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淳八年九月末的一天快近中午时,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离开封府十来里路,有个唤着开平的小镇,这天是镇上柴家娶儿媳迎亲的大喜日子。
柴家是镇上最富裕的人家,且有人在元朝的都城大都为官,自然在镇上也最显赫,平日柴家善待乡邻,从不作威作福,所以乡亲们一听说柴家娶亲,都来祝贺,再加上看热闹的,竟然有**百人扶老携幼聚在柴家大院。大院里实在装不下这么多人,就在街上摆了许多座椅板凳,上面已坐满了人,还有不少没有坐的就站在那里,把一条大街挤得满满当当的。大家聊着天,等着中午时分新郎官接新娘子过来。
这个说:“还是柴老爷有福气,开封府的老严家做那么大的生意,还是没有娶到周家的姑娘。”
“嗨——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那老严家怎么能与柴老爷相比呢,他是商人,咱们柴老爷是官宦人家,周家的人当然选柴家了。”有人道。
“我听说严家的人不服气,放下话来,说要柴老爷好看。”又有人道。
“他敢吗!柴老爷的兄弟在大都做官,老严家可要掂量下自己哟。”
看来为娶亲的事,柴家和开封府的严家还有些过节,大家在那里议论纷纷,不过大多数人都觉得老严家不是柴老爷的对手。
“哎哟,快到时候了,怎么还不见迎亲的人啊?”街上有人道。
“急什么,又不是你娶亲。”有人搭腔道。周围的人嘻嘻发笑。
“你不急,那你站在这干吗?”那人不服气道。
“干吗,看新娘子啊。”
“还是啊——那新娘子是你的啊,你在这站一上午又是为啥。再说了,新娘子头上罩着头巾,你也看不到啊——未必你敢去揭!”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有人道:“好了好了,你两别争了。听说那新娘子可是这方圆几十里最美的人,不知是真还是假。”
“那还假得了!不是最美的人,柴家也不会要啊。”有人插嘴道。
“你见过,在哪儿?”众人问,那人讪讪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旁边一个人道:“你们别说,我还真见过。”
“癞皮狗,你别吹牛了,谁不知道那新娘子是梧镇首富周家的闺女,大户人家的闺女,讲究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怎么可能见得到她,哦——以为像你家妹子,整天挑着菜满大街走啊。”众人又是一片笑声。
“我真的是见过她,就在去年端午节上,我陪我娘到观音庙去,在那遇见了周大小姐的。”那叫“癞皮狗”的人道。
“这么讲还差不多,快说说周大小姐到底长得什么样?”
周围的人全都睁大眼睛盯着“癞皮狗”,此时“癞皮狗”脸上冒光道:“嗨!说起那周大小姐的长相啊,那简直……”话还没说完,有人叫道:“快看啦,迎亲的人来了。”众人头一转,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支队伍正向这边走来,前面有人吹唢呐,后面有人敲锣打鼓,中间是个八抬花轿,花轿旁边戴红花的青年人骑在马上,显然是新郎官了。
有人喊道:“各位乡亲劳驾让一下,柴老爷出来了。”
那些站在柴家大院大门口的人赶紧让个道,从屋里出来一对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男的慈眉善眼,女的笑容可掬,一看就知是新郎官的父母亲。众人对他俩抱拳行礼口称:“柴老爷柴夫人恭喜恭喜。”那柴老爷满面笑容回礼道:“多谢各位乡亲。”
不一会儿,迎亲的队伍到了柴家大院,花轿还没停妥,新郎赶紧下马,正要牵扶新娘下轿,却听有人大声高叫道:
“快躲开!牛疯了——”
