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魏紫在一天中第二次见了陈王。
彼时,夜正浓,寝宫里正欲入睡的陈王瞧见灯光下的剪影,顿时抄起枕下的匕首,对着那剪影便刺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但绵延入耳的乐曲来的更快。
一段诡异的曲调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只入一人耳。
陈王只觉得浑身一颤,周身便失了力气。
蛊需要一个起作用的过程,在此期间,陈王是清醒的,他软绵无力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睛死死盯着从暗处缓缓走出的身影。
在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时,有一瞬间的恍惚闪现,很快的,又恢复冷静。
“你不是月娘,你是魏紫,大胆,竟敢私自闯入朕的寝宫,来人啊!”
陈王压着嗓子,声线依旧不怒自威。
可此时的魏紫已经褪去恐惧,残留着伤疤的面上无甚表情,她淡淡开口:“别喊了,人都被撤走了。”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到朕的寝宫撒野?你一个废后,就不怕朕让你今生再也无法回到国土,永生只能活在禁闭中,苟延残喘的活着么?”
陈王的废话很多,魏紫没了耐心听下去,指尖小幅度的翻飞,一抹银光闪过,怒气横生的陈王霎时闭了嘴。
他气红了一双眼,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恨恨的瞪着魏紫。
然而不消片刻,这份凌厉便逐渐削弱。
直至最后失去自我意识,陈王也不清楚魏紫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被蛊控制着的陈王行为仍与寻常别无二致,但细看之下,不难看出毫无焦距的眼神,以及一言一行都需要指令的机械。
魏紫将这样的陈王领到陈慕迟面前时,他英俊的面上满是惊讶。
他没想到魏紫的速度如此之快,她的实力,似乎比想象的要更厉害。
他想不通,以她对医毒的驾驭程度,如何会在大燕混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人一旦对另一个人有了节外生枝的好奇,那便是一切执念的开始。
显然,政治间游刃有余的陈慕迟对此并无察觉。
他毫不保留的展示自己对魏紫的探究与欣赏:“你真是让我惊艳,但我也不差,你瞧这是什么。”
魏紫自动忽略他话里的示好,凝眸看过去。
只见他洁白如玉的掌心,躺着一封卷起来的书令,看起来甚是熟悉。
这纹理质地,怎么看着都像出自大燕官家……
“打开看看。”
陈慕迟说着将东西往她面前送了送,魏紫顺势接过,书令打开的瞬间,她面上毫无意外的爬上震惊。
“这是,太傅与外臣的书信名单!”
魏紫惊呼出声,她一直知道太傅的策反之心,但先前一直被他以母亲的性命压制着,始终不能拿他怎样。
如今,她有了这份名单,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昭告天下他的大逆不道。
再不济,她也能靠这份名单,从太傅手里将母亲救出来!
魏紫激动非常,恨不得此时便飞身大燕,救母亲于水火!
“如果你的志向仅限于救出令母,那我不拦着你,但你若想这份名单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就稍安勿躁,真正的好时机还未到。”
陈慕迟理智的打断魏紫漫天的思绪,她略带狐疑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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