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啊。”吴梅的声音传来。
程凡被声音唤醒，心道：“天亮了吗？”正欲睁开眼睛。
一只温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额头，轻轻抚摸着，程凡不由地又继续闭着眼睛，细细感受这份温暖。
程凡知道，那一定是母亲的手，记得小时候母亲就喜欢这样抚摸自己的额头。每次这样的轻抚，都好像和煦的春风，又好似甘洌的清泉，总会让自己心境平和。
真的很多年没感受到母亲这样的疼爱了，重生回来，这也是最让程凡期待的事情之一。
不过，今天母亲的手，似乎显得有些粗糙了。记得刚刚重生回来那天，母亲也是这样抚摸自己的额头，那时候母亲的手似乎更加细腻柔和一些。
是错觉吗？
“记得你小时候吗？妈要帮你洗澡，你死活都不肯，你说你已经5岁，是大人了，呵呵。”吴梅的声音还是那么慈祥，可是听起来却似乎有些伤感。
小时候？5岁？
我现在不就是5岁吗？为什么说小时候？
程凡越听越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睛。
蓦地，他呆住了。
眼前明明能感受到光线，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试着动了一下手脚，不能动弹。
又是梦吗？
程凡记得，自己重生回来，每天都会做同样的梦，在梦里，有父母，有医生，还有那位小凌，而自己，一直都是不能动弹的。
每次都是同样的内容，以至于他已经习惯这样的梦境。
可是，现在如果是梦，为何突然出现了改变？
“一年级的时候，你拿了三好学生奖状回来，妈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当时我就说，我的凡啊，长大一定会有出息。”
“二年级的时候・・・・・・・”
“三年级・・・・・・”
・・・・・・
“你上大学那天，妈为你高兴。妈还陪你到了福州。你不习惯长途车，晕车吐了三回，妈好心疼・・・・・・妈当时好舍不得离开你，可是，我的凡啊长大了，要自己去飞翔・・・・・・”
吴梅把程凡小时候的事情一件件娓娓道来，从小学一直到上大学，一件件事情，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般，如数家珍。
程凡感觉自己眼眶湿润了。
“你毕业了，在福州工作，妈每天都想你，怕你自己吃不好，睡不暖，妈每天都打你电话，不是想烦你，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吴梅说道这里，突然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如果程凡现在能动，他一定会抱着母亲痛哭。这么多年来，母亲真的太辛苦了，为了自己，从来就没享过什么福。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好好报答母亲，甚至因为工作，连老家都很少回，一年见面不到两三次。
可见自己觉得前世对母亲亏欠太多，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妈，今生今世，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程凡心里暗暗发誓！既然重生回来，又怎么能让自己再留下遗憾？
“梅啊。”程春生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哽咽，“凡啊一定会醒过来的。”
吴梅强自压抑的抽泣，让程凡觉得好心痛，他真希望现在根本不是一个梦，他马上就能醒过来！
“咦，你看！”程春生的声音突然有点惊讶，“凡啊是不是・・・是不是流泪了？”
“啊~！”吴梅的声音有些颤抖。
程凡感觉母亲的手在自己的眼角轻轻一拭，骤然喜极而泣，道：“是啊~是啊！凡啊一定是听到我们说话了！”
接着，程凡听到几声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又是一阵似乎是按键的声音。
不出半分钟，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房间里多了不少人。接着，上次梦中那医生的声音响起：“怎么了？什么情况？”
“我儿子他，他流泪了！”程春生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哦？”医生似乎有些惊讶，脚步声又起，片刻，有些兴奋地说道：“病人脑电波和心电图都出现强烈的波动，看来情况有所好转！”
接着，程凡感觉一只粗糙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撑开自己的左眼，然后那医生的声音又出现了：“继续保持观察，多跟病人说一些过去的事情，我去跟专家组讨论一下。”话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左眼被撑开那一瞬，程凡非常期待自己能看见点什么，可惜，看到的只是灰蒙蒙一片。
这梦，实在太奇怪了！
为什么好好的，总是梦到自己生病呢？这是什么兆头？
程凡的心里实在不能理解。
“凡啊，起床吃饭啦！”吴梅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
呵呵，终于不是梦了吧，看来天真的亮了，该起床了。
程凡心里一高兴，还是像平常一样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
不过这一睁，程凡顿时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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