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琉璃在期盼着,她目光里的渴望即便是魏紫看了都要心疼三分。
更何况是疼她入骨子里的燕斯年。
魏紫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神态懒懒散散,似是看戏。
她同魏琉璃一样,都在等着燕斯年开口,却未曾想到,抢先一步的,是匆匆而来的李玉。
李玉手捧一份明黄色的绸布,扬声道:“圣旨到,璃嫔接旨。”
魏紫笑意敛了敛,略带惑然的目光扫向燕斯年,后者一派沉静,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眼看着魏琉璃白着脸在蛇群中央跪下领旨,李玉才接着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日前太傅府乱政一案,经刑部、大理寺查证,现定论已成:太傅郭耳,达明干练,深蒙圣恩,曾委以重任,然其恃恩而骄,恃宠放旷,纵私欲,进谗言,结党营私,弄权后宫,蛊惑妃嫔,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其同党璃嫔与其同罪,今废其一切封号,贬为庶民,交于刑部问罪,钦此!”
随着李玉的话步入尾声,魏琉璃的力气恍若被一点点抽干,她霍然抬眸看向燕斯年,眸光里汇杂着怨恨与爱而不得的怅然。
她眼里盈满泪光,却隐忍着不让其落下,她咬着字,一句如千斤重:“我不服!”
“燕斯年,我承认我有过算计,有过见不得人的坏心思,可我何时害过你?是,是我将颜氏的行踪透露给太傅,是我提供了太傅拿捏住魏紫的软肋,甚至是我在乱葬岗亲手杀了还有一口气的颜氏,可即便我双手沾满鲜血,我又可曾用这双手伤过你半分?”
“燕斯年,纵使我对不起天下人,我也从未负过你,这普天之下,谁都可以声讨我,谁都可以骂我是毒妇,可唯独你,你燕斯年不可以!”
魏琉璃宛若疯了一般,她从地上爬起,声泪俱下,却不见弱势半分。
她承认了,她亲手将那个始终藏于黑暗里的另一个自己拽出来,她小气,阴暗,善妒,她做过无数伤天害理的事,可唯有存着一份雪白,那便是燕斯年。
她对他的感情是真,她从未想过要玷污这份感情。
可偏偏世人都要逼她,逼着她手染鲜血,逼着她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唾弃的怨妇。
魏琉璃吼的几近嘶哑,却又颓然的笑了出声。
她这般放肆,燕斯年却始终无动于衷,他甚至慌忙的看向魏紫,生怕魏紫因为她的一番话出事。
他担心的,在意的,从来都只有这么一个人。
或许,是她错了,从一开始,她就是个失败者。
即便她拼尽全力想要翻身,却早已经被命运写定,她再折腾,也抗不过命。
罢了,罢了。
魏琉璃忽的跪下,一字一句,字字凝重。
“臣妾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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