众人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有五条水牛,也不知怎么的,拼命的向这边奔来,牛的**后面好像还冒着青烟,沿途已撞翻了好几个人。
众人一看,急忙朝街两边躲。
“哎哟,我的鞋”
“你踩到我了。”
“别撞我娘。”
“孩子!我的孩子——”
街上乱成一片。
有个妇女,怀里抱着个孩子,手里还牵了个,正在朝边上走,不料后面一群人一撞,就将她和那小孩分开,那小孩没了娘,在路中间掩面大哭高声叫娘。
此时众人都挤到街的两边,路中只有那个小孩,有人想去帮忙,可那牛已冲到了跟前,大家都被这五条疯牛的气势吓倒,睁大眼看着即将发生的悲惨一幕,就听被挤在人群中小孩母亲惨叫道:“儿啊——”
正在这时,有两人从人群中猛然跳出,一人一把抱起了那小孩,另一人急忙用长剑去刺前面的一头牛,那牛背上中了一剑,反而更快的向前冲来,旁边的牛又跑了上来,顿时将这三人夹在中间。
那剑扎在牛身上,刺剑人想将长剑抽出来,牛奔跑太快,剑抽不出来。两人护着小孩向前跑去,可那里是四条腿疯牛的对手,眼见得两人被牛撞得歪歪斜斜,前面那个抱小孩的还差点被撞倒,好歹被后面的那人挡了一下,总算是躲了过去,不过看得边上的人直念“阿弥陀佛”。
看来这两人都有些功夫,要不早就被撞翻在地了。饶是如此,也是险象环生。路本来就不宽,两边又挤满了人,路就变得更窄,眼见那两人带着那孩子就要被疯牛撞翻,街上的人都张大了嘴,连叫都忘记了,大家惊恐的看着这个场面,眼见悲惨的一幕就要发生。
突然间,一人飞身而出,一跃跳在了第一头牛身上,手中长剑一出,直刺那牛的头颅,那牛叫了声,顿时倒在地上。
在牛倒地前,这人已跳倒左边前面的牛身上,又是一剑,也刺在牛的头颅上,在那牛正在倒地时,他又如法泡制,杀了前面三条牛。顿时解了两人的难,周围的人一阵欢呼。那两人也借此赶紧朝左边一靠,这时另外一头牛突然改变放方向,跟着那两人朝左边撞来。
左边墙根挤满了人,大家见疯牛过来,躲闪不及,惊恐的叫了起来。却见那人单手一把抓住牛尾,一使劲,竟然把那牛倒拖了回去。
那牛大概没想道人还能这样对付它,十分恼怒,转身用角来顶那人,那人顺势将剑**牛头上,牛叫了声一摆头,就听“咔”的一声,竟然把那人手中的剑折断。
众人正在庆幸转危为安,却听前面有人惊叫,大家转头一看,剩下最后那头牛跑到了前面,直向新娘子的花轿而去,新郎官手牵着还盖着头巾的新娘看着这奔来的疯牛吓傻了,睁大了眼正不知所措呆站在那儿。
就见那人丢掉手中的半截剑,一抬腿,飞驰而来,在靠近那牛时,只见他脚一点地,纵身跃起,一个筋斗,从牛身上翻过,刚好停在新郎新娘面前。他落地时,那牛已经到了跟前。见前面这人档了自己的路,牛一埋头,牛角直向这人顶去。却见那人双手一伸,正好抓住牛的两只角,疯牛拼命的往前顶,那人竟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
好一会儿,只见那人突然抬起右手,对着那牛头部猛击一掌,然后两手放开,立在牛面前一动不动。
那牛仿佛被打醒了似的,也不往前顶了,头和脚都伸了回来,站在那里,眼睛看着那人,过了一阵,慢慢倒在地下,头一歪,口吐白沫,死了。
街上顿时欢声雷动,大家簇拥上来,将那人紧紧围住。
那人正是张逸飞。
在杭州与冉季等人分手后,张逸飞骑着“顺水漂”送的马沿扬州、泗州北上,经归德府向开封而来,准备从开封到太原,先找“桃园帮”算帐,再到真定府寻“天门剑“的侯景天、王成之、申时效、孙一行、李午扬、吴升平等十年前参加过那场屠杀人报仇。
这天中午,还没到这个小镇,就听前面一阵喧哗,张逸飞见人群十分慌张的左右分开,遂走近一看,正好见那两人抱着孩子被五牛夹住,情急之下,张逸飞赶紧出手救难。
此时众人围着张逸飞赞口不绝。
“这位壮士好神勇,那牛顶他的时候,硬是纹丝不动。”
“动作好快啊,我只见你飞来飞去的跳在牛身上,那些牛怎么死的我都没看清楚!”
