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里外的山坳处住着十多户人家.秦伤在一户姓王的人家租了一间房间。当他返身打算去接司巫的时候,却发现司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
司巫向他点了点头,便走到屋子中唯一的土炕前,坐在上面闭目养神起来。秦伤这几天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也就不放在心上,自己去外面和房子主人吃饭。
房主人只比秦伤大三岁,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他殷勤地劝秦伤多吃菜。一个大一点儿的孩子坐在饭桌旁呜呜的哭个不停,吵嚷着要去看新媳妇儿。秦伤有些厌烦,吃完饭就回到了房里。
司巫还在闭目养身。秦伤便坐在了桌子旁,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该怎么过夜,屋外忽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司巫蓦地睁开了眼,吩咐秦伤道:“你去告诉他们,不要再吵了?”
秦伤答应着走了出去,心中在思考怎样去给那些人说。房主人正站在院子前面向外面张望,看到秦伤走了出来,连忙上前赔笑道:“实在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
秦伤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房主人叹了口气,脸上大有萧索之状,“戈壁的王二前几天从外乡买了一个新娘子,但是在圆房的晚上,新郎就险些被新娘给阉了。”
在这片大陆上,女人和子女都被认为是男人的财产,他们被买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秦伤听了也不放在心上。
“那新娘子呢?”秦伤问。
“新娘子,当然是拉到神庙里烧死了,这样的女人一定是妖怪变的,若不把她烧死,那还得了?”
若是在以前,秦伤自然也是赞成房主人的话的,但是自从上次的那件事后,他脑海中就有了刘寻的意识,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
“那烧死了没有?”
“还没呢,听这吵吵嚷嚷的声音,现在还没行刑呢。”
秦伤打听到了神庙的所在,便径直往神庙走去。房主人在后面喊:“小兄弟,你不能去啊,神庙是不允许外乡人去的。”但秦伤充耳不闻。
神庙建在后山腰上,是一座雄伟的土木建筑。房檐和墙壁上都用粗劣的笔法画满了古怪的神祗。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巫师站在神庙前蹦蹦跳跳,嘴里吟唱着古老的巫歌:“呜――啊――呀――啦――哎――哇――”下面跪了三十多位村民,跟着老巫师虔诚地唱:
“呜――啊――呀――啦――哎――哇――”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被捆在一张长桌上,周围堆满了柴薪。在巫师和村名的吟唱声中,她身体不停地颤抖。
巫师唱完巫歌的最后一段,将插在神案上的火把拿在手中,高高举起,对着古怪的神祗拜了三拜,将火把投进了少女周围的柴薪上。干燥的柴薪立刻燃烧起来,发出“啵啵”的声音。
秦伤赶到的时候,火已经快燃烧到少女身上。他一声不响地穿过人群走到神台上,一脚把巫师踹到一边,伸手将少女从火中拉了出来。
巫师和村民都被他这疯狂的举动惊呆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巫师愤怒地大声咆哮:“他……他……他是妖精的同伙,大家快把他抓起来。”
村民大喊着:“烧死他!烧死他们!”冲上来要抓秦伤。秦伤一手抱着少女,一手从柴薪中捡起只燃烧了一半的火把,按到神像下面,对着众人喊道:“你们谁要是敢上来,我就把你们的神给烧了。”
村民都吓傻了:千万年来,没有一人敢对神说一句不敬的话,更别说举着火把要烧神像了。
少女躺在秦伤的怀里,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巫师躲在神庙的墙角里,眼珠子瞪得像要从眼眶中滚出来,他嘶声力竭地喊:“你,你这是对神的大不敬,是要遭到神的惩罚的!”
想到传说中亵渎神的种种残酷惩罚,秦伤心中还真的有些害怕,不过现在是在救人命,他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秦伤看着下面愤恨交加的村民,心中盘算着该怎样逃出去,目光下意识地往怀里看了一眼。那少女不过十二三岁,姿容俏丽,清丽无双,盈盈含泪的淡蓝色眸子,澄澈的像雨后无云的天空。他原本想她不过只是一个寻常的村姑,再好一些也就是长的好看一些的村姑,却不料是这样一位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不由得呆了一下。
巫师见有机可趁,猛扑上去,将秦伤手中的火把夺下,秦伤反手要去夺回来,已经有三个年轻男子冲了上来,把他按倒在地。
秦伤手中抱着少女,肩膀和头都被按着,动弹不得。
秦伤和少女被村民用绳索绑在了一起。想到起初救她不过是不想让愚昧的村民枉杀人命,此刻却连自己也要被烧死了,秦伤心中忍不住有些后悔。不过这话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来的。
村民愤怒地大喊:“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巫师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道:“神刚才给我传下神谕,说这两人都是祸害人间的妖怪,让我把他们烧死。现在,就行刑吧。”
柴薪已经烧了一半,但要烧死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四个年轻男子把捆在一起的秦伤和少女扛起来,向火中扔去。秦伤起初觉得脸上一冷,接着就是炙热。跳跃的火焰向他扑来,他赶忙闭上了眼睛。他怀里的少女发出一声惊呼,抱紧了他。
预想的剧痛和死亡并没有降临到他们身上,一股森寒的力量将他们推到了一边。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了。身上捆着的绳子也已经断成了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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