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如此,像于波、张培玉等人才会脱颖而出,在摸爬滚打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战争哲学,成为一代名将。
荣耀一团和钢铁一团结下梁子后,王玄就等着他们哪天控制不住,来场说干就干的斗殴,从结果判定哪个更符合他的预期。
没等多久,十月底,也就是色目人正式向胡越发起进攻的时候,两个陆军团干起来了。
起因不复杂,午餐时荣耀团的人比钢铁团的人先进食堂,由于训练量加大,所以他们把好菜全包齐活了。
后来的钢铁团自然不忿,于是有人讥讽荣耀团的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放在平时,这种级别的问候荣耀团的人也就忍了,毕竟这话听多了也就不那么敏感,可钢铁团中不知是谁说了句‘真给你爹娘丢脸’的话来。
这就捅了马蜂窝了。
俗话说,祸不及妻儿,更何况无故的父母?
于是双方很快便发生了口角,都是年轻气盛,都互不相让,最后只能手下见真章。
好在大家都还知道规矩,明白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两团人马就像是团战演习时那样相约来到了校场,光着膀子,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干了起来。
起初刘流还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但见消息越来越有利于己方时,又选择了沉默。
当王玄得到消息后,就施施然的骑着马,来到了西山下的校场内。
一眼看去,好家伙,泾渭分明的双方,还在隔着宪兵队组成的人墙互相喷着口水。
钢铁团的说对方下作,竟往下三路招呼,要么就挖眼抠鼻,有被制住后还耍起了无赖,挠人痒痒。
而荣耀团的则说钢铁团的人输不起,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先活下来再论其他,失败者没有资格指责胜利者。
王玄一听就知是荣耀团的人略胜一筹,于是打马便往钢铁团的那一方而去,就那里地上躺的人最多。
还在互喷的双方,渐渐发现了国王陛下的到来,纷纷止住嘴巴,个个正襟危坐,一个赛一个的乖巧。
王玄煞是差异,军中什么时候也如此市井了?
回头瞟了眼杨伟,却见杨伟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便不作他想。
肖强志和刘流二人乖乖的样站在王玄身前,只不过一个憋着笑,一个铁青着脸。
王玄对着肖强志道:“想打就打吗,辱人父母算什么?那是你的敌人吗?那是袍泽,是能让你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生死兄弟,这么做和你们口中的所说的‘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生儿子没屁.眼’的人又有什么不同?”
肖强志憋的脸通红,不一会就涨成了猪肝色。
王玄仍没放过他,“关键还败了,别告诉我是因为少吃了几口肉的缘故,我不信。也别说人家手段下流做作,战场上只分生死,不分手段,这点希望你明白。”
不管肖强志有没有听进去,王玄还是将心中的话倒了出来。
战争不是文人斗诗,更不是过家家,那是既分高下也分生死的死亡游戏,只有胜利者才是最终的赢家。
妇人之仁只会成为敌人眼中的可猎之物,你越是拿捏,人家就越是喜欢,直到将你剥皮削骨,剁成一块块放进滚烫的大锅里炖起来为止。
说足了肖强志,王玄转而训起刘流来,比当初他上门求亲时都有过之而无不足。
“长能耐了,都学会对自己的袍泽下黑手了,是不是想着哪天也黑我一回?”
王玄这话一出,四周佯装乖宝宝的众人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话等同于谋反啊!
荣耀团的人虽然离着几十米远,却也听得真切,一时间如坠冰窟。
谋反?那他们不就是反贼了么,还是排名很靠前的那种!
那是要杀头的……
校场气氛立马变了个样,就连宪兵都整起队来,好似只要国王陛下一声令下,便将几倍于他们的乱臣贼子缉拿归案一般。
肖强志本以为陛下会顾忌‘大姐夫’的面子,高拿轻放说几句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会如此的不留情面,开口就是撕破脸的话,自己也被惊的三魂去了六魄,大腿有些打摆。
刘流更甚,一双眼无辜的看着王玄,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对方会用如此恶毒的话来批评他,简直就是要他去死啊。若不是熟知他的为人,刘流怕是只有自我了结这一条路了。
望着宪兵队长热切的眼神,王玄一阵头晕,便挥挥手叫他们散了去。
“吉祥是怎么走到今天的?靠的就是这些朴实无华的汉子们,靠的就是知书达理深明大义的吉祥百姓,还记得当初的星耀湖之战吗?多少老父母将他们年幼的儿子送上了前线,又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怎么了,非要你们下黑手使阴招的对付?还好没出人命,否则我抽你三天都不带手软的。”
肖强志越听这话里头的滋味就越是不对。
从他的立场出发,这次两团混战并不是矛盾激化的结果,而是军人的荣誉感在作怪,他本人对刘流是没有什么看法的。
若是陛下真的因此重罚了刘流,他也会帮着求情,不让事情闹大。
可眼下听来,陛下既像是在收买人心,又像是在为刘流开托,这是他的真实感觉。
此时却又听王玄接着道:“好在打赢了,若是败了两罪并罚,全团一个都跑不掉,都给我蹲小黑屋去。”
此话一出,惊爆了大家的眼球,这是不追究了?
本来紧张的气氛陡然泄了去,现场一片呼气声,就连一旁的宪兵队长也不例外。
刘流本人也被这种神转折绕晕了,现在他还理不清下黑手使阴招和打胜了有什么可取之处,总之寻着话里话外的意思看,自己该是没大碍了。
说罢,王玄双腿一夹马腹,雪白的高头大马打了个响,迈着高雅的步伐转身就出了校场,只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在众人的视线中摇摆。
肖强志和刘流二人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
“这个,我说姑爷啊,这事咋弄?”
军方的人喜欢称刘流为姑爷,估计也是从余波那传来的习惯,那家伙蔫坏。
刘流不解问:“什么怎么弄?”
肖强志一拍手心,道:“咱这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刘流奇道:“本就无戈,何来化玉帛一说?”
肖强志败退,对眼前的这位姑爷他是彻底服了。
王玄训了刘流这事,王碧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还拾掇着王玄说最好罚他在家闭门思过一阵子才好。
王玄笑着不答,这话他也没法回。
进入了十一月后,从胡越传来的消息就越发令人不安,色目人已沿着北星耀河一路披荆斩棘而上,胡越王组织的三次大规模进攻均以失败而告终,小儿子折了不说,还葬送了近两万骑兵。
“两万的骑兵啊,胡越怕是伤筋动骨了,这是求援信,不用想,大夏怕是也收到了,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同意我们的火炮过境。”
王玄举着手中的信函,语气不似以往洒脱。
“职下请战!”
“职下愿往,一会色目精锐。”
肖强志与刘流二人同时请战。
空军特殊,不宜出战,海军又陷于星耀河的先天环境制约,内河舰队过去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再说还得防着赵晟睿,这人别看刚愎自用,有时自大的可笑,可王玄却从未小看了他,谁也不知他一眼就能望到骨子里的表面下,到底藏着怎样的算计。
见着请战的二人,王玄便问王玉意见,在他看来两者谁去都行。
王玉却说各派一个连过去试探一番也好,正好随着百余门火炮一起,也能省些力气,免得大夏刁难。
王玄便同意了王玉的说法,十一月十日,北上的运输船载着百余门火炮和近三百陆军战士出发了。
王玄是站在时代大桥边自己的商务宾馆上目送他们离开的,他耐心的数着远行的船只,期待归来时也能是这个数目,不要少了一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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