“这算什么呀,适才壮士手一挥,那牛就倒在地上没气了,这才叫绝啊!”
这时柴老爷挤了走过来,众人见是他,忙让开路。柴老爷拉着新郎官给张逸飞作揖行礼道:“我的天我的天,多亏了壮士你啊,要不然出了人命,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众人点头称是。
张逸飞忙道:“这些个小事不足挂齿,只是适才舍身救小孩的那两人可歌可泣啊,何不请出来。”
众人道“说得有理。”可听有个妇女道:“他们把孩子交给我后人就不见了。”说话的显然是刚才那小孩的母亲。
“侠义之人啊!”大家感叹道。
柴老爷拉着张逸飞的手道:“今天是我儿大喜的日子,不料却遇此怪事,幸得有你们三位壮士,方能化险为夷,救了我家孩子和大家的命,请一定到我家,喝一口喜酒再说。”
张逸飞想要推辞,大家不依,拉着他不松手。张逸飞见盛情难却,心想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就点头答应了。
众人一阵欢呼,张逸飞道:“是不是也请那两位壮士呀。”
柴老爷急忙道:“我正有此意。”遂扯开嗓子高叫道:“两位壮士大义,我们柴家有请了。”,
大家也一起高喊。可叫了阵没一直没有反应,有人道:“也许人家都走了。”
众人又是一片赞叹声,大家遂簇拥着张逸飞走进了柴家大院。
喝喜酒时,大家一致推张逸飞坐首席,这次张逸飞坚辞,几番推让,张逸飞坐了次席。开席后大家纷纷过来给张逸飞敬酒,场面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后,有人道:“也怪了,这牛怎么会发疯呢?”
有人道:“刚才我看过了,你猜咋的,原来那五条牛尾巴上绑着稻草,稻草被火点着了,那牛还不乱跑。”刚才张逸飞用手抓牛尾巴时,手被灼伤,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也看过了,那些牛**上都插了匕首你们不知道吧。”
“谁那么狠啊?干出这种事。”
“肯定是姓严的。”大家边吃酒边骂严家。
从柴家出来,张逸飞骑马走在路上,刚出镇没走多远,突然听后面有人叫道:“英雄留步!”张逸飞一勒马缰,回头一看,却见两骑飞驰而来,一到跟前,那两人跳下马来,双手一抱拳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张逸飞定睛一看,正是那俩个救小孩的人,虽然当时没有看清楚模样,但从两人的身段上还是马上就认了出来。张逸飞赶紧跳下马来,急忙回礼道:“我正在想二位呢,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仔细看清两人后,张逸飞吃了一惊,原来两人中竟然有位女子,虽然她是男装打扮,但面目俊秀却是无论如何掩映不住。他们俩明显是兄妹,岁数大致和张逸飞差不多。男的个子高大,张逸飞在南方个子算高的了,可那男的个子比张逸飞高大半个头,有北方人粗犷性情。那俊秀的女子个子也高过张逸飞,三人之中,倒显得张逸飞身板有些籯弱了。
张逸飞不自觉的将她和金巧做了比较,觉得金巧是清清爽爽、婀娜多姿,有南方人的温柔可亲的气质,让人见着就想好好呵护。而眼前这个姑娘却是挺拔俊秀,眉目之间多了几分飒爽英姿,显得朝气蓬勃。而且,张逸飞觉得这个姑娘很像某个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只是这人是谁,张逸飞在脑袋里搜索了半天,一时想不起来。
不知怎么的,张逸飞一遇到这兄妹俩,就不觉喜欢上他们,颇有一点一见如故的意思。
那男的赞道:“英雄好棒的生手啊,当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长这么大,也算是见过点世面了吧,可像今天这个场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小妹,这英雄的功夫就没法说了。”那男子说话时神情洋溢,到好像是自己有这样高的功夫而高兴似的,真心赞叹敬佩之意溢于言表。
“功夫高还在其次,这危难时出手救人,正是师父说的大侠大义之人啊。”那女子对她哥哥道。
“对!对!对!今天要不是英雄出手,你我兄妹不死即伤,这大恩……”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张逸飞止住,张逸飞道:“什么恩不恩的,请二位再也不要提了,你们舍身救孩子,才是真正的大侠大义啊。”
那男子不好意思的笑道:“依我们的功夫,怎么敢称大侠大义啊,真是过奖了。”
张逸飞正色道:“大侠大义岂是以功夫高低而论的,危难之时,有份力就出份力,有份心就出份心,就如那腿脚不便不能行动之人,如果见那小孩有危险,躺在地上大喝吓那牛提醒那小孩快逃命,谁能说他不是大侠大义呢!反倒是有些人,学了些功夫,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却危害一方,这些人跟侠义可是一点边也不沾啊!”
