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先前犀鳄粗长的巨吼惊散了一些弱小魔兽,当它轰隆的跑动声充斥森林,便再难看到其它动物。犀鳄开始时冲劲十足,可是不久后四流的鲜血还是带走了它旺盛的精力,粗壮的腿开始略有蹒跚。
"给老子停下!"追赶了一段距离后眼见那犀鳄仍自顽强的奔跑,方洲急了,愤怒之下厉喝出声。
假若放任它自主逃跑,虽然"内伤"致使犀鳄必将死亡,但自己的短剑却是难以拿回,方洲一下爆发,双腿如蜜蜂振动的翅膀般,踏地频率猛增,一下追及犀鳄,也管不及什么困兽犹斗,无处着力攻击下跃身跳向它厚重的背脊。
"吼!"一落鳄背,方洲的双掌就如疯魔乱舞,接连几下拍击,在拔出短剑之际,带出的血雨迸射喷洒,将自己的衣衫染得通红。
犀鳄此刻也不再前奔,痛苦中错身一拧中向身边一棵巨树磕去,期望能一下撞死后背的人类,临死前的力量彻底暴发。
如果说是犀鳄败了,那便是败在其始终比方洲慢了半拍的动作上,方洲摸其骨而知其意,身体一再前倾,滑向鳄头,一把抓住那根独角,身躯悬挂中短剑连挥,刺向那睁动中的巨眼。
将隐入黑暗的那一抹光明,犀鳄双眼中迸射的不知是哀伤还是不甘都已成过去, "轰"地一声,树木在断裂中垂倒,同时倒下的还有那壮硕的庞大身体。
方洲在犀鳄睡地拼命摆头的时刻,已被其大力摔向一边,只是提前的先一步松手,卸掉了七七八八的摆力,虽然落地狼狈,但好在并无大碍。
爬起来的方洲见犀鳄又很是坚挺的挣扎站起,气喘如牛已经不能恰当的形容它的呼吸,但还是被它小强般的生命震憾了一把,虽谈不上骇然动容,但脸上还是浮出一丝苦笑,心想,你这又是何必呢?
对还没有倒下的东西,方洲绝不会手软!那怕心中怀有怜悯,却还是扑到犀鳄的背上,用短剑将其后颈剑伤继续扩大深入,直至犀鳄奄奄而终。
犀鳄从活物至尸体化,方洲低能的价值观终于萌发,感觉其身上皮甲的坚韧异常,也就趴在它的身上,一寸一寸的仔细剥落起来。"那可是黄澄澄的财宝啊,抛弃那是会遭天谴的!"方洲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那个壮汉大叔的安危心安理得般抛到了九霄云外。
待方洲开始起身往回走时,身上已经琳琅满目的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物件,有大块的犀鳄皮,也有红滋滋爽嫩的犀鳄肉,甚至临走还不忘一把拾起那个曾被自己丢弃的犀鳄独角,根据前世的传说,犀牛角可是宝物哇,虽然这个家伙在长相上与其似是而非了些。
曲曲折折的树木总容易让人迷路,幸好方洲路上匆忙的做过一些凌乱的标记,倒也很轻松的找到了那处"原地",意外的是,壮汉大叔竟然还活生生的躺在那儿,可身边却多了一头熟悉的笨重家伙。
小熊可怜巴巴的望着方洲,就像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般楚楚可怜,方洲苦笑着摸摸鼻子,取下一块犀鳄肉扔到它的面前,"灵慧"的小熊一口叼住,兴奋的吼吼有声。
看着小熊的高兴劲,方洲有一丝欣慰的拍拍它的头,知道它肯定是一路偷偷寻着自己的气味吊在身后罢了,熊鼻子可不会比狗差。而后方洲又向壮汉大叔比划了半天,努力说明自己已经杀死了犀鳄,想请问他怎么才能走出山林。
壮汉大叔好像还有点懵懵懂懂的,方洲只好在地上用犀角作画诠释,画了一具犀鳄的尸体,四周流淌着血迹,又画了一些房屋和森林,中间用箭头连上,箭头中间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那"傻子"大叔还是愣愣不知所以,方洲又只得在箭头下面画上了一条路,才总算让他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方洲呼了一大口气,就在以为能马上得到大叔的指示时,却见这家伙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右手用来"作画"的犀鳄角,眼珠子都快睁爆了。
"我日,你到也识货,这可是老子拿命拼回来的!"方洲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天,考虑到指望大叔带路,只好恋恋不舍的将犀鳄角递到了壮汉大叔的手中,脸上满色肉痛之色。
深受重伤,那怕是少了一只手,都没见大叔忧伤或叹息,可这位钢铁般坚硬的汉子此刻却眼眶湿润,努力一争,竟然从地上猛然站立,一只巨大的右手死命捏住方洲的左肩,一脸的欣喜若狂。
若不是从壮汉右手传来一股股兴奋的颤动,方洲很可能防范的一剑捅了过去,将其干翻了。见大叔如此的激动,比见了光着身子的黄花大闺女还亢奋,方洲刹那绷紧的神经缓缓放松,暗暗的想道,物尽其用才不枉值得二字啊。
壮汉大叔最终饱含热泪的盯着方洲片刻,还是松开了手掌,脸上一下平静的又无丝毫波澜,只有偶尔望向这个小小身影时眼里盛满感激。
一直是小心翼翼着探索着行走,壮汉的伤也随着时间好的七七八八,方洲因为了有主心骨,反而对赶路没有了兴致,开始悠悠然的跟大叔学习一些常用的语句,对比之下却是大叔归心似箭,歇息时总是在高处向远方眺望,似能穿透云层看到自己的家园,可又有谁曾识别方洲双眼里闪烁的羡慕和思念?
