天行完气后,天色还没亮开,哥俩正准备练兵器,高天拿把长剑,张逸飞手握长枪,一个练“无影剑法”,一个练“贺家枪”。刚做了个起式,就听山庄里面有人叫“抓贼抓贼。”
“快把住大门”
“哎呀,这里还有两个”
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好大胆,偷到栖霞山庄来了。”高天和张逸飞立即收拾兵刃,冲进庄里,回身忙将大门关上,插上门梢。
高天左右一看,见大院里有个着夜行装的黑衣人正在与贺文雄交手,几个衣服还没有穿戴整齐的师兄弟手里拿着各色兵刃,在一旁帮着贺文雄。另一边是贺文豹与贺文虎和四五个山庄里的人在对付另外两个着黑衣的夜行人。贺家三兄弟都裸露着上身,看来是被这几个贼人突然惊起,没来得及穿衣,贺文豹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明显是应急随便操起来的,拿在手里十分不应手。这三个夜行人身手不凡,贺文雄和几个师兄弟在那里勉强应付那个对手,而这边俩个夜行人联手就打得贺文豹贺文虎一帮人手脚无措,要不是这三个夜行人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山庄的人早就要出事了。
这时天渐渐亮开,高天张逸飞看清这三个夜行人用黑布将脸遮住,手中各执一把长剑,其中有个人叫道:“走走走”三人边战边来抢门,栖霞山庄的人也越聚越多,会功夫的三十几个人都手持兵刃,靠进圈子的出力相帮,在圈子之外的则高声呐喊以壮声色。
高天和张逸飞守着门,高天想,怎么师叔贺清水没有来呢?
贺清山到外面办事未回,现在庄里就只有贺清水,院里闹得这么厉害,贺清水早该出面了,高天正纳闷,就见贺小文带着山庄里的人用一把椅子抬着贺清水从内院出来。贺清水显然是动弹不得,张逸飞叫道:“哎哟,师叔遭暗算。”
贺清水虽然动弹不得,但神智很清楚,他到场后高声叫道:“住手”,贺家三兄弟和庄里的其他师兄弟都跳出圈子,那三个夜行人急忙聚到一起。贺清水道:“朱旭丰,栖霞山庄与你们‘运河帮’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暗算我们。”
“哈哈哈”夜行人中的瘦高个道:“贺三当家好记性,只见过我一面就能认出来,佩服佩服。”说完揭下罩在脸上的黑布,这个叫朱旭丰的人原来是个瘪嘴巴。
这天早晨,贺文豹起来小解,走到外面,觉得靠近高天和张逸飞住的地方有轻微的响声。贺文豹悄悄走近一看,见三个蒙面人正在房中翻东西。一人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灯笼。这间房紧挨着高天、张逸飞住的地方,除了堆放张逸飞父亲张文远留下的书籍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贺文豹大感奇怪,这几个人在翻什么?
贺文豹退出来随手操起放在旁边的棍子,大叫声:“抓贼啊!”说着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屋里的人见事情败露,急忙丢下手中的活路,拔出长剑,就要夺门而走。屋子并不大,贺文豹紧守房门。这三人武功不弱,但挤在一起,一时也施展不开。
等贺文虎贺文雄赶到时,三个夜行人已把贺文豹逼开,冲到院子里。此时,山庄中的人纷纷出动,手里拿着各色各样兵器,朝这边跑来。
前些日子贺清山到外办事,现在还没有回来,庄里就是贺清水在主持。贺小文听见动静,急忙到贺清水屋中,却见屋里无声无息,贺小文推门入内,借着夜色,看见贺清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贺小文连叫几声“三叔”都没人搭理,贺小文走近仔细一看,不好!三叔中了**药。贺小文急忙找来凉水,喷在脸上,贺清水醒来后全身无力。贺小文叫人将贺清水用椅子抬了出来。
贺清水对朱旭丰道:“朱兄这么远到我们山庄来,找什么东西?像你这样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运河帮”又是这么大的帮会,要什么,送个信,我们小小的栖霞山庄自然会毕恭毕敬的送过去,何必劳驾你朱侠士这身打扮来干些偷偷摸摸不入流的勾当。”
隋扬帝时,为了满足游扬州的私欲,曾经征发民工百万兴修通济渠,从洛阳西郊的西苑引谷、洛二水到达黄河,又从洛阳东面的板渚引黄河水入汴水,再从大梁东部引汴水入泗水以达淮水。后又征调淮南十万民工对山阳渎进行修整、自山阳引淮水经江都至扬子入长江。以后又新修江南河,从京口引长江水穿太湖直达余杭,这就是著名的大运河。