那男子听到张逸飞的赞扬,心里十分高兴,乐呵呵的在那里笑。倒是那女子行礼问道:“说了这么久,可还不知英雄的尊姓大名呢。”
那男子一拍头道:“你看我,这一高兴,什么都忘了,那就请英雄留个万儿给我们兄妹,我们也好知道恩……不,知道高人的大名啊。”他本来想说“恩人”,见张逸飞额头一皱,急忙改口。
张逸飞一笑道:“俩位千万不要客气了,什么高人呀别这么叫了,你们看,我比你们矮,应该叫矮人才对呀。”
兄妹俩笑了起来。
张逸飞道:“我叫张逸飞。”
“你就是那个大闹扬州的张逸飞!”张逸飞话还没有说完,那男子就叫了起来。
那女子也惊道:“你们还去过太湖西山救‘运河帮’,怪不得功夫那么好,原来你就是张逸飞啊。”
本来这次到北边来,张逸飞事先都想好了不说自己的真名,以免“桃源帮”和“天门剑”有所防备。可一遇见这兄妹俩,张逸飞觉得不能对这么真诚的人撒谎,所以就报了自己的真名。不料引起兄妹俩这样反应,张逸飞好不吃惊。他道:“这些事情发生才个把月,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北边来了?”
那男子笑道:“我们刚从南边回来,所以知道这些。”
这还差不多。张逸飞对俩位道:“还没有请教……”话没说完,那男子急忙道:“哎哟,我们还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呢,我叫姚河川,他是我妹妹,叫姚佳。”
张逸飞一抱拳,道了声:“幸会幸会!”
姚河川道:“能认识张兄,我真是太高兴了,前面有个小店,我们去醉一台如何!”
本来张逸飞刚吃过饭,肚子饱饱的,但见他俩真挚相邀,同时也想结识这俩位,就说了声:好!
三人遂向路边的一个小店走去,路上姚河川要来帮张逸飞牵马,被张逸飞坚决拒绝了。
到了一个叫“缘至”的小店,大家拴上马,店小二就出来招待,姚河川叫了几斤酒,又叫切了三斤牛肉、二只烧鸡、一块酱肉和一些煮花生。三人坐定后,姚河川对张逸飞笑道:“说实话,还真有些饿了。“
张逸飞问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啊?”
姚河川刚要开口,就听姚佳嗔道:“哥哥,也让我说几句话吗,就知道一个人在那里说!”
