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斯年真的跟着她一起去了刑部,装模像样的,倒真有那么几分关心她的意思。
魏紫一路上无言,马车里的空气些许沉闷,于是便将帘子掀起,坐在通风处。
“如今连和我坐一辆马车也不愿意了?”
低低的男声自身后响起,魏紫竟从里头听出几分失落。
她皱了皱眉,懒得搭理。
“阿紫,怎样你才肯消气?”他又问。
消气?
他以为她现在只是在生气?
魏紫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从她嫁入太子府到现在,整整半年,这半年里,她从有孕到滑胎,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不是拜他与魏琉璃所赐?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在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之后,再分外无辜的问她一句‘怎样你才肯消气’。
内心一阵强过一阵的怒火,魏紫强行压住,冷着声讽刺一句:“除非你死了。”
燕斯年不再言语,似乎在考虑这个条件实施的可能性。
他的沉默反而让魏紫更加恼火,甚至火不知从何来。
正当她满心窝火无处发时,前面的吵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年关过后的大燕天气逐渐转暖,空气也分外干燥。
正是这一片干燥之下,那扑面而来的烈火才更灼人。
魏紫紧盯着前面不远处的浓烟烈火,心下不禁一沉,那个方向……是刑部!
身后的燕斯年显然亦是察觉到异样,待车夫加快马鞭抵达事故处后,燕斯年率先跳下马车,随手抓过一人询问:“发生了何事?”
灰头土脸的人身着刑部服饰,被烟熏得几乎睁不开眼的有限视线里,依旧辨认出面前人正是当今皇上。
匆匆忙欲下跪,被燕斯年阻止:“长话短说。”
“回皇上的话,刑部被人劫洗一空,数百名犯人被放走,其中包括今晨送来的魏琉璃……”
“可查出何人所为?”燕斯年打断他的话,那人思索半晌,不太确信的回道:“属下与其中一人交手过,看起来不像是大燕人,具体的,属下不知。”
魏紫在马车上将对话完完整整的听了去,在听到那一句‘不像是大燕人’时,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想到的人便是陈慕迟。
那人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会不会趁着大燕刚刚平定一场反叛的空虚混乱之际趁虚而入?
若真是陈慕迟,他此举又是意义何在,他要魏琉璃有什么用处?
无数问题萦绕在脑海中,再回神时,马车已经被人驱赶着飞速前进。
车夫不知被丢在何处,燕斯年亲自驾车,从她的视线看过去,紧绷的侧脸写满肃然。
她何其熟悉燕斯年,单一个表情便已经了然。
“你觉得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她问。
燕斯年毫不避讳的开口:“宫内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现在长安还有外邦人在,不得不防。”
“外邦人是我带来的,你就不怀疑是我勾结陈国,意欲打下你大燕的疆土?”
魏紫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上一句,实际上心虚的很。
她说的没错,陈慕迟是她带入大燕的,若是两国真的起了纷争,她便是首当其冲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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