大运河全长五千余里,它以洛阳为中心,沟通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河流。自此以后,在运河上就有很多船家以运送南来北往的货物或客商为生。运河上船只多了,难免就有纠纷,大家先是找德高望重的人来评理,后来渐渐形成了“运河帮”。说来“运河帮”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以前“运河帮”只是插手运河上的事,南宋以后,他们的势力范围逐渐扩张到陆上。这个叫朱旭丰的人是“运河帮”江州青神堂堂主。十年前,“运河帮”老帮主金源七十大寿时大撒英雄贴,“贺氏三雄”也在邀请之列,就在“运河帮”的总码头扬州,贺清水与朱旭丰有过一面之缘。
江湖上名门正派讲究的是光明磊落,象朱旭丰这样行事,自然会被道上的人所不耻。贺清水的话热潮冷讽,称朱旭丰为“侠士”,讽刺他们的所作所为。朱旭丰是明白人,自然听出话中之意。朱旭丰笑道:“三当家,恕我们失礼了,今天这样见到三当家,实在是有不好说明的理由,还请三当家高抬贵手,放我们三人一码,日后定当登门谢罪。”
贺清水遭朱旭丰暗算,心中本已十分恼怒,但想着“运河帮”毕竟是江湖大帮,说话还尽量压住火。贺清水道:“朱兄,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给一个交代,这样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朱旭丰冷笑道:“这么说三当家是不想网开一面了!”
贺清水道:“哪里话,你朱堂主大老远来,是我们山庄尊贵的客人,留你们多住几日这是应有之礼。”
朱旭丰道:“三当家,刚才的情况,你都看见了,我斗胆说句话,山庄之内,除了令兄和三当家你外,恐怕这些人都还嫩了些,我可是不忍心伤了和气啊。现在令兄不在,你也一时动不了,凭这些人是拦不住我们的,你不想我们动真格吧!”
这正是贺清水担心的,刚才在院中争斗,贺清水已看出,除了他自己外,如贺文虎三兄弟及其他门人都不是朱旭丰这伙人的对手,只是朱旭丰三人并不是真正想伤人,山庄的人才没有受伤害。就是对自己,也只是下了一般的**药。目的是使山庄里唯一可以对他们形成威胁的人失去作用。如果动真格,山庄早就有死有伤了。可是如果就这样放人,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栖霞山庄在江湖上面子就丢尽了,贺清水左右为难。
还没等贺清水反应,贺家子弟见朱旭丰等人这样张狂,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仗着人多,贺文虎叫了声:“大家并子肩上啊”,山庄人一哄而上,动起手来。朱旭丰边抵挡边对贺清水叫道:“三当家,我可要对不住了。”话音未落,就听有人惨叫起来,贺清水焦急万分,可全身无力,只得干着急。
这时,又有几个门人受伤,功夫差一点的人都被逼到了一旁,只有贺文虎三兄弟和几个功夫高的师兄还在勉力支撑,贺小文本想上前帮忙,又恐对方伤害贺清水,只得仗剑守护在贺清水身边。
突然朱旭丰身影一闪,手中长剑一抖,就见贺文雄叫了一声,左手捂着右肩,连退几步,倒在地下。这时又有几个山庄门人受伤,场子里只剩下贺文虎和贺文豹,哥俩正全力应付另两个运河帮的人,朱旭丰竟然站在那里观战。明眼人一看就知,要不了多久,贺文虎贺文豹就要被击倒。
贺清水看着两人危险万分。本想叫兄弟俩弃剑认输,就是开不了口。
眼见得两人就要不支,一黑衣人将贺文豹手中的棍打飞,长剑顺势向他捅去。贺小文惊叫一声,奋力往前一跳,想要出手相救,那里来得及,坐在椅子上的贺清水被惊得站了起来,眼见长剑就要穿透贺文豹的胸口。
突然间,一人飞身起来,手一挥,将黑衣人的长剑一带,黑衣人收势不住往前一冲,手中的长剑变化方向,与贺文豹擦身而过。
贺文豹从来没有遭受这么大的危险,惊得两眼发呆,不知所措。来人左手一扬,将贺文豹推到场外,右手转腕,将攻贺文虎的黑衣人逼退,又救了贺文虎,贺清水和贺小文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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