姚河川哈哈一笑,连连对姚佳说对不住。
姚佳对张逸飞道:“我哥哥一见到对劲的人啊,话就特别的多,打都打不住。”说得姚河川使劲点头说是。
姚佳道:“其实我们当时就在那儿……”话没说完,姚河川就插话道:“我们看见你进的柴家大院。”姚佳柳眉倒竖对姚河川嗔道:“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姚河川一拍自己的嘴巴,连声说:让让让。
姚佳道:“哥哥说我们等你出来,我说怕周围的人认出我们。于是我们俩就想找了个茶肆坐在那里等你,可因柴家办喜事,把街坊邻居都请了去,街上的店都关了门,没办法,我们就在路口大树边坐着等呢。”
想到这两人为等自己连饭都不吃,张逸飞好生感动,忙端了碗酒,对两人道:“真是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我来敬你们。”说着一饮而尽。姚家兄妹也一口干了碗中的酒,姚河川叫了声:满上,店小二马上将酒斟上。姚河川又要说话,却被姚佳在背上打了几拳,姚河川只得对张逸飞做了个鬼脸,将口掩住,就听姚佳道:“张英雄这是从那里学的功夫啊,我……”
张逸飞连忙道:“别英雄英雄的客气了,咱们都差不多大,你们就叫我张逸飞吧。”
姚河川一拍腿道“说得好,我也最不喜欢客套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那才叫痛快呢。”
姚佳对姚河川道:“看你,又讲粗话了。”
张逸飞急忙道:“不碍事,不碍事的。”
姚河川见张逸飞如此说,就得意的对姚佳嘿嘿一笑道:“看人家张兄都说不碍事了。”
姚佳瞪了姚河川一眼,姚河川装着很害怕的样子,用袖子掩着脸却对张逸飞眨了眨眼,惹得张逸飞哈哈哈大笑。
看着这两兄妹,张逸飞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张逸飞道:“虽然是萍水相逢,我们三个挺投缘的,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来叙叙齿,年龄大的就叫哥,年龄小的就称弟。”
“那我呢!”姚佳急忙道。
“你当然就是妹喏。”张逸飞道
“说不定我比你大,你得叫声姐呢。”姚佳高兴道。
大家一叙齿,结果是姚河川比张逸飞大两岁,而姚佳只比张逸飞小半岁。张逸飞对姚河川行礼道了声“川哥。小弟我这厢有礼了。”
姚河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我的妈,你功夫那么好,还叫我一声哥,这……这……这……”
张逸飞正色道:“长幼有序,岂能错乱。未必然功夫好的儿女敢让爹娘叫自己哥吗。”一句话说得大家又笑起来。
姚河川行礼道:“不好意思,我就叫你飞弟了。”
张逸飞又转身对姚佳行礼道:“佳妹,对你我可是飞哥了,快叫一声。”
“叫就叫。”姚佳大方叫了声“飞哥!”叫了后,却不知怎的,姚佳脸色绯红,心中跳得不行,她急忙低头掩饰。
“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姚河川道:“来,我们一起干一碗。”
三人你敬过去我敬过来,张逸飞平常本来很少喝酒,且酒量也不怎么高,今天不知怎么的,酒量猛然陡增,竟然喝了好几大碗,不知不觉已是酩酊大醉,倒在了地上。
“哥哥,快来,他醒了!”张逸飞耳边听得有人说话,好像是姚佳的声音。接着就听见姚河川说:“呵呵,好家伙,居然睡了七个时辰。”
“还不是怪你要,要别人大碗大碗的喝。”
“我也不知他酒量有多大啊——”
“还说——快去打碗水来。”
张逸飞慢慢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外面的光线透过窗户直射到张逸飞躺着的床上,姚佳正拿着一个毛巾坐在身边给自己擦脸。
见姚佳这样待自己,张逸飞不好意思,脸一红,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连声道:“佳妹,多谢了多谢,我喝醉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飞哥,快别说这些。”姚佳道。
这时姚河川端着水壶拿着碗从屋外走进来,他边走边道:“醉醒了,哈哈,快来喝碗水解酒。”
张逸飞接过来将一碗水喝尽后擦着嘴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哦——你在……”姚河川话没有说完,姚佳就打了他一拳,姚河川赶紧掩口。姚佳道:“你就在这家店里,昨天你喝醉了,一直睡到现在呢。”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川哥佳妹这样照应我,嗨——不过啊,我认识你们可真的是太快活了。”说得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吃过早饭,兄妹俩问张逸飞要到哪里去,张逸飞说自己有些事要到太原府,兄妹俩高兴说大家是一路的,张逸飞大喜道:“那咱们就结伴同行。”
“好!”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一路上,姚家兄妹俩骑在马上问张逸飞到太原做什么,张逸飞就将自己父母遇害的事情告诉了他俩,想着这里和南边不同,张逸飞在说自己的事时就隐去了侯景天和“桃源帮”等人为忽必烈做事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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