大叔教星辰大陆语言的方式也很简单有效,就是拿着剑,就叫方洲念剑的发音,拿着食物就教念各种食物的发声,倒也效果不错。
在行进了一段时间后,方洲知道了大叔的名字叫苏克,也没去管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等一系列问题,对别人知道的越少,反而也是一种省心的方式,当然方洲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一些情况。
方洲与苏克在来到小镇前话语并不多,方洲只是更加勤奋的修练各种武术,在苏克眼中,方洲沉着冷静的就如同一妖孽,自叹弗如中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杀不死的犀鳄却能被一个男孩毫发无伤的搞定了。
有些事,刻意想达到,却无法触此彼岸,但放松下来不再急切以后,蓦然间或者你就能发现它已经不再遥遥可及了。
看到青山绿水的小镇和镇上的人群,方洲感觉很突兀,甚至恍惚到有种视力上的被强X。任谁在山林里野人般生活了几年,乍见人世的繁华都会眩目吧,就如同吃惯了青菜萝卜的尼姑突然某一天大鱼大肉,也会拉稀。
方洲此刻没有机会去拉稀,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是尼姑,还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小妞,确切的是说是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一路灿烂的向自己跑来,最后没天理的扑到了壮汉苏克的怀中。
由突兀急转愕然,方洲都要对自己的感觉目不暇接了,不明白这么高大魁梧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娇柔小巧的一个女儿,难道苏克不在家时曾经做了龟公从而才升级当上了爹?方洲恶心的想到,表情古怪。
小镇不大,建筑有前世西方的格调掺杂其中,但简明扼要的中式房屋也有一些,别有一番异域风情,正在方洲四处打量时,一阵呜咽的哭泣在身边响起,只见那小女孩肩膀一耸一耸的哭的甚是悲切,苏克抚着她的头不停的安慰着。
方洲知道她可能是发现父亲失去了一只手而悲切,懒得做作的去关怀,却不知道那根筋不对,竟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不...哭!我...报仇了"
天知道才"呀呀学语"的方洲为什么这一句话说的这么顺畅,但很显然引起了小女孩的关注,她哭声小了点,抬起微红的眼眸打量起这个"同龄"的男孩,然后说了句:"你是谁?"
对语言半生不熟方洲也没弄懂这句话,只得象征性的做了一个难看的傻笑姿态,逗得人家小姑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娇羞的将头埋到苏克的怀里,像一个将头埋到沙地的美丽驼鸟。
苏克对方洲微微笑了笑,含着慈祥的眼神摩挲着小女孩的头,然后打了声招呼便领着方洲及小熊往家里走去。在沿途通过苏克的"努力"讲解,方洲与小女孩简单的认识了,于是知道了苏克的女儿原来叫娜米。
看着娜米哭过以后又趴在苏克肩上望着自己腼腆的猫着身子,犹如雨后海棠般可人,方洲傻笑连连的终于明白了哑巴的郁闷和抓狂,恨的牙痒痒之下转身朝小熊头上就是一巴掌,惊得它楞头楞脑的捂着头,那一幅笨拙模样,到是逗得小娜米嘴角牵动了一下。
苏克的住处并不难找,不大会儿,小娜米便挣扎几下等苏克弯弯腰身松开了胳膊就急切的往屋子里冲去,边跑边沙哑着声音喊着"妈妈!"苏克双眼微红,在门口怔立了会,才开始向前迈步,但他身后的方洲还是能感受他此刻的激动。
方洲淡淡的趋步跟进,看着眼前略显破败的房子,心中感叹,这苏克大叔或许混得